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聽皇帝責怪于她,立刻反唇相譏:“是我鬧成這樣的嗎?那遇上老虎我有什麽辦法?我還掉坑裏了呢,我差點摔死有人關心我一下嗎?”
“獵苑百餘年來還是第一次在駐紮區出現老虎就讓你們娘倆碰上了,可真是巧啊。”皇帝的臉冷得發青,皇後的心猛的一緊,連皇帝也懷疑到她了嗎?
“那老虎還能是我放的?”
“你嚷什麽?怕别人不知道麽?”
“你什麽意思?”皇後雖然心裏很怕,但語氣很硬。她必須撐住,氣勢一旦弱下來就什麽都沒有了,在沒有證據或者證據不夠充足之前絕不能承認。
“我的意思就是你太笨了,下這麽明的手你怎麽挽回弘兒的心?”
弘兒?皇後對他徹底心冷了,他用剪刀指着自己的時候眼神就像條陰冷的毒蛇一樣,他一點都不顧念母子情了,蘇若水要是那會兒斷了氣,說不定他真的能把剪刀插-進自己的胸膛。
皇帝的語氣很堅定,堅定到沒有絲毫回旋的餘地,根本就不是置疑而是肯定。皇後是了解皇帝的,他這個态度就是他已經認定了這件事,你再怎麽解釋都是多餘的,什麽證據都用不着,他隻相信他的判斷力。
皇後沒有跟他争辯什麽,隻是哭着說:“弘兒?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傷我的心?”
“是你先傷了他,你傷透了他,你知不知道?”皇帝氣得直拍桌子,皇後絲絹掩面大哭不止。
看着她顫-抖的肩膀,皇帝有多少火沖她都發不出來。她是皇帝用心愛了一輩子的女人,她做的任何事都不能用是非對錯去評判,皇帝看待跟她有關的任何事都隻有‘讓她開心’和‘讓她不開心’兩種結果。
凡是‘讓她開心’的事就是值得的,凡是‘讓她不開心’的事就是不該發生的。皇帝輕輕的扶着她的肩膀,柔聲細語的安慰她道:“梓童,朕讓你經着風雨了,是朕沒保護好你。朕說過惹你不開心的人沒資格活着。”
皇後的哭聲漸漸的弱了,隻要皇帝還在意她,她就什麽都不用怕。這可真是老公在手,天下我有。人家男人是一國之主,這就注定了任何站在她對立面的人都隻有死路一條。
“眼下必須全力救治太子妃,不能再傷弘兒的心了。”皇帝輕捏了一下皇後的肩膀:“一切待回京以後再說。”
皇後晚飯就在皇帝這兒吃的,晚上也沒回後帳。第二天清晨剛剛起床,早飯還沒吃就聽帳篷外面鬧鬧吵吵。
“報!”一個士兵闖到帳篷前大聲喝報,吓得敬公公趕緊出來喝止他:“作死呢?跑這兒來鬼吼鬼叫的,驚着聖駕要你的腦袋。”
“太,太子殿下遇險。”報事的兵聲音都發顫,報這種消息就是等着挨揍。
“放屁!”果然敬公公就先來一腳:“太子殿下守着太子妃能遇什麽險?”
“太子殿下在斷崖遇險,剛升起的烽火煙。”
敬公公慌忙領着報事的兵丁跑進大帳,皇帝聞訊大驚。報事的人也隻是看到了烽火煙知道是太子在斷崖遇險,别的事他并不清楚。
皇帝立即派秦将軍率一萬鐵軍奔赴斷崖,務必把太子平平安安的帶回來。往往命令裏帶上‘務必’兩個字的時候,都是心裏最沒底的時候。
皇帝帶着皇後急奔蘇若水的帳篷,到帳篷前照樣被兵丁擋住。當然沒有哪個兵丁敢跟皇帝硬來,他們隻是人海戰術,呼啦跪了一地,全都手拉手形成堅不可摧的人牆。
想要過去除非是把他們全砍了,皇帝也不生氣也不硬闖。又不是敵對陣營用得着這麽劍拔弩張的嗎?
“去報一聲,朕在這兒候着。”皇帝話說的很客氣,按理也應該太子出迎的。隻是特殊情況下,皇帝不願意跟孩子們計較罷了。
幾位殿下聽說皇帝皇後一起過來了,這實在不能不出迎。葉孤元恒想大概是昨天他撕了懿旨,今天皇後請皇帝過來興師問罪的,便說道:“我出去看看,你們守着皇嫂,不要輕動。”
葉孤元恒正正衣冠大步流星的走出帳篷,見皇帝皇後帶的人并不多也沒有硬闖,估計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麽糟糕。
“兒臣拜見父皇、母後。”葉孤元恒規規矩矩的行了大禮。
“罷了,你大皇兄何在?”皇帝是來找太子的,太子急難的信号不是随便放的,皇帝相信太子一定是在斷崖遇到了危險,那麽太子走爲什麽沒人通報一聲?
“大皇兄出去散步了,父皇有什麽事吩咐兒臣去做也是一樣的。”
皇帝被小兒子給氣笑了,他大皇兄出去散步了?心可真不小,還有閑心散步呢?“到斷崖散步?”皇帝冷了臉,氣場馬上就不一樣了,天子之威壓抑得人們擡不起頭來。“你大皇兄斷崖遇險,你知不知道?什麽大事都敢瞞,說!你大皇兄幹什麽去了?”
葉孤元恒擡起頭愣愣的盯着皇帝看了幾秒鍾,他站起身來急問道:“在哪兒?什麽時候得到的消息?”
“朕已經派秦将軍過去了。”皇帝看他着了急,便先安慰他一下,繼續問道:“你大皇兄什麽時候走的?爲何出走?你們到底有什麽事瞞着父皇?”
葉孤元恒一個問題也沒回答他的,反問了他一個問題:“七皇兄呢?有沒有七皇兄的消息?”
“什麽?”皇帝感覺這不到一天的時間像隔了一個世紀似的,怎麽兒子跑出去他都不知道了?“你七皇兄也走了?他們到底幹什麽去了?”
“他們散心去了,父皇不必擔心。”六殿下從後面走了出來,拍了拍九王爺的肩膀囑咐道:“皇嫂醒來就說我回六王府了。”
“嗯。”葉孤元恒從懷裏掏出他的虎符塞到六殿下手裏,葉孤元明推還給了他。
六殿下拿出一支短小的竹哨吹了長長的一聲,六王府的三十二護衛在大約三分鍾之内全部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