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莫怕,一條小蛇而已。”蘇若水從皇後身邊抓起一條大約三十來公分長的小蛇,隻有小指粗細,蘇若水掐着小蛇的頭和尾,雙手用力向前一抛把小蛇扔了出去。“春天是放生的季節,算俺又積點德。”
蘇若水沖那小蛇爬走的方向嘿嘿的笑着,心情好真是看什麽都好。回頭看皇後驚魂未定的樣子,她笑着安慰道:“母後不用擔驚受怕,這林子外圍都拉着網,沒有兇猛的野獸,這一帶也絕對沒有毒蛇、毒蜘蛛什麽的,安全着呢。”
皇後點點頭沒有言語,安全?安全沒有絕對的。絕對安全帶你來幹嘛?采蘑菇麽?過了好半天皇後還手捂着胸口,蘇若水真的吓了她一跳,那條小蛇也着實驚了她一下。
皇後坐在那裏靜靜的休息,蘇若水爬到樹上挑了一根直徑兩指粗的小樹枝,用匕首在枝條根部狠狠的劃了幾刀,砍了幾下也弄不斷,她用繩子綁住樹枝,然後抓着繩子向下一跳。
樹枝沒有斷,蘇若水被吊在半空中,她跳下來把繩子繞過樹幹利用杠杆原理使勁拽繩子把樹枝給弄斷了。
蘇若水用匕首削了削細枝,砍掉前面比較細的部分,簡單的制作了一根帶毛毛刺的哨棒。皇後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蘇若水在‘哨棒’頂部纏了一圈的布條,然後交給皇後:“多少可以借點力。”
原來她給皇後弄了個簡易的‘拐杖’,她沒想到皇後要走這麽遠,不然這東西還不用親手做,沒有标準的‘龍頭拐’,總還有根光滑的棍子吧?
皇後這輩子收到過多少禮物那真是數也數不清,哪怕以‘千’爲單位皇後自己也報不出個接近的數字。
這根‘拐杖’絕對可以算是最特别的一件,皇後拿着這根‘拐杖’心裏湧起陣陣波瀾。一股溫情脈脈的情愫沿着‘拐杖’穿透經脈拂動身體裏的每個細胞,血液都變得溫熱起來。
原來蘇若水最打動人心的地方就是她的質樸和純真,如果不是真心對一個人好,絕對想不到也不會親自去折樹枝來做這根‘拐杖’。
皇後想起從前蘇若水對自己也曾經是百依百順的,婆媳兩個怎麽就走到了生死仇敵的地步了呢?
蘇若水抖了抖布口袋把它扔進背簍裏,背上背簍笑嘻嘻的看着皇後:“走吧。”
“嗯,好。”皇後雖然歇了好一會兒,又得了一根拐杖卻走的比剛才慢了很多。
蘇若水見皇後有點走不動,便把水馕遞了過去:“母後喝口水吧。”
“我不渴。”皇後沒接她的水馕,剛要說‘就在這兒采點蘑菇得了’,蘇若水拔下頭上的發簪‘嗖’的朝前面投擲過去。
一隻大白兔應聲倒地,蹬了幾下腿小命就交待了。蘇若水過去撿起兔子,從它身上抽出發簪在兔毛上擦了擦血迹,擡手又插到了頭上。
“還挺肥的,回去讓元弘看看,他不帶我打獵我也能弄到獵物。”蘇若水得意洋洋的把兔子扔進了背簍裏。
皇後見她這手功夫真是震撼,她若要想取自己的性命不就是一甩手的事嗎?皇帝和衆皇子都在緊鑼密鼓的調查刺客事件,一旦消息洩漏……
皇後想想就覺得渾身冒冷汗,誠所謂‘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皇後用力的握了握手中的拐杖,豈能因一根破木頭就動搖本心?
蘇若水知道是誰刺殺她的話,她還能像現在這樣對自己麽?皇後無法想像得是什麽胸懷的人才能原諒想要殺死自己的仇人。
反正她是做不到,所以她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一不做,二不休。開弓哪有回頭的箭?不能因爲一念之仁,壞了悉心布署的計劃。
皇後做了個深呼吸,腳下生風一般走的快了起來。蘇若水也不知道皇後要去哪裏,反正跟着走就對了。
蘇若水看到什麽就說說什麽,那種花挺好看的,那顆樹長的挺特别的,那個松鼠挺有意思的……
皇後一直也沒怎麽說話,有時候‘嗯’一聲表示她聽到了。皇後隻是越走越快,像是不知道累似的,最後快的蘇若水都沒辦法說話了,急匆匆的跟着她趕路。
蘇若水不明白皇後怎麽了,就采個蘑菇而已用得着這麽急嗎?家裏等蘑菇下鍋還是怎麽地?主要不是爲了出來玩嗎?競走好玩?
走的上氣不接下氣,蘇若水懂了。皇後肯定是嫌她太吵了,不想聽她說話所以才走這麽急的,蘇若水暗暗的吐了吐舌-頭。
皇後剛給了個好臉,自己就興奮的不知所以了。蘇若水也不說話了,不再叽叽喳喳的招人煩了。
“诶?”蘇若水忽然發現前面的樹很特别,她指着樹林想說什麽,忽又閉了嘴,還是不要說話了吧,省得又惹皇後心煩。
隻是前方的樹确實不一樣,也不知道是楓樹還是桦樹,反正樹幹都是白色的,跟她們走過的這片樹林形成鮮明的對比。
突然發現點新鮮的東西讓人感覺很興奮,蘇若水恨不得一步蹿進去,皇後卻站住了腳。
“實在是走不動了,就在這兒采吧。”皇後拄着拐杖氣喘籲籲的擦汗,的确是很累的樣子。
蘇若水看看前面的樹林離這裏也就二百來米,好吧,就在這兒采吧,采一會兒就走過去了。她把背簍又一次倒扣在地上,鋪上布口袋讓皇後坐着。
她開始蹲下采蘑菇,用衣襟兜着蘑菇,采一些就倒到皇後腳下,走的時候再裝起來就好了。皇後坐了一會兒,也起來開始采蘑菇了。
兩個人本來離的很近,但采着采着人就随着蘑菇走了,看哪兒蘑菇多就奔哪兒去了。蘇若水采了三簇蘑菇再回頭竟然看不到皇後了。
“母後!”蘇若水站起來四下張望,哪裏也沒有皇後的影子,隻有那個背簍還在原地沒動。
“母後?母後!”任憑蘇若水怎樣呼喊就是沒有一點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