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童,夜裏風大别站在門口。”皇帝隻以爲她是太感性了才到門口去看星星。
“哦。”皇後放下垂簾,一擺手門口的侍衛把帳篷的門輕輕的關好。
什麽傷痛是過不去的?長痛總不如短痛,蘇若水實在是不配做國母,讓蘇若水做皇後于國是禍、于家非福,不能由着葉孤元弘任性下去。
皇後摸了摸桌子上的湯碗已經不燙了,她端起湯碗對皇帝說:“吃了一天腥膩,喝口湯吧。”
皇帝笑着拿過湯匙就着皇後的手喝了幾口,皇後随手把湯碗放到榻邊的方幾上,扶着皇帝到床上安歇了。
“卿卿,你今天玩的開心嗎?”葉孤元弘解下外衣搭在軟榻上,看蘇若水正在卸下頭上的首飾,他徑自走到床邊坐下靜靜的看着她。
“還好吧,母後又讓我惹生氣了。”蘇若水不知道怎麽做能惹不到皇後。
她在帳篷裏不出去,皇後說她擺架子不合群。她出去老實的呆着,皇後說她裝清高。她活潑起來,皇後說她得瑟。
“别往心裏去就是了,沒什麽大不了的。”葉孤元弘也很無奈,她這個母後實在是個極品,往東東有錯,往西西不對。
“嗯。”蘇若水卸完了首飾,脫去外面的罩衫。她剛走到床邊就被葉孤元弘一把扯入懷中,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剛滾到床上忽聽帳篷外面一聲喝報。
“報!”
“進來。”他們趕緊的坐好,整整衣衫。
一個兵卒打開帳篷的門就在珠簾之外跪地報道:“皇上請太子殿下到前帳議事。”
他們對望一眼,這也沒法說不去。葉孤元弘戀戀不舍的看着蘇若水:“我去去就回。”
蘇若水拿起外衣遞給他,又取下披風替他系好:“太晚就别回來了,風寒露重不必折騰。”
“知道了,你好生休息,不用等我。”
互相對望一眼,都送給對方一個甜美的微笑,葉孤元弘走到門口無端的心慌,又回頭囑咐她:“早些睡吧。”
“嗯。”蘇若水笑着輕輕的點點頭。
前帳離後帳有點遠,葉孤元弘走出帳篷發現已經備好了一輛車馬大轎,他坐進轎子裏馬夫揚鞭将馬車駛入無邊的夜色之中。
原以爲葉孤元弘會在這裏留宿,蘇若水把丫頭們都打發了。現在葉孤元弘一走帳篷裏空空蕩蕩的全是寂-寞的味道。
也不知道他今晚還會不會回來了,蘇若水也沒脫衣服就在床上抱膝坐着,反正也沒有困意,就等他一會兒,他不回來再睡也不遲。
“嘶~”“嘶~”“嘶~”“嘶~”……
突然傳聲聲馬嘶,群馬齊嘯聲震雲霄。蘇若水被馬叫聲驚醒,才發覺自己坐着睡着了。她急忙穿上皮靴,外套也沒顧得穿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怎麽回事?”蘇若水四下望望許多人都走出了帳篷,但沒人走遠。每個帳篷前都有四到六個兵丁在火把下保護着主子。
“回太子妃殿下,現在還不清楚狀況,可能是來了野馬驚了戰馬。”門口的兵士躬身回話。
蘇若水想了想,說道:“不可能。”若是白天還有可能有野馬跑過來,晚上是安保工作最嚴密的時刻,遠遠的四周拉網,一匹馬也過不來。
“殿下不用擔心,馬嘯是正常的。”榮錦不知從地方冒了出來,蘇若水一看到他可真是有點心驚了。
“你怎麽不跟着太子?”
“太子讓我保護您的,刑護衛在三殿下那邊,所以我”
“别說了,你快去皇後那邊守着,我這裏沒事。”
“我不能走,我隻受命于太子。”榮錦果然夠擰巴,明明白白的告訴蘇若水,她是沒權力指揮他的。
皇後的帳篷離蘇若水的帳篷最遠,因爲帳篷的分配是皇後說了算的,她最不喜歡的人就是蘇若水,當然要離她遠點。
“少廢話!驚了鳳駕你擔得起?”蘇若水怒目橫眉,她沒工夫給榮錦講什麽道理了,這野外可不比皇宮,有點風吹草動都得謹慎對待,萬一有人趁亂做些什麽,後果就是不堪設想的。
不管怎麽說皇後都是葉孤元弘的親娘,生母是獨一無二的,真要有危險蘇若水甯願自己死也不會犧牲皇後的。
夫妻感情再好都可以續弦,母子再疏遠也是骨血相連,永遠沒有人能夠替代。蘇若水上輩子在孤兒院長大,最渴望的就是親情,這輩子也沒見過親娘。她知道娘是什麽概念,尤其知道從小沒有得到過母愛的人心中的娘是什麽概念。
“自然有人擔着,與榮錦無關。”榮錦才不愛多管閑事,皇後自有皇後的護衛。
“大膽!”蘇若水第一次知道榮錦原來這麽不聽話,葉孤元弘身邊的人怎麽這麽執拗?當然執拗,葉孤元弘也是這樣的人,這叫臭味相投。“你不過去,我要是受了傷看你怎麽向太子交待。”
蘇若水再不濟故意受傷還是一點問題沒有的,她實在拿榮錦沒辦法連耍賴的招術都使上了。榮錦望向馬嘶的方向,似乎并沒有什麽異常。
他離開一會兒應該也不能出事,他知道太子妃身上也有點工夫,這周圍還有很多的兵丁以及巡邏的衛士。
“好,榮錦遵命。”榮錦說罷就朝皇後的帳篷走去,這一路都有火把照明,蘇若水一直看着他走到大概慧妃的帳篷那裏,再遠就看不清了。
榮錦沒有應付蘇若水,他真的到了皇後的帳篷處,他身形一閃就沒入了夜色之中。他當然不會隐身法,他隻是伏在了皇後的帳篷上面。
“報!”一個兵丁舉着‘報’字三-角旗,急匆匆的朝蘇若水這邊跑來,邊跑邊喊着:“報告太子妃殿下。”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話也說的斷斷續續。蘇若水讓他弄的平添三分焦急,急問:“到底出了什麽事?”
“報,報,報告,太,太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