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啦啦’侍衛們紛紛抽出腰刀,前後左右把馬車圍了起來。
車夫被葉孤元弘的影衛榮錦一把扯了下去,屍體直接扔在路上,他一躍跳上車轅抓緊缰繩控制住馬。
百姓們都吓得抱頭鼠蹿,慌忙中拽錯娘子的,抱錯兒子的,還有見店鋪就往裏鑽的,甚至龐記寶材的棺材裏都有人躲了進去。
蘇若水正在看街頭的雜耍,忽聽一聲‘護駕’,然後就亂成一團。
她還沒回過神來,耳邊又是‘嘎吱’一聲,回頭見葉孤元弘不知動了什麽機關,他腳下的車闆左右翻開露出來一個類似棺材形的長條洞。
“進去。”葉孤元弘聲音不大,但氣勢上不容人有絲毫的置疑。
蘇若水望了一眼,那就是個固定在車廂下面的‘小棺材’,小的最多能容納一個人。
槍林彈雨中蘇若水都沒皺過眉頭,這個冷兵器時代有什麽可怕的?她才不要進去,悶死多冤枉?
看葉孤元弘那嚴肅的表情跟他講道理怕是行不通,也沒人願意在這種時候還矯情應該誰進去。
蘇若水好奇的問了一聲:“怎麽打開的呀?還能關上嗎?”
葉孤元弘指了一下座椅邊上的扶手:“一拉一合就行。”
“哦。”蘇若水點點頭假意的向洞裏邁腿,忽地一個旋轉想要把葉孤元弘硬扔進去,結果卻是她被葉孤元弘抓住然後直接塞了進去。
“别亂動,不管發生什麽事都别出聲。”葉孤元弘囑咐了她一句,便打開轎門走了出去。
‘我就不信了,這要是車裏隻有他一個人,他難道躺進來不蓋蓋兒?這裏一定有什麽機關,關得上肯定也打得開。’蘇若水不停的摸索着小箱子,努力的研究着怎麽靠自己出來。
外面并沒有打鬥的血腥場面,隻是侍衛們緊張的圍着馬車,氣氛十分的緊張。
“殿下,您請回車裏吧,外面危險。”榮錦也顧不得給他見禮,一手扯住缰繩,還要四面八方不停的查看,冷箭難防啊。
“我還是在外面吧,裏面更危險。”葉孤元弘一身的朝服顯眼的不能再顯眼了,引無數的少女抻着脖子尖叫。
“殿下,使不得啊。”榮錦知道葉孤元弘是故意暴露在敵人的視線中,引敵人朝他攻擊。
這樣會更容易抓到兇手,也能最大限度的把敵人的攻擊目标從車廂轉移到自己身上。
葉孤元弘緩慢的環視了一周,射箭肯定是要找個隐蔽的角落。普通民房的屋頂角度很好,可是不隐蔽。大白天的房頂上趴個人,遠遠的就會被人發現。
除了屋頂就是相對高一些的建築,雖然這是東陵國都,禦街之上繁華似錦,但要說起高樓那就屈指可數了,放眼望去論距離論角度也就那麽三兩家比較合适。
葉孤元弘手中拿着一柄鐵骨折扇,很悠閑的點着那幾家說了句:“速去封鎖豔芳樓、梨園閣、天人酒家,任何人不得進出,靜候官府盤查,違令者殺無赦。”
“是。”侍衛首領盤點一下帶來的六十個侍衛,留下三十保護太子,另三十人要分别包圍青-樓、戲苑、酒家,前後門各五人。
葉孤元弘自知人手不夠,隻能是暫時封鎖前後門,不敢闖進去抓人。他急忙安排人去調禦林軍,同時通知京城府尹。
京城府尹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維護京城的治安,這青天白日的太子的車夫被冷箭射殺了,而且現在危機還沒有解除,他聞報倒吸一口冷氣。
這屁-股莫說還能不能坐這個府衙,怕不要被皇帝老兒打開花了。别想屁-股的事了,俗話說顧頭不顧腚。
爲了保住腦袋,京城府尹帶上了所有的親兵浩浩蕩蕩直奔禦街,氣勢洶洶的沖進了京城最大的青-樓、戲苑、酒家。
無論男女老少,一律檢查手指。從車夫喉嚨上的箭來看,那準度那力度絕對是高手所爲。
常年練箭的人手指上的繭特别的厚,要麽就有戴扳指的習慣,反正和常人的不同。
手指正常沒有一點問題的全都押往刑部大牢,經進一步确認凡是能說清自己身份來曆的,基本就可以放回家了。
手指繭略厚的就地捆綁候審,這種事是甯可錯殺一千,不能錯放一個。
葉孤元弘雖然才十九歲,可他的心機和觀察力還真是高人一籌。
那個刺客果然就是在豔芳樓的二樓放的冷箭,本指望一箭之後會引起混亂,他好就亂取利。
沒想到葉孤元弘帶的六十個侍衛,個個都是大内高手,根本就不亂,他沒有下手之機。
他也沒想到轎子裏的人是當朝太子,他以爲是哪個高官或者富商。反正能坐得起這麽好的馬車,非官即富。
他殺官不爲警貪,劫富也不爲濟貧。他就是跟當官的有錢的人過不去,凡是車馬招搖的他遇上必放冷箭。
能搶就搶點,搶不到也無所謂,他不介意白殺幾個人。
他每次射殺了車夫以後,轎裏的人都會哭喊成片,轎外有護衛也亂成一團糟,甚至還有棄主奔逃的。他就趁亂再度出手,能掠就掠點,掠不到财物大不了不再出手了,也能全身而退。
這一次他卻連逃走的機會都渺茫了,看葉孤元弘那一身朝服他也知道被捕是什麽後果了。
樓下亂哄哄的吵嚷他聽得真切,若待京城府尹的人上樓來搜查自己的話,那豈不就成了甕中之鼈?
也罷,你既步步緊逼我也隻得拼個魚死網破了,豁出去破頭撞金鍾,是死是活就在此一搏了。
“既然府尹大人到了,本宮就先行一步了。”葉孤元弘自然知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而且他也不想讓蘇若水在小箱子裏憋太長時間。“日落之前我要知道結果。”
那刺客張弓搭箭瞄準了葉孤元弘的咽喉,心中暗道:‘完美,喉嚨也長得這麽漂亮,一動一動的說什麽呢?想抓我,想弄死我,是嗎?來吧,咱們就一起下地獄。’
‘嗖!’一支利箭離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