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很害怕，手心幾乎都在顫抖。她緊緊地看着白沐沐還沒有張開的臉蛋，身體如同被徹底掏空了一般。
求你了，跟我一起走吧。不要一個人留在這裏，我擔心你，真的會擔心你。
白沐沐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了。她真的無力拒絕白芷的好意，可是她不可以接受，不可以！她沉默了，用力搖了搖頭。
“姐姐，我不去美國。我就留在帝都，好不好？”溫柔的語氣，還帶着笑靥，唇間如同一朵盛開的雛菊花，卻散發出足夠殺死白芷的冰冷和痛苦。
白芷收回手，眼神有些恍惚，“沐沐，你現在正好是青春期，我知道的。沒關系，等你想明白了，你就不會這麽叛逆了。你知道我說的都是爲了你好，你……”
白沐沐粗暴地打斷了白芷的話，甚至拍掉了白芷的手。
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也是她最後可以說出口的惡毒語言。
“白芷，我求你了！求你不要再用‘爲了我好’給我做任何決定了，可以嗎？你真的覺得那都是爲了我好？還是爲了滿足你自己的虛榮心。你身後有個一直需要你的跟班，一個嬰兒一樣無能的我。你可以用你的高貴和完美來憐憫我。”
白沐沐低着頭，聲音卻有些大。她臉頰紅紅的，就像囤積了很久的怒火與崩潰，低呼着，“你就是人見人愛的聖母、公主、女王，你走到任何地方都會有護衛隊。而我就是你的女王事迹裏最重要的環節。你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随時帶着我這樣的拖油瓶。我一輩子都很感激你，我真的很感激你。可是，求你讓我喘一口氣可以嗎？”
“我不願意到了美國還跟在你身邊，如同一個廢人。我要的是獨立的生活，而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姐姐，求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我不是你的責任，你不需要爲我安排所有的一切。”白沐沐根本沒有看白芷的表情，轉身走了。
第一次，她這麽明确地拒絕了白芷的好意，甚至用這樣殘忍和粗暴的方式。
其實，可以不用這樣的。
但是那時候的白沐沐太年輕，而且剛剛得知了那個崩潰的消息。這已經是她這個年紀最好的表現了。
……
“芷，親愛的，你還好嗎？”詹姆斯眼神有些焦灼，因爲白芷這樣子真的有些吓人。似乎陷入了非常痛苦的回憶裏。但是他可以肯定，這一定是和白沐沐有關的。
白芷回過頭，卻沒有站穩，差一點摔倒了。詹姆斯眼疾手快，一把摟住了白芷。
卻見白芷看着他，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卻似乎看見了另外的人，小心地喊着，“沐沐，你同意和我一起走了嗎？我們一起去美國吧，我帶你走。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你回來找我了是不是？”
詹姆斯聽得雲裏霧裏，但是還是驗證了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