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怎麽着他都是大罪難逃了,無論是圍剿景仁宮還是傷亡了數千兵士,論起來都是他的錯。
魏劍心直罵自己這個倒黴,偏偏趕到這麽個時候他當值,禦前聽值的将軍那麽多怎麽這好事就偏讓他攤上了呢。
刀已經出鞘并沾上血了,現在怎麽也沒辦法置身事外了。他下令除了太子側妃外對任何人都不必手下留情。
殺吧,現在能參戰的起碼還有兩萬五千人,被景仁宮的百餘名侍衛欺負成這個樣也真丢大人了。
殺字一喊出口,男人的熱血立馬被點燃。
“殺啊!”軍漢們大喊着朝景仁宮方向狂奔,一個個架長-槍,舉鋼刀瞪着一雙血目瘋狂的沖鋒。
“啊!”跑到近前的漢子們全都停住了腳,後面的人也沒有過于激烈的猛沖,上午的踩踏事件沒有重演。
景仁宮連大門都沒有,裏面一目了然,對着門口是一排的軍機弩在等待勇往直前的人。
“撤!”一聲令下後隊變前隊,誰迎着強弓硬弩上?
他們怎麽有這麽多戰場上的器械?軍營裏也隻有一兩架軍機弩僅供演式之用,景仁宮光是正門就呈弧形排列,擺了有二三十架。
不隻軍機弩,院子裏還有十多架抛石機。這些東西都是絕對專業的戰場上的-寵兒,絕對是東陵目前爲止最爲先進的殺人利器。
魏劍心心裏一沉,原本還以爲自己是強者,還不忍心下手。現在才知道踢鐵闆上了,是人家沒有下狠手,否則隻要這些軍機弩開動至少上千條人命被人家收割了。
正門是攻不進去了,不過景仁宮可不隻一個正門,還有許多的偏門。魏劍心命人前去打探其他門的情況。
很快消息就回來了,根本不用打探,所有的門都大開着,都是一樣的情況。統計起來他們至少有四百架軍機弩不止。
每架軍機弩都要配上三四個人,他們不是隻有一百侍衛嗎?天哪,這仗打的,輸死都不冤,這軍情誤判到什麽程度了?
祭祖其實半天就完事了,時間都用在了路上。三天半左右到了祖山,休息了一天祭完祖就匆匆往回返。
天近黃昏他們剛好趕到住處,早有打前站的人把皇帝以及皇子們的住處收拾好了。皇帝才坐下準備休息,外面就有人遞加急文書,敬公公接過文件不敢耽擱,剛一轉身葉孤元弘迎面擋住了他。
“殿下。”敬公公鞠了一躬就想進屋去,葉孤元弘擋着他沒動地方,伸手說道:“什麽急事?拿來我看。”
“這”敬公公下意識的把文書袋抓得緊了些。“殿下,這不妥當吧?”
葉孤元弘手已經伸出來了,豈有就這麽縮回去的道理?他嘴角噙着一絲冷笑,一把搶下文書袋,不管愣怔在那裏的敬公公,他直接拿出文書拆開封箴就看了起來。
果然是急事,皇後竟然發動三萬鐵軍圍剿景仁宮,她這是喪心病狂到什麽地步了?葉孤元弘把蘇家勢力削弱到最低點,蘇若水也失去了太子妃的封号,然後所有能保護蘇若水的力量都離開了京城。
這是蘇若水最弱勢的時候了,如果皇後不對她動手,就說明以後也不會對她動手了,因爲以後不會再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誰都知道蘇若水的孩子一降生,無論是男是女都得給予封賞,她的太子妃封号很可能就順理成章的回去了,以後她哪還有這麽好欺負的時候?
這的确是個機會,是個欺負蘇若水的機會也是個放過蘇若水的機會。葉孤元弘多希望皇後能選擇放過蘇若水,現在的蘇若水要權沒權,要勢沒勢,甚至連親人都沒有,你爲什麽還要針對她?
葉孤元弘自從離宮之後沒有回去看過蘇若水,但不等于他們就沒聯系過,每次榮錦回去取東西,其實都是在給他們傳話或是傳信。
葉孤元弘臨行前對蘇若水說過,如果這次母後不對你出手,我不奢求你原諒她的從前,你能不能放過她的以後?
如果母後這次再對你出手,我保證不隻這次連同以前的賬一并給你算回來。
蘇若水倒沒有那麽計較的心,她隻說不管從前、現在還是将來,我都沒有把她怎樣的心,我隻求你想個辦法讓她别再折騰了,不要影響到我們的生活就好。
三萬鐵軍!葉孤元弘相信蘇若山能拼盡全力的保護蘇若水,但他不相信蘇若山能頂得住三萬鐵軍的壓力。
三萬鐵軍啊,能不能把景仁宮碾成粉末?要知道現在的蘇若水不隻怕打,連吓也怕呀,萬一動了胎氣,葉孤元弘想都不敢想會是什麽後果。
一胎,兩胎,三胎要是再出事,别說蘇若水,葉孤元弘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活下去了。
葉孤元弘不知道蘇若山的大軍到了京城沒有,如果他的十五萬鐵軍趕到京城了,哪怕發動兵變也是有底氣的。
好在這次出行的禁-衛軍已經都歸葉孤元弘調度了,皇帝身邊沒有兵,那就是說一切問題都是太子說了算了。
“榮錦。”
“在。”
“備車,火速回京。”
“是。”
敬公公愣愣的才回過神兒來,茫然的上前問道:“殿下,發生什麽事了?”
葉孤元弘理都沒理他,直接走進了屋子裏。皇帝聽到了也看到了外面的情況,他剛喝了半盞茶,見葉孤元弘急匆匆的進來,便問道:“出了什麽事?”
“急事。”葉孤元弘的表情很冷,話也不多。沒人知道他心跳得有多急,他怕話說多了聲音會發顫。
“那你就先回去。”皇帝以爲葉孤元弘是進來跟他辭行告假的。
“嗯,不隻是我。”
“哦?”皇帝擡起眼睛看了看他:“你還想帶誰走?”
“就是,父皇你。”葉孤元弘說的很堅決,心裏很忐忑,替皇帝做主的事他沒幹過啊,這和逼宮的味道是一樣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