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珍吓得渾身哆嗦、臉色發白,蘇若玉招了這個還不算,她繼續往前招,招了杜玉珍這麽多年是怎麽跟二夫人合謀算計蘇若水的。
連縱火焚樓的事都招了出來,那就是杜玉珍的主意,二夫人命人月夜燒樓,結果火被太子派去的密探給滅了。
“我沒有,我沒有,你個瘋子。”杜玉珍急火火的沖葉孤元弘嚷:“她就是瘋了,她真的是瘋了,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
杜玉珍的焦急一點都打動不了旁人,所有的人都鎮定得跟打了鎮定劑似的,唯獨她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不知道我在說什麽?”蘇若玉很詫異的看着杜玉珍,蘇若玉忽然陰慘慘的一笑,杜玉珍吓得頭皮發麻。這個笑容怎麽那麽吓人?
“我在說你幹的好事,端的都是好計謀、好算計,可爲什麽你每次都失敗呢?要有一次成功的,我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了。”
蘇若玉怒不可遏的說出一件事來:“杜玉珍對三妹說太子喜好男風,見女人就煩。無論女人怎麽熱情都休想在太子身邊讨到一絲喜愛,他隻喜歡離他遠一點的女人。”
“你别說了,你純屬胡說八道。”杜玉珍越來越慌張,蘇若玉卻鎮靜得跟講故事一樣。
“難道這都不是你說的?不是你給三妹出主意說‘如果你有膽拒婚,一定能搏得他另眼相看。’的嗎?”蘇若玉定定的盯着杜玉珍,杜玉珍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她幹什麽扯出蘇若玉來啊?
蘇若玉轉過頭對葉孤元弘說道:“她勸三妹拒婚又勸三妹絕食,她說‘現在婚期在即,木已成舟根本就退不了婚,你隻要鬧到太子聽說你拒婚這件事就足以引起他的注意,惹他生氣他才會把注意力放到你身上,你才有機會吸引他。’”
“你?你怎麽會知道的?”杜玉珍不信蘇若水會把這些話原封不動的說給蘇若玉聽。
“哈哈哈哈,我怎麽知道的?”蘇若玉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不知道吧?那天聽你說話的人就是我,三妹根本不在閨房,她偷跑出去讓我替她躺床上裝病,一層床幔你就認錯了人。”
“可是,可是她,是你把這些話轉給她的?”
“沒有,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她真的拒婚又絕食了,不過你存着害她的心是昭然若揭的,你回過頭去就給我娘出主意,借着她假絕食的機會讓她真的接觸不到食物。若不是紅兒、翠兒拼死的報假消息說三妹氣絕了,隻怕三妹就真的餓死了。”
蘇若玉當然想不到蘇若水其實真的餓死了,她以爲蘇若水餓暈了,丫頭們遞出消息來說三小姐氣絕,引起了蘇遠功的注意,蘇若水才有機會吃東西活了下來。
葉孤元弘早知道杜玉珍心懷不軌,但沒想到她惡毒到這種地步。原來他用心保護了十幾年的小師妹是杜玉珍害死的。
杜玉珍害死了一個蘇家的嫡三小姐,又害死了葉孤元弘的嫡子。葉孤元弘聽着聽着也笑了起來,他笑自己無能。
他竟然都不知道該怎麽爲自己讨這個公道,剮了她也難消心頭之恨,這可怎麽辦?
“我沒有要害她,我沒有。”杜玉珍急急的爲自己辯解:“我當時勸她也是好意,我隻是希望她和太子爺夫妻和順而已,要害她的人是你娘,跟我沒關系,我沒有給她出主意。”
葉孤元弘拿出一塊平安符:“杜玉珍,這是何物?”
“這是我給若水姐姐求的平安符。”杜玉珍的頭都脹得疼了,她知道葉孤元弘這時候拿出它來絕無好意,說不定他已經知道這平安符的功效了。
“是保平安的還是避孕的?”
葉孤元弘一句話問出來,杜玉珍當時癱倒在地。說再多都沒用了,葉孤元弘果然已經知道這平安符是避孕的了,單憑這一條她就是死罪。
葉孤元弘端端正正一本正經的當衆審起了杜玉珍,太子宮裏那些妾妃到底是怎麽傷的,是怎麽死的,是怎麽被陷害的。
“是你授意我做的。”杜玉珍總算痛痛快快的說了句實話,她指着葉孤元弘大聲的問:“你敢說不是嗎?”
葉孤元弘點點頭:“我承認啊,我是跟你說過讓你幫我把妾妃們趕出太子宮,但我有讓你殺人嗎?”
“那是意外,我隻是鋸了曲橋上的欄杆,誰過去誰就掉下去。白天肯定會有人救的,那水并不深。誰知道她天黑了去那裏幹嘛?被人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死透了,怪誰?”
怪誰?誰也不願意站出來承擔這個責任,隻能怪喬鳳儀命短吧。
記筆錄的當然不會把‘太子授意’這部分記進去,她們簽了字畫了押之後葉孤元弘開始宣判,毫無疑問的四個人都是死刑。
“賜蕭薔、石月蓮、徐蘭英毒酒一盞,杜玉珍魚鱗剮。”葉孤元弘實在沒有更殘忍的辦法了,東陵律裏魚鱗剮就是最重的刑罰了。
百姓們常常罵人‘挨千刀的’,‘挨千刀’指的就是魚鱗剮,用網兜一樣的東西把人緊緊的箍住,皮膚從網眼裏凸出,然後一刀一刀的把肉削下來,直到第一千刀才結束受刑人的生命。
杜玉珍伏在地上身子軟得像面條一樣,聽到‘魚鱗剮’三個字,她突然之間好像有了萬鈞之力,猛的站了起來低頭朝葉孤元弘的書案撞去。
甯願撞死在公堂也好過到刑場上去挨千刀,可惜事與願違,兩邊的衙役伸出水火棍朝她腿上一打,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不!”她歇斯底裏的一聲哀嚎,卻沒有搏來任何一個人的同情。
三個妾妃也不知哪來的勇氣都撲上去對她撕、撓、扯、打,一切禍都是從她身上引起來的,現在三個妾妃所有的家人都被她害死了,她們有多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