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這場直播,讓陝西衛視的監控後台,看到了收視數字,竟然達到了20%的省内收視率,遠遠超過了同時間段,陝西衛視正常的收視率。
論劍主會場安排座位的時候,王渭林收到了這一組數字,很興奮的對張譚說:“直播的收視率到了20點,也就是說五分之一的省内觀衆,都在看這場直播。這場華山論劍,影響力空前。”
王渭林有理由興奮。
陝西電視台策劃這一期《開壇》特别節目,還與省旅遊局一起,把華山風景區封山,直播的人力、物力投資,超過了三四百萬人民币。這麽多錢,都夠制作一部電視劇了,陝西電視台不是大台,很久沒有這樣大手筆。
大手筆帶來的就是大風險和大壓力,欄目組看重的是張譚的名氣,看重的是譚式武俠的影響力,希望借着華山論劍,提升《開壇》節目檔次和陝西省旅遊質量。
最直觀的結果,就是直播節目的收視率。
如果觀衆都漠不關心,說明這場活動純屬扯淡,白做一場。幾百萬的投資打水漂,擱誰心裏都不好受,尤其是他這個攬了差事的副台長。
如今結果是圓滿的。
20%的收視率,把這場直播的影響力。完完全全的發揮出來了。也真正見識到了享譽華人世界的作家之王、青年領袖、武俠大宗師譚張的号召力。
這必定會是一場成功的活動策劃。
與王渭林的興奮相反,張譚聽到這個收視數字,并未有多大的感想。隻是簡單的應和了一句,轉頭就忘掉了。
對于自己的号召力,張譚很清楚。
他不是普通的作家,身後是有一個專業的版權運作團隊,在幫助他經營事業。深受未來大數據影響的張譚。很早的時候就讓廬州工作室,制定過有關張譚和他的小說各類版權的大數據信息。
大數據在未來是很平常的一個詞彙,很多公司都在搞大數據。通過大數據來直觀的反應出問題,預見計劃的結果。
譬如張譚的小說,每本書賣出多少本,哪個地方的讀者買的多,哪個年齡段的讀者買的多。有了這樣的一組數據,今後的宣傳工作就能适當的調整,更有針對性去向潛在客戶群體宣傳。
這隻是大數據應用的一個方面。目前還不夠精确,但足以當作重要的參考條件。
張譚參加節目的大數據,同樣被記錄過。
《楊-瀾訪談錄》的當期收視率,能擠進該節目2005年的前十名,僅次于采訪了幾位天王歌手、明星和重量級政要的收視率。
《藝術人生》的當期收視率,更是該節目今年的收視最高一期。重播的收視率也遠遠高出其它期。張譚和朱軍的有趣交鋒是一個方面。張譚的号召力同樣是一方面。
說他是家喻戶曉的國民級男神,毫不爲過。
華山論劍能取得這樣高的關注和收視,并不誇張,在張譚的預料之内。
此時他更關心的是即将到來的論劍。
現場直播,可不能丢了自己才華橫溢的風範,得把早早準備好的一些精彩台詞,不露聲色的派上用場。
不能再學往日發揮段子手屬性了,這畢竟是一場學術交流,得更加嚴謹和嚴肅。
……
說來冗長,其實節奏很快。
三十把椅子都坐滿了人。當中一圈十個人,分别是兩位主持人王濤、李蕾,論劍主角譚張、武俠導演張維申、清華教授王魯湘、北大教授嚴家炎、孔子傳人孔慶東、巴蜀鬼才魏明倫、關中刀客楊争光和反僞專家司馬南。
剩下二十人,包括王渭林等随行人員、幾家媒體記者和幾位粉絲代表。至于先前的大批記者,都被安排去了北峰的一個小亭裏,觀看直播了,峰頂太小沒他們的位置。
王魯湘是華山論劍主會場的現場主持,當先開頭:“譚張在射雕三部曲中,一共描寫了三次華山論劍,是他對武俠境界的三次不同理解,一顆說是認識的深入和遞進。第一次華山論劍……第二次華山論劍……第三次華山論劍……這寫描寫表現出了譚張對武學當中某種境界的思考。”
羅裏吧嗦一大通,主要就是說張譚寫得三次華山論劍很吊。
這是今天論劍活動的開場白。
在王魯湘的洋洋灑灑之後,話題漸漸打開,十個人你來我往的讨論武俠,讨論武俠文化,讨論俠義在中國人心中的地位,讨論小說中的人物和愛情,讨論武俠與曆史的結合,讨論背後的人文關懷。
魏明倫問張譚:“魯迅有部小說《鑄劍》,講快意恩仇的,這和你的‘華山論劍’之間有什麽聯系?有沒有區别?如果有區别在哪裏?”
