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皓轉身,拿出了私人的電話,撥通了。
“請問是聶重華醫生嗎?我是夏辰皓,王睿的監護人。”夏辰皓神情依舊平靜,可是有了淡淡的憂色。
“這麽晚,有什麽事情嗎?是因爲王睿吧,怎麽了?”聶重華聲音平靜,“吵着要和你一直一起,還是忘記了王家的事情?”
“果然什麽都瞞不住你。“夏辰皓捏着手機,聲音低沉,可是骨節微微泛着白色。
“這種情況435天前發生過,蟄伏期很長了,相比從前的頻率,已經很不錯了。不用擔心,任由他自由發展吧。如果明天7點鍾醒來,還是那麽粘着你,就送到我的研究室來吧。”聶重華依舊平淡,但讓夏辰皓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好的。如果有需要,我會給您再次打電話。您需要再寄一些藥嗎,他好像有很久都沒有吃藥了。”夏辰皓聲音淡淡的,語氣謙卑。
聶重華遲疑了半分鍾,“停藥已經300天,不需要寄了。看明早的情況吧,如果你再次撥通我的電話,我會派專家接他。”
“好的,打擾您了。晚安。”夏辰皓挂斷了電話,長長舒了一口氣。
完美的醫者,都是癫狂的病人。
深受家庭壓迫的王睿心結一直很重,而且從來沒有根治過。雖然聶重華的療法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但是王睿還是無法痊愈。
他一直等待着王睿長大和成熟,但是如果王睿一輩子都會這樣,他也不會多說什麽。畢竟一個人能夠活着,從來都是不容易的。
他站起身,打開了窗戶,看着樓下逐漸散去的人群,又一次恢複了清冷自如的模樣。
他的眼神裏簇動着寂寥的火苗,一直沒有散去。
人生,從來是個奇妙的命題。有的人,有的事,看上去是一個模樣,内心又暗藏着更多的不能言說。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卻看見遠處中一個單薄的身影,靜靜地站着。
粉色長裙,身形纖細。華服上的碎鑽,因爲月光照射,發出柔和的光芒。仿佛一個移動的發光體一般,襯托出她容顔姣好,不可方物。
白沐沐?!
夏辰皓露出一絲詫異,明明隔得很遠,卻絲毫已經看見了白沐沐的眼睛。那雙深邃清亮的眼眸,似乎目光一直看着他所在的位置。
那麽遠,那麽遙不可及。
夏辰皓一語不發,盯着那個身影,心髒閃過一絲異樣。
不是讓她回去休息了嗎,爲何還站在那裏,而且一直站着看他的房間,又是什麽意思?
好不容易給她找了個借口,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難道她就不懂得他的好心,非要這麽傻傻地站着。
她爲什麽要站在那裏,爲什麽?
夏辰皓心底閃過怪異的情緒,忍不住呼了一口氣。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夏辰皓轉過身,離開了窗邊。
别墅的頂樓,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窗邊。白沐沐的心忽然變得焦灼,那是夏辰皓的房間,她一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