這狹小的公寓裏，每天散發着腐朽的氣息，他雖然年紀小，可是也能夠感受到濃濃的衰敗感。
“媽媽，我是你的爾捷，我不是魔鬼，我是你的兒子。你看看，看清楚一點，我是你最喜歡的兒子爾捷。”他努力微笑着，像個成年人一樣露出了世故的讨好。他一直都在做這件事，因爲必須仰仗着這個女人才能活着。
他早已經輕車熟路，他隻要對她撒撒嬌，她就會像從前一樣，好好地對他。她依舊那麽溫柔，不是現在這個模樣。
“是不是剛才的男人讓你難受了，我去把那個人找回來，我再也不要他傷害你。”爾捷心思聰慧，一下子想到破壞母子關系的罪魁禍首。
但是沐天歌坐起身，光着腳來到他面前。她甚至沒有穿上一件衣服，渾身都是青紫的痕迹，幾乎傷痕累累。
沐天歌就這樣赤條條站在他面前，斑斓的色彩，如同一張塗滿了顔料的畫布。
“你看見了什麽？我不是叫你不要出來嗎？你爲什麽不聽我的話。”沐天歌惱羞成怒，像個發狂的瘋婆子。
她再也沒了高雅和自尊，她如今變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瘋女人，她已經被生活折磨得不成人形。
“你不是我的兒子，你是個惡魔。你走，你立刻出去，我不想見你。你滾走我的房子，我恨你。”沐天歌發瘋一般拽着他，用力地提着他的衣領。
爾捷哭喊起來，不停地掙紮。
“媽媽，求求你不要讓我走，我要留在這裏。媽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敢偷看你，求你不要趕我出門。我一個人害怕……”
可是早已經神志不清的沐天歌，哪裏還聽得進去他的哀求。她隻覺得眼前的孩子就是罪惡的根源，是那個人離開她的根源。
她必須切除掉這個孩子。
“媽媽，放開我，我再也不亂走動，我一直跟在你身邊，對不起，求求你不要趕走我。”
沐天歌一把将他拽進了廚房，從餐具架上拿出了一把刀。
爾捷吓得哇哇大哭，用力掙脫。可是沐天歌已經鐵了心，根本不給他機會。
“如果你是我的兒子爾捷，那你就乖乖聽我的話。你原本就不該出生的，大老闆不喜歡你這樣的孩子出生。隻要你不在了，我還是他的阿歌，他依舊會喜歡我。”
“對，隻要你不在了，他就會來看我。我再也不用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我可以回到從前錦衣玉食的生活，我什麽都可以不再考慮。”
沐天歌拿着刀，一點點逼近了爾捷的脖子。冰冷刺骨的寒涼，銳利無比。
因爲逃生本能，他用力拍打她的手。這是第一次，他用全身的力量，狠狠地撞向了她的腹部。
他掙脫她的力道，猛地沖進了自己的房間，反鎖着門，走進了黑暗的櫃子裏。
“媽媽，我再也不會走出這裏，我求求你，不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