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今年重陽節不再是熱點,因爲皇帝下旨今年的九月九日要在校場欽點武舉的三鼎甲,而且校場随便進,誰都可以圍觀。
每年百姓們翹首以盼的是去登高賞菊,今年都呼朋喚友的去校場看熱鬧。
不管他郡有多少難民,邊關有多少殺-戮,此時的京城是繁華的。
蘇若水化了個淡妝,頭發也沒用誇張的步搖,就用一根發簪簡單的挽了個髻,又戴上兩朵别緻的小珠花。
葉孤元弘坐在軟榻上靜靜的看着丫頭們給蘇若水梳妝,自從太子妃進門以後太子好像就很閑。基本上沒什麽應酬,好端端的不知怎麽就變成宅男了。
在後宮蘇若水當然是出不了宮門,搬到太子宮就方便多了。蘇若水經常出去閑逛,她想不去都不行,杜玉珍三天兩頭的跑來太子宮邀請太子妃出去遊玩。
她知道早晚她還會回到皇宮的,在困鎖宮牆之前要珍惜自由時光啊,所以她幾乎是有約必赴。
前天杜玉珍又興沖沖跑到太子宮邀請蘇若水今天跟她一起去校場湊熱鬧,反正百姓都可以随便圍觀,她們換身便裝當然也可以去看。
蘇若水卻一口回絕了她,選武狀元有什麽可看的?她才不去呢,她盤算着今天要陪葉孤元弘過節。
“走吧。”蘇若水穿了一身素雅的裙裝,笑盈盈的看着葉孤元弘。
葉孤元弘沒說什麽起身就走了,外面早備好了車馬。今天是重陽節,葉孤元弘要帶蘇若水去衆香苑賞菊。
衆香苑在南郊,是人工建造的皇家花-園,占地約三百公頃,一年四季的花都有,說不盡的亭台樓榭、小橋流水,那裏面堪稱是三步一景,十步一重天。
衆香苑當然不是什麽人都能進去的,就是皇子也不行。葉孤元弘爲了帶蘇若水去開心,特意請了聖旨的。
“這裏好不好?”葉孤元弘是經常來這裏的,他對這裏很熟悉,自然沒有新奇的感覺,但蘇若水是第一次來這裏,縱使她出身高貴,應該也沒見過這樣的皇家園林。
皇子、公主、娘娘們第一次來都興奮的尖叫,可蘇若水的反應實在是太平靜了,難道被這恢弘的氣勢吓傻了?
“嗯。”蘇若水隻淡淡的嗯了一聲。
這衆香苑在東陵當然是首屈一指的,在周邊十幾個小國家的眼裏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人間勝境。
但在蘇若水眼裏這又算得了什麽?北京的頤和園、蘇州的拙政園、承德的避暑山莊等等,蘇若水去過的景區多了。
衆香苑這規模雖大還不至于令蘇若水驚奇。
葉孤元弘看她情緒不太高,這麽漂亮的園林都不動心,莫不是有心事?
“是不是我耽誤你看熱鬧了?你其實是想去校場的,對嗎?”葉孤元弘知道這次武舉蘇遠功是主考官,所以這三鼎甲雖是皇帝欽點的天子門生也要去蘇府拜見蘇遠功的。
這次武舉會很大程度上壯大蘇家的勢力,這也和蘇若水嫁入東宮有關,否則這個主考官是不會落到蘇遠功身上的。
雖然皇帝早早的就立了太子,但不代表就沒有别人盯着皇位。蘇家代表的是太子一系,皇帝任命蘇遠功爲主考官這就是一種态度。
葉孤元弘隻是不在意誰當武狀元,也不想看武術表演,他也沒有阻止蘇若水過去看熱鬧。他隻是前兩天說了一嘴要帶她來衆香苑賞菊過重陽,她要是不願意來完全可以不來。
蘇若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拜托太子殿下,别這麽自戀好嗎?你認爲我會因爲你委屈我自己嗎?”
經過這兩個多月的相處,葉孤元弘也很了解自己的奇葩老婆了,知道她就是不會好好說話,也懶得和她生氣。
金菊怒放,一片花海看上去就很喜人。聞着淡淡清香的菊花,品着禦廚做的重陽糕,喝着特釀的菊花酒,這個節過的倒也惬意。
“常公公。”蘇若水吃了一口糕點,端起酒杯嗅了嗅還沒喝就叫常忠。
“在。”
“把這重陽糕、菊花酒給延慶佛院送一份去。”
“是。”常忠看一眼面無表情的太子,又問蘇若水:“宮裏?”
“宮裏就算了。”
“是。”常忠躬身要退下,蘇若水又補充一句:“給皇後也送一份吧。”
好不容易過來一次,他們就在衆香苑住了一-夜。第二天本來要回太子宮的,早上起來葉孤元弘突然說想去西郊看楓葉。
于是他們倆又跑到西郊去了,西郊整座山都是楓樹。現在正是紅葉如火的時候,葉孤元弘擁着蘇若水,在絕塵的蹄聲中西山跑馬。
回來的時候他們先到延慶佛院看望了葉孤元弘的生母肖氏,回到太子宮天已經快黑了。
宮門早就上了鎖,任何人也不可能進得去皇宮了。蘇若水雖然記得初十是給皇後請安的日子,可現在也是沒辦法了。
第二天蘇若水早早的進宮去給皇後請安,這些虛禮俗套還是很重要的。
進了宮蘇若水才知道皇後病了,已經卧床一天多了。蘇若水上前詢問病症如何,皇後倚着床頭坐起來,緩緩的說道:“不大緊的,就是前日-你送了重陽糕過來,我一時高興多吃了兩口。”
這叫什麽話?多吃兩口點心就能吃病了?那是點心還是毒藥?
“重陽糕我也吃了許多,并無異狀。爲何母後會因此成疾呢?”蘇若水這個後悔,給她送點心還弄一身不是,不如不給了。
“哀家年歲大了,吃多了不容易消化而已。”
“哪有這樣的道理啊,再說母後風華正茂,哪裏就老了?”蘇若水一定要讓人都明白真相是什麽,不能讓别人随便的污蔑自己。“或許問題出在點心上,着禦醫過來驗驗的好。”
“驗什麽?咱們娘倆還用得着疑神疑鬼的嗎?”皇後笑着拉起蘇若水的手拍了拍:“你放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