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石正在擂台耀武揚威的臭美,忽聽有人幾乎喊破嗓子的氣勢吼了一聲‘六弟’,他擡頭環視一周發現蘇若玉在對面緊盯着他,那臉色跟誰要殺她似的。
壞了,讓二姐發現了。不是都去獵苑了嗎?她怎麽來了?看蘇若玉聲色俱厲的樣子,蘇若石不免心虛了起來。
萬一蘇若玉到老爺子跟前告他的狀,逃得掉一頓皮鞭也逃不掉一頓闆子。三十六計走爲上,溜吧。
蘇若石認可押金不要了,威風也不顯擺了,跳下擂台撒腿就沒影了。反正沒跟你正面打招呼,到時候就來個死不承認,我可沒離開過蘇府。
“蘇若石!你個王八蛋!”蘇若玉拍着欄杆大罵,這個熊孩子忒坑人了。
雖然蘇若石還隻是個孩子,但他至少是蘇府的公子,有他在葉孤元明總會有點顧忌。誰想得到他隻望了自己一眼就跟見鬼了似的逃了。
其實蘇若石走不走都一樣,他根本幫不了蘇若玉什麽。葉孤元明顧忌過誰?在郁府都敢跟她玩一字馬,在太子宮敢拎着她往井裏扔,他會顧忌一個十來歲的毛孩子?
蘇若玉雖然帶了丫頭和護衛,可是在六爺面前能起到什麽作用呢?說軟的沒用,來硬的不敢,她也隻好懷裏揣着一百二十隻兔子跟着素夢下樓,坐上擡往六王府的轎子跟坐在滾油鍋裏似的。
葉孤元明對她倒也沒有歹意,許多往事随着時間的走遠也都走遠了。六爺不是個糾纏過去與奢望未來的人,葉孤元明最注重當下,隻有眼前是最重要的。
對于過去他隻是不強迫自己忘記卻不會像三皇子一樣刻意銘記,對于未來他從不奢望,來的不拒絕,走的不挽留。他的心隻是因皇嫂而空,卻不會像三皇子一樣爲皇嫂而守。
葉孤元明懂得過好自己的日子,隻是默默的關注着皇嫂,在皇嫂需要的時候堅決的出手,他隻做對皇嫂有利的事,不會做讓皇嫂爲難的事,他的心藏在海底,從不指望皇嫂能看到。
而葉孤元曆不同,離了皇嫂他幾乎不知道該怎麽生活下去。他甯願沉醉在自己的癡夢裏,哪怕夢裏相守也好。
他的相思溢滿京華,眼底眉尖箫音笛韻到處揮灑着濃濃相思。他敢于向皇嫂剖白心迹,他渴望能感動皇嫂,他癡癡等待他那沒有可能的春天。不能陪她共度一生,就爲她等待一生。
葉孤元明把蘇若玉請到六王府還真是以客相待,除了不許出六王府别的倒也沒難爲她。葉孤元明隻是讓她離開太子宮,離蘇若水遠點而已。
蘇若水回到太子宮養傷,葉孤元明最不放心的就是蘇若玉在太子宮。經過蘇若水遇虎一事之後,葉孤元明發現刑天麟對太子妃非旦沒有惡意還有好意,甚至不比自己和老三的情意淺。
蘇若水昏迷帳篷内忽起哭聲,他竟然伸手把皇帝給甩到一邊去了。情急到連命都不考慮了,是一般的護衛應該有的正常反應麽?
葉孤元明不關心什麽大是大非,他隻在意對皇嫂有利有害。他不管刑天麟什麽身份,能做太子妃的好護衛就行。
蘇若水最緊急的關頭是刑天麒及時趕到救了她的命,葉孤元明知道刑氏兄弟對太子宮無害也就放下了高懸着的心。
刑氏兄弟對蘇若玉也是呵護有加,葉孤元明知道蘇若玉在刑府住過一段日子,也知道那段日子的蘇若玉并不清醒,隻是個瘋子。
瘋子有什麽利用價值?他們若是交出蘇若玉還是有好處的,起碼郁冬青和蘇遠功都得象征性的感謝他們兄弟倆一下。藏匿蘇若玉隻能惹來禍事,最後他們交出蘇若玉竟然沒通過郁府和蘇府,而是直接送到皇宮給她治病。
皇後又不會因蘇若玉而嘉獎他們,他們這麽做後果無非就是兩種,要麽蘇若玉的病會治好,要麽治不好。
治好對蘇若玉來說是好事,治不好也壞不到哪去,起碼把她推到了明面上,至少誰都不會明着害她。但是治好治不好跟他們有什麽利害關系?
葉孤元明爲探出真相下貼子宴請刑天麒,刑天麒有幾分意外,但六殿下的面子不敢不給,他隻好應下。
去六王府赴宴總不好空着手去,刑天麒到禦街走走,他也不會買什麽禮物。想着皇親國戚家裏無外乎就是些金銀珠寶,他看到一家玉器行便走了進去。
“客爺,選點什麽?”店鋪的夥計年紀不大,小眼睛透着精明的光。不停嘴的給刑天麒介紹各種玉器,刑天麒也不是什麽風雅之人,對這些東西唯一懂得就是‘貴的好點吧’。
“别說了,我聽不懂。”刑天麒很直接,明明白白的告訴人家他是個外行。玉這東西本來就沒有個準價,所謂黃金有價玉無價,要是不懂行的話那就隻剩下當冤大頭一條路了。“我就這麽多錢,你給我選個好點的,我送人。”
刑天麒掏出兩錠金子交給夥計,夥計一看這可真是人傻錢多眼瞎。夥計滿臉堆笑的把金子揣了起來,轉身捧着一個二尺高的壽山石給他送了過來。
“客爺,看您這麽爽快,小的絕不能讓您吃虧。這個壽山石若是旁人來買至少得再給我加二十兩銀子……”
“謝了。”刑天麒知道他肯定賺了一大筆,自己也不在乎,反正拿去送人的,看得過眼就行了。看個頭這麽大,刑天麒就知足了。反正葉孤元明也不會驗一下他送來的東西值多少錢,看一眼禮單‘壽山石一塊’就入了庫了。
刑天麒抱着壽山石邁步走出玉器行,那夥計擡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趕緊的轉身從櫃台裏抽出賬簿,提筆寫下:“壽山石:紋銀二十兩。”
摸摸懷裏的二十兩金子,小夥計感覺天都在轉,人走時運錢自己就打滾的往身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