《鑄劍》是魯迅根據幹寶《搜神記》裏面的《三王墓》改變的小說,後來還被拍成了電影。
說的是周宣王時代,楚國的楚王好殺人,找來了天下第一鑄劍名師“幹将”和他的老婆“莫邪”,爲自己鑄劍。苦苦鑄造了三年,兩人終于鑄造成了兩把劍,一把雌劍一把雄劍。莫邪很有先見之明,讓幹将把雌劍獻上去。
果然,楚王得到了寶劍,怕幹将爲别人所用,就把他殺了。
莫邪暗中留下了雄劍,含辛茹苦将兒子“眉間尺”養大,把幹将被楚王殺害的情況告訴了兒子。
眉間尺于是提着雄劍去刺殺楚王,沒殺掉。反被通緝。俠士“宴之傲”找到眉間尺。說他可以殺掉楚王,但需要眉間尺的頭顱和雄劍一用。眉間尺毫不猶豫把頭顱交給了宴之傲,宴之傲便帶着眉間尺的頭顱去觐見楚王。
然後設計把楚王的頭給砍掉了,和眉間尺的頭一起掉進鼎裏煮,這兩個頭在鼎裏打架,眼見少年眉間尺不是楚王的對手,于是宴之傲自己也把自己的頭砍下來。合力把楚王的頭咬死了,最終都被煮成了白骨。
楚國王公大臣分辨不出哪個是楚王的頭,就把三顆頭都以王禮安葬,這就是三王冢的來曆。
這個故事,可以說頗具有俠義的精神。
張譚看過魯迅的《故事新編》,讀過這篇小說。
表面上他在微笑,其實心裏在吐槽:這什麽狗屁問題,《鑄劍》和華山論劍有一分錢的聯系麽?你究竟讀過我的小說麽?強行扯上聯系是吧?
對着鏡頭微微一笑,張譚還是迅速組織好了語言:“華山論劍說的是武林。是正道勝過邪道,更是大俠之間的豪情壯志,魯迅先生的《鑄劍》是俠士之間除惡揚善,都是俠的不同面展現。說起《鑄劍》,其實這篇小說對我寫的《倚天屠龍記》是有影響的,倚天劍屠龍刀可以号令天下。如果你爲百姓服務。用之可以倚天,如果你不爲百姓服務,别人亦可屠龍。”
張譚的回答,得到了現場的一緻掌聲,不知道别人聽懂了沒有,反正都在點頭。
話題就這樣你來我往,不亦樂乎,時間也一點一點過去。
王濤問:“譚張的小說,構建了一個很龐大的文化現象,産生了很大的社會價值。行業裏很多人都在圍繞着你的小說,創造很多崗位,解決了許多人的飯碗。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概括譚式武俠已經成爲了一個産業?”
張譚搖頭:“我不否認我的小說,已經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運營,的确是越來越完善的體系。但是産業需要的是穩定,時間才能證明一切,現在下結論爲時過早。”
楊争光說:“譚式武俠虛構了一個江湖,人們在太壓抑的時候可以躲進去休閑娛樂,這是非常愉悅的精神食糧,這也是使得武俠上升爲主流文化的最大助力。”
張譚笑了笑,謙虛的說:“我的小說是一種虛構、想象的東西,我的希望和最大目的是給讀者提供一種愉快的享受。有些朋友把我的小說提到很高的高度,引起很多文學批評家的反對。朋友的好意我非常感謝,擡高也好、反對也好都太擡舉我了,我很感謝大家的評論。”
快到論劍結束的時候。
李蕾找到機會提問:“譚大俠的書感動了無數人,您本人寫作的時候,是否也曾經被感動過?”
張譚回答:“我寫書大概哭過三次吧,第一次是楊過赴小龍女之約的時候,苦苦等到太陽下山;第二次是張無忌與小昭分離的時候;第三次是蕭峰誤傷了阿朱的時候。”這些都是上輩子,張譚看書的時候,真正流過淚的橋段。
他不是一個容易傷感的人,但當時真的熱淚盈眶了,金老爺子寫感情戲,确實能深入人心,好多好多情節,張譚都感覺到眼睛的溫潤。
“回憶起這些片段的時候,是否還會傷心?”
“會的,校訂的時候重讀會很難過,等編寫成劇本的時候,更覺得傷心,總有不完美,萦繞心頭。”
這時候,在分會場裏,譚張的書迷們,也在現場主持的引導下,說起了自己看書時候,有沒有哭過,看到什麽情節哭了。
書迷們踴躍發言。
“楊逍知道紀曉芙死訊的時候,我哭了。”
“上個月才哭過,看到《天龍八部》裏阿朱被喬峰誤傷打死的時候,主要是爲喬峰哭的。還有殷素素自殺的時候,主要是爲張無忌哭的。”
“楊康死的時候我哭了呀,不要鄙視我啊。”
“爲楊過和小龍女哭過太多次了。”
“不知道爲什麽,最近看《天龍八部》,看一次哭一次,真不知道大結局的時候,又該哭成什麽樣。”《天龍八部》六冊已經出版了五冊,還有最後一冊沒有出版。
還有個書迷,回答的很搞笑:“我買的書被老師扔進鍋爐裏燒掉的時候,哭慘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