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譚喜歡抱着吉他,坐在音樂教室裏,當着六個同學的面前,彈唱那首經典的《2002年的第一場雪》。
“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門口的中巴汽車,帶走了最後一片飄落的黃葉。”
“2002年的第一場雪,是留在雙鳳湖畔難舍的情結。”
“你像一隻飛來飛去的蝴蝶,在白雪飄飛的季節裏搖曳。”
“忘不了把你摟在懷裏的感覺,比藏在心中那份火熱更暖一些。”
“忘記了窗外的北風凜冽,再一次把溫柔和纏綿重疊……”
吉他聲陡然激昂起來,張譚的眉毛顫動着挑起,還有閑心逸緻沖旁邊露出崇拜眼神的女同學,調笑:“把耳朵捂起來,接下來的歌詞有點少兒不宜。”
女同學們就咯咯的捂着嘴嬌笑。
在嬌笑聲中,張譚幹淨的嗓音,拔高了許多個音階:“是你的紅唇粘住我的一切,是你的體貼讓我再次熱烈。是你的萬種柔情融化冰雪,是你的甜言蜜語改變季節。”
一曲歌罷。
嘩啦啦的掌聲響起來,即便聽衆人很少,還是能感受到其中的熱烈。女同學崇拜的不要不要的,男同學嫉妒的不要不要的。
女同學甲手捧下巴,扮可愛狀說:“譚哥,這真的是你自己寫的歌嗎,好厲害啊!”
女同學乙手握粉拳:“真好聽。”
女同學丙有點兒小害羞:“歌好,吉他彈得好,唱得也好。”
張譚感覺自己挺無恥的,竟然要在幾個同學面前博取虛榮……不過,看到小女生崇拜的樣子,真的挺過瘾。
丫骨子裏還是很傲嬌的。
“那什麽,小試牛刀,随便寫了寫。”張譚毫不猶豫的承認了這首歌是他的原創,反正那誰刀郎也沒辦法從另一個世界沖過來告他。
女同學丁發花癡的開玩笑說:“張譚你好帥,我感覺我已經愛上你了。”
“唉,帥也是一種罪過的話,我已經罪無可恕了。”張譚說這話的時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和嘴唇,有點底氣不足。
他今年十六周歲了,嘴角的絨毛快要變成胡須了。
加上這半年來的營養充足,個頭猛蹿的同時,嘴角絨毛也越長越長,又有點舍不得刮掉。因爲胡子是越刮越長還越硬,他不想小小年紀就得天天用刮胡刀刮胡泡什麽的。雖然上輩子他胡子本就旺盛,有絡腮胡的趨勢,但現在能晚點刮胡子,還是應該晚點刮胡子。
反正現在還小,接觸的也都是豆芽菜,不指望能找到對象,形象也就沒那麽重要。
況且他自信才華就足以征服任何女生了。
再不濟,嘴角這一圈黑乎乎的絨毛,還是可以扮深沉的。
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嘴上有毛辦事牢靠!
這也是成熟的标志。
……
這一段時間,張譚過得充實,除了胡子有損形象,一切都在朝向好的方向發展。
繁體版《四大名捕震關東》在港台地區大賣三萬兩千本,前後印刷了三次,總共需要支付張譚稅後五十三萬多元新台币,按照彙率,折合人民币十三萬六千多元。當然,鮮鮮文化那邊還沒把全部的書款收上來,所以稿費支付得拖延一陣子。
在《今古傳奇·武俠版》四月刊的截稿日期前,張譚終于是把第三部《毒手》的上篇六萬字稿子寄了過去。稿費沒漲,還是千字兩百,能換一萬多的稿費。僅靠在雜志上連載,就月入萬元,其實已經很可以了。
此外最渴望的簡體版,也成功的簽約了,煳南人民出版社已經爲《四大名捕震關東》定價23.5元一本,起印一萬本,按6%版稅支付了一萬四千一百元稿費,當然,這是稅前,需要張譚自己去交稅。
張譚最讨厭的就是交稅,交出去的都是血汗錢啊!
而且,交完了稅,老媽就會來電話催款,錢在張譚的口袋裏還沒捂熱,就被要走了。老媽還美其名曰,是爲張譚以後娶媳婦存的老婆本。
“娶媳婦,有點早啊,法定結婚年齡是22周歲,還得再等6年。”
“而且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遇見一位合适的,能讓我心動的女生。”
“上輩子交過幾段短暫的男女關系,都沒撐過一年,幾個前女友,除了這雙手,其她人長什麽樣子我都快忘記了。茫茫人海中,還會再相遇嗎?即便是相遇了,恐怕也沒什麽好繼續認識,人生是一道選擇題,選擇了一道也就意味着拒絕了另一道。”
有時候,走路的時候,張譚就會胡思亂想一些有的沒的。
小燕子不是說了嗎:“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雪後的陽光很好,但積雪融化時,氣溫格外的冷,凍手。
張譚往教室趕去,路上,撞見了單獨行走的劉璐瑤。
“你好啊。”張譚雙手插在口袋裏,腋下夾着課本,很随意的問了一句。
劉璐瑤也擡頭露出好看的微笑:“天冷你還穿這麽少啊。”
“冷嗎?”
“你不冷?”
“你看我像是很冷的樣子嗎?”張譚縮着腦袋反問。
劉璐瑤不明所以:“你看上去就是很冷啊。”
“是麽。”張譚皺眉思考了一下,“你這麽一說,我還真覺得冷,不行,我得回去加件衣服,先走一步啊。”
“哦。”
被提醒的張譚,火線往回跑去,準去回出租房,在外套外面添加了一件羽絨背心。
劉璐瑤站在主幹道上,看着張譚跑步的背影,忽然覺得頭頂的眼光,格外的明亮晴朗。張譚是一個很迷人的男生,雖然長得馬馬虎虎,但是身上有令人羨慕的才華,和不自覺讓人覺得心安的氣質。
在同桌周程程的慫恿下,劉璐瑤給張譚寫了情書,結果并不算意外,被拒絕了。但這并沒有降低劉璐瑤對張譚的喜歡,反而更加覺得張譚比同齡的男生要優秀。那些小男生,就會一個勁的在她身邊調皮搗蛋引起關注。
可那些行爲在她看來,真是幼稚到可笑。
是真的可笑,不是指幽默。
“幽默是屬于張譚的。”劉璐瑤插在棉襖口袋裏的手,握成了拳頭。
被拒絕後,每次遇見張譚,她都有些羞愧和尴尬,這是表白被拒絕的後遺症。不過張譚卻很溫和的包容了那些尴尬,像是沒事人一般,點頭笑笑或者挑眉打個招呼。偶爾說說話,都會讓她覺得好好笑,好幽默。
他與衆不同。
格外充滿魅力。
劉璐瑤心中有甜蜜的滋味,這是屬于少女的心事:“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麽美好的感覺。”
陽光灑落在她臉上,微笑蕩漾。
——————————
新的一周,求三江票和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