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元弘看着遠處塵土飛揚,他根本就等不及了。扯過缰繩他縱馬迎了上去。
榮錦不到三個時辰踏平了白虎山寨,那可是雄踞一方的霸主,離帝都不足三百裏,專門打劫貪官富商。
那些人被打劫了都不敢承認被搶的東西是自己的。
白虎山幾十年如一日巋然不動,就仗着這條鐵打的紀律。
不亂搶良民的财物,在這附近居住的村民甚至活在他們的庇護之下,趕上年景不好,他們還給百姓發糧呢。
這一次在睡夢中就讓榮錦給收拾了,末了才知道原來他隻是上山找一個小娘們的。
大小七個頭領都被綁得跟粽子似的跪了一排,榮錦一聲令下:“把這寨子上所有的女人都給我帶過來。”
榮錦和蘇若水也隻見過兩面,他又哪裏敢認真的看一眼太子妃?
這山寨上女人還真不少,把太老和太小的帶走,剩下的人裏有那麽一個出衆的。
身材、相貌都與蘇若水極度相似,隻是面色無華像是病恹恹的樣子。
榮錦走到那女孩子面前,她卻很是躲閃,像是怕見人的樣子。榮錦細看看又有幾分不像蘇若水,哪裏不像呢?
神情不像,想來許是吓的吧,回去将養些日子也就好了。
“沒事了,我這就送你回家。”榮錦小心的微笑着,他心裏才忐忑呢,跟太子妃打交道,深了是罪,淺了讓人起疑還是罪。
“你認識我?你要送我回家?”那女孩子的眼神裏一下就有了光彩,顯然她很不喜歡留在白虎山。
“你不認識我?我是榮錦啊。”才分開不到一天,不至于不認識吧?
那女孩子滿眼驚恐的搖搖頭:“我不記得你了,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我隻知道我是被他們搶上山來的。”
“你們好大的膽子!”榮錦虎目圓睜,怒喝了他們七個一聲。
榮錦簡直爲他們的死法感到擔憂,竟然敢掠走太子妃,這得享受多少種欲-仙欲-死的刑罰,才能有資格踏上黃泉路啊?
他又不能當衆說穿她的身份,那豈不是丢太子的人?
“沒關系,回家就好了,慢慢會想起來的。”榮錦還真聽說過有的人被撞壞了腦子,會忘記所有的事情。
白虎山的亂攤子扔給官兵處理,榮錦安排馬車親自護送那女孩兒回來。
榮錦坐在前面趕車,那女孩兒身下的被褥相當的厚,她很舒服的半躺着,目露精光兩隻眼睛不停的轉悠。
‘這麽多官兵出動,京城怕是出了大亂子,前天晚上是蘇若水大婚的日子,今天早上就到山上找人,難道是蘇若水逃婚了?看來她是真的不願意嫁給葉孤元弘啊。’
‘老天真會捉弄人,我娘挖空心思的想讓我代嫁,我一顆心都在長順身上,本沒想過跟她争什麽太子妃。結果長順棄我而去,我娘也慘遭沉塘,我冒充蘇若水報複不成被人逼死。如今命運又把我推到了葉孤元弘身邊,這一次是福是禍呢?’
這車廂中卧着的美人正是蘇若玉,蘇府的庶出二小姐。話說當日蘇若水提出滴骨驗親之後,葉孤元弘把她們兩姐妹都打發回了閨房。
事後根本沒人拿什麽骨頭找蘇若水驗,卻真的有人拿着二夫人的骨頭找蘇若玉滴血。
眼見着親娘的骨頭呈現在面前,蘇若玉心痛的無法形容。
滴血也容不得她不同意,蘇若山抓着她的手狠狠的一針刺了下去,血滴成串的往下掉,一顆顆血珠沒入骨中。
這就是滴骨親,鐵打的事實擺在眼前,蘇若玉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那個心再去冒充蘇若水了。
蘇遠功已經把二夫人沉塘了,現在面對二女兒,他又無力相保。雖然葉孤元弘說如何處置都是蘇家的事,但他也不瞎呀。
冒充太子妃還能活嗎?蘇遠功賜給她一盞毒酒、一條白绫、一把匕首。讓她自己選個死法就算是父女一場最後的恩德了。
蘇若玉大哭大笑的瘋了一陣兒,撸下手上的金戒指吞了下去。不料戒指卡在了喉嚨處沒有沉到胃裏,卻擠壓了氣管。不一會兒便背過氣去了。
蘇遠功讓小厮用蘆席卷了,扔到亂葬崗。兩個小厮誰也不願意平擡着她,他們倆一替一會兒的扛着她走到亂葬崗。
他們兩個來回折騰,把戒指給控了出來。戒指掉到嘴裏,再加上他們扛過來扛過去的,類似人工複蘇。
扔死人誰還檢查一下死透沒?扔那兒就完了,兩個小厮走了以後,蘇若玉慢慢的緩了過來。
老天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她決定再也不回到蘇家人的視線中了。
她身上唯一一樣值錢的東西就是差點要了她命的那個金戒指,其餘的首飾都被無良的下人們給撸走了。
她從亂葬崗裏走出去,真的跟活鬼一般。她餓了就找路邊的草吃,她也不認得野菜。
她在野外連方向都分辨不出來,她哪裏有野外生存能力?
跌跌撞撞的她就朝一個方向往前走,遇到有人的地方她就要口吃的。她走了好幾天,她覺得她肯定離蘇家很遠很遠了。
她走到一個不太繁華的小鎮子,她覺得這裏很好,她想在這裏落腳。
她知道自己的戒指值多少銀子,足夠她租個房子生活幾個月的。她到一個金銀匠那裏想要賣掉她的戒指換些碎銀子。
金銀匠見左右無人,借口說要看看成色,拿到戒指後就誣良爲盜,說蘇若玉窮瘋了想搶他的金戒指。
這時白虎山的三當家恰巧路過,他出面了那金銀匠哪還敢耍橫?乖乖的送上戒指,三當家的見蘇若玉姿容出色,隻是瘦弱不堪。
問她有何病症,她說隻吃不上飯餓的。又問她可願意跟他上山當土匪老婆,蘇若玉雖有許多不情願,但一想跟土匪也好過受小人欺。
不然她還有什麽出路?她點了點頭就成了白虎山的三夫人,其實她也才上山不到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