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羊嘛。”蘇若水是無所謂的,什麽實話她也敢說,她可不管蘇遠功的臉色是紫還是綠。
“你這娼婦!”蘇遠功一腳把二夫人踹倒,二夫人起來又向前跪爬幾步抱着蘇遠功的腿,嚎啕痛哭起來。
哭了一陣又開始表決心:“老爺,我真的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啊,你要不相信我就殺了我吧,你把我的心剜出來看看是不是紅的。”
“你說!你昨晚上到底和誰睡的?”蘇遠功指着那個男人大吼,他的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
衆多妾氏中他是最在意二夫人的,自從大夫人去世之後這家中大小事務多半都交給二夫人打理。雖然沒有扶正但也俨然就是當家主婦的樣子了。
沒扶正也隻是因爲若水還沒出閣,若水的地位超然,就是他這個當爹的也得讓她三分。她是跟皇太子有婚約的人,論家法跟他是父女,論國法跟他是君臣。所以她未出嫁,是不能給她弄個後媽的。
就算明知道前幾天二夫人暗中給若水下毒,他也瞞了下來沒有追究。其實今天一開始他就懷疑二夫人與别的男人有染,他也試圖把大家都趕走,悄悄的處理這件事。他最多就是殺了那個男人罷了,不料若水不依不饒的把真相揭了出來。
現在就算他再想忍也沒法忍了,莫說一代将軍當朝重臣,就是個普通男人也忍受不了啊,家風也不能縱容,國法家規哪樣都輕饒不了二夫人。
“我和春花睡的。”那個男人戰戰兢兢的回答。他也下定了決心,這樣說最慘的下場就是他和春花一起死。而說實話死的絕不隻是他們兩個人,連他們的親人都會被挖出來死的幹幹淨淨。
“說實話我饒你不死,否則我把你碎屍萬段。”
“小的不敢撒謊,小的所言句句屬實。”
蘇遠功的拳頭攥得格格作響,腦上五官錯位,頭上青筋暴起,手指骨節發白。
安靜,出奇的安靜。除了輕微的呼吸之聲,什麽動靜都沒有。所有人都在靜靜的等待,等待蘇遠功的判決結果。
“你們是兩情相悅的還是你強迫她的?”過了好一會兒,空氣都凝固了,蘇遠功才問出一句話。
“我們是兩情相悅的。”
兩情相悅就找這麽個十萬分危險的地方?連蘇若玉都和野男人在假山石後相約,春花大模大樣的把男人勾到夫人的床上睡?
有些話沒必要說的太明白,有些事也沒必要揭的太露骨,反正大家心裏都已經明白,現在要看的就是‘上意’,關鍵要看蘇遠功想怎麽辦。
“既然是你情我願的,我就成全你們。趕緊滾出蘇府,别讓我再看到你們。”蘇遠功目光低轉,看着跪在面前的二夫人:“好好一個家讓你搞得這麽烏煙瘴氣的,從現在開始關你一年禁閉,好好反思一下吧。”
若真的沒二夫人什麽事,僅僅是因爲下人犯了錯就關一年禁閉的話,這個處罰真是太重了。但現在二夫人熱淚橫流的磕頭謝恩,這難道不是心虛的表現麽?
“爹,二娘不過是管教下人不嚴,如此懲戒未免有些過了。”蘇若水又站出來說話了,如此處置她很不滿意。
擡頭見紅兒和彩蓮帶着郎中進了院子,她話鋒一轉:“若是他們兩個真的有情,爹爹也算是成人之美,這也不失爲一段佳話。若是另有隐情,豈不是有人冤枉,有人僥幸逃脫罪名,而爹爹的善意也變成了糊塗之舉。”
蘇遠功肺都要氣炸了,又不敢對蘇若水發作,她剛剛曆經生死,醒轉之後就變了性情,想是生死看淡了,什麽都不再顧忌了。婚期越來越近,這個時候他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蘇若水,她無論是死是逃都是會要了蘇家滿門性命的。
“依你之見呢?”蘇遠功還必須得和顔悅色的征求她的意見。
“我也是好意,怕爹爹一時怒火冤了二娘。昨晚要真的是春花在這兒過的夜,就請爹爹寬恕了二娘管教之過吧。”蘇若水非常善解人意又柔情似水的勸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太認真?有道是家和萬事興。”
“我兒言之有理。”蘇遠功手指點着床上蜷縮着的和地上跪着的人:“你們說實話,昨晚到底是誰做了越禮之事?”
這麽問話有意思麽?答案連三歲的娃娃都知道,他們誰會突然翻供啊?
“爹爹不必動怒,這何須問?”蘇若水一指剛進門的郎中:“有郎中在此,一驗便知。”
蘇若水悄悄的扯了蘇若山一下,這種話她個姑娘家确實沒法細說。
蘇若山上前一把拽過郎中,指了指二夫人又指了指春花,說道:“這兩個女人昨夜有一個,也可能有兩個跟男人睡過,你能驗出來嗎?”
“能。”郎中聲音都發抖,剛一進門就被人像拎雞似的給提了過來,誰不緊張?
“驗。”蘇若山倒是痛快,一個字就下了命令。
郎中看了一圈,這屋裏的氣氛太壓抑了,讓人透不過氣來。他怯生生的小聲問道:“當着這麽多人驗?”
“怎麽個驗法?”蘇若山還沒碰過女人,他不知道這個怎麽驗。
“後股穴道微按之,有淫-液流出即是。”這辦法真高,不用郎中是個經過男女之事的人都明白,想辦法讓精-液流出來就行了,這是宮中常用的避孕之法。
“統統回避!”蘇遠功的臉已經黑成鍋底色了。
不過這倒也是個機會,因爲人都回避了,這個結果他說是什麽就是什麽,挺方便他偏心庇護的。
“人全都回避了,二娘的清白也說不清了。四娘、六娘,你們陪着爹爹一起留下吧。”蘇若水說完邁步就往外走,紅兒、翠兒、彩蓮緊緊跟在身後。
蘇遠功簡直想爆粗,什麽時候蘇若水變得這麽不饒人了呢?
‘啪!’蘇遠功又用力的一拍桌子。“都出去!”
“東宮有顆珊瑚樹,不知道現在長多高了。”蘇若水邊走邊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