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把活鬼一樣的二夫人拖到了蘇遠功面前,蘇若玉想跟進屋卻被侍衛攔住了。她就在窗外鬼哭狼嚎的呼喊,二夫人已經沒多少力氣哭鬧了。
相比之下二夫人倒比蘇若玉安靜一些,她心裏明白蘇遠功不會輕饒她的,心裏不抱希望也就不鬧了。
“這是怎麽回事?”蘇遠功指着桌子上的兩個小棺材,咬牙切齒的怒目而視。
二夫人趴在地上用手支着身子,擡起頭向桌子上望去。
“啊!”她也吓了一跳,好端端的怎麽會出現這麽恐怖的東西?誰會沒事在屋裏放個棺材模型?
她的意外之色映到别人眼裏就是做壞事被揭穿了之後的驚慌失措。
“這,這我也不知道啊。”她的實話落入别人耳朵裏就是一味的矢口否認,且編不出合理可信的理由。
“你不知道?”蘇遠功抓起兩個小布娃娃,讓她看清楚布娃娃身後的字條,鮮紅的字迹看上去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你不知道這些怎麽會在你床底下搜出來?”
“不,不是我,這不可能。”二夫人一個勁的搖頭,她知道如果這件事坐實到她頭上,她就萬無生路了。“老爺,真的不是我,我怎麽敢詛咒大公子和三姑娘呢?”
蘇遠功一聲冷笑,她要是找個别的理由或許有可信度,她說她不敢,她不敢麽?她都敢直接給蘇若水下毒,這又算得了什麽?
隻不過下毒的事蘇遠功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想到這裏蘇遠功的主意也就定了。
不管這件事是她做的也罷,是有人栽髒嫁禍于她也罷,她犯下的罪過都夠一死的了,而這又是個極好的處死她的理由。
她偷情已經是無法遮掩的事實了,四夫人、六夫人、郎中都看着。處死她剛好給四夫人和六夫人敲個警鍾,綠帽子戴一頂也就夠了。
“夠了!”蘇遠功不想再聽她啰嗦了,直接下了命令。“把她綁到祠堂前,明日午時沉塘。”
“老爺,我是冤枉的,有人陷害我,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二夫人拼命的叫喊與掙紮,依然沒有改變她又一次被侍衛拖走的命運。
沉塘,就是把人塞進用竹子做的竹籠裏,再往裏塞大石頭,然後扔到河裏,通常是用來懲罰私通男女的。
二夫人以用巫術詛咒大公子和三小姐的罪名被處以沉塘,這倒是很耐人尋味。
蘇若玉在窗外聽的明白,又眼見侍衛把親娘拖走。她呼天不應,叫地不靈。求父親這條路是走不通了,她第一次在蘇府感覺到舉目無親。
她失魂落魄的不知如何是好,怎麽會這樣?短短一個上午什麽都變了,一瞬間她就一無所有了。火辣辣的太陽照得她内心一陣冰冷,甚至她在三伏正午打了個冷戰。
長順,長順還關在柴房裏。蘇若玉也不知道這時候還依靠誰,她就想到了長順,好歹的能跟他讨個主意。
蘇若玉撒腿就朝柴房跑去,柴房倒沒有人特意看守。而且她還是蘇府二小姐,平素是極嚣張的存在,自然沒人攔阻她。
她推開門見陳嬷嬷也在,她坐在長順身邊哭啼啼的連數落帶訓罵的唠叨。
“二小姐。”陳嬷嬷趕緊站起來,見蘇若玉頭發也散開了,臉也花了,眼睛也哭腫了,衣服又髒又亂還沾着點點血迹,她一時有些愣了。
“奶娘。”蘇若玉撲到陳嬷嬷懷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小姐,你受委屈了。”陳嬷嬷抱着蘇若玉,擡腿踢了兒子兩腳。“都是你這個畜牲讓小姐受委屈了。”
蘇若玉哭夠了,趕緊的說了她娘被鞭笞(音吃)以及明天就要被沉塘的事。
陳嬷嬷一聽也慌了神,二夫人若是死了,她院子裏的下人肯定也會受到牽連。而她們母子肯定比别人受到的處罰更重,現在最好的情況就是保住二夫人。
“你去求求大公子和三小姐,大公子是邊将,三小姐是太子妃,他們倆說話是有份量的。”陳嬷嬷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他們兄妹身上,這算病急亂投醫麽?
蘇若玉也想不出别的辦法,就抽泣着點點頭。隻是她娘的罪名是巫蠱害人,害的就是他們兄妹,平素關系處的也不怎麽好,他們能不能幫忙說情蘇若玉心裏很沒底。
看長順五花大綁的樣子很可憐,想起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都是他惹的禍,又很生他的氣。
“你這個呆瓜,我昨天睡沉了,你等不到我就走呗,誰讓你在外面睡一夜的?睡也罷了,誰讓你醒過來就胡說的?”蘇若玉哭得腸子都疼了,忍不住抱怨長順幾句。
長順本來也一肚子的氣,隻不過看若玉哭得天昏地暗,他才沒有抱怨。聽若玉如此一說,他倒不覺得委屈隻覺得震驚。
“什麽?這麽說昨天跟我見面的人不是你?”長順好像明白點什麽了,他輕輕的點點頭:“怪不得把我打暈了。”
長順昨夜躲在假山石後,看到一個身影從若玉的院子翻牆而出。當時也沒多想,他就以爲是若玉便喚了一聲,結果那人過去就打暈了他。
今晨醒過來之所以迷迷糊糊的就喚了一聲‘若玉’,也是想問問她爲什麽要打暈自己。
昨晚夜太黑了,什麽都看不清。他隻能确定那人是個戴着面紗的女人而且身形和若玉差不多。
跟蘇若玉身形最接近的人就是蘇若水了,但蘇若玉第一個就把她排除掉了。一人多高的院牆蘇若水是上不去的,就算把她扶到牆頭上,她也不敢往下跳。
一下就能把男人打暈應該是個練家子,這蘇府上下也沒有哪個女人會功夫啊,莫非昨夜招了飛賊?也沒發現丢了什麽東西。
“二小姐,我先陪您回去換身衣服吧。”陳嬷嬷見也分析不出什麽結果,還不如抓緊時間去找大公子和三小姐求求情,求得下來最好,求不下來也好及早另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