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狀子的人想告狀就隻能等三六九日去府衙擊鼓,這樣可以當堂口述不用寫狀。
平時府衙還是要升堂問案的,今天問的案子不是公審,不允許百姓觀看,是關上府衙大門密審的。
審的也不是什麽新案子,而是那四個妾妃密謀殺害皇嗣一案。她們都已經招過一次供了,這次再審一丁點難度也沒有。
上次雖然是在府衙審的,但也一樣是私審,根本不能拿到明面上走正常的程序。這次就是補個程序,蕭薔、石月蓮、徐蘭英的口供與之前一緻,杜玉珍依然不承認參與其中。
葉孤元弘查得清楚,杜玉珍确實是沒有錢,她沒有買煙花也沒有買麝香。如果她真的沒有參與這次的謀害胎兒事件,葉孤元弘就準備放過她了。
“啪!”葉孤元弘狠狠的一拍驚堂木,吓得她們的四個都打哆嗦。“當堂對質竟然還敢當面扯謊,到底是誰沒說實話?”
“殿下,杜玉珍是主謀,我就是聽了她的話才會辦下這麽糊塗的事。”蕭薔現在才知道後悔,真是晚了太多了。
“主意就是她出的,而且怎麽把麝香混到煙花裏也是她教下人們弄的,隻要找到一個親手制造煙花的人就能知道是她在扯謊。”
徐蘭英已經知道自己全家都被滅門了,她隻靠一腔恨意支撐着才沒有瘋,她就是死也得多拉幾個陪葬的,尤其杜玉珍真是主謀,不是她就沒有這場塌天禍事。
“殿下,我們都已經認罪了,如果她真的沒參與,我們何必非要攀扯她呢?”石月蓮也知道自己沒有活路了,事已至此能怪誰?“而且我們與太子妃并無交往,她才是最恨太子妃的人。”
她們的确是成功了,可她們怎麽也想不到太子在蘇若水流産之前就知道了真相,她們還沒有一個人爬上太子的床,不然也能說自己的肚子裏有皇子逃過一難。
如今劫難難逃了,她們誰能願意讓杜玉珍把自己抖個幹淨?
“你胡說!你們都是胡說!”杜玉珍急忙向葉孤元弘解釋道:“我與若水姐姐情同手足,殿下你是知道的呀。我怎麽會做傷害若水姐姐的事?”
“不必多言。”葉孤元弘一聲令下:“帶手工藝人上堂指認。”
蕭、石、徐三人都昂起頭恨恨的盯着杜玉珍,杜玉珍則變了臉色,她向前跪爬兩步一個勁的磕頭。
“殿下明鑒,我隻是讓她們把香料和煙花混一起,我并不知道那就是麝香啊,是她們害我,是她們害我的。”
葉孤元弘忍不住一陣冷笑:“杜玉珍啊杜玉珍,你就不能鎮靜點麽?手工藝人早被打發的一個都找不到了,你慌什麽?”
杜玉珍突然發現自己被詐了,她心猛的向下一沉,可她不甘放棄,誰不想做垂死掙紮?
她繼續辯解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是被她們騙了。殿下,我要有害若水姐姐的心哪裏用得着費這麽大的事?我隻要把她跟”
杜玉珍說一半便不說了,全告訴你你該沒興趣了,想聽故事就得留下我的命,這也算《一千零一-夜》的另一個版本吧。
葉孤元弘嘴角噙着冷冷的笑:“你若想說就把話說完,若不想說怕是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葉孤元弘不喜歡被人威脅、受人拿捏的感覺,你愛說就說,不說就算了,他也不願意聽别人說蘇若水的壞話。
“我隻想說我知道太多她的秘密,随時都可以讓她死無葬身之地,我隻是爲了保護她才替她瞞下大罪過。我又怎麽會做傷害她的事呢?”
杜玉珍見葉孤元弘冷冷的盯着她不言不語,明顯的是沒相信她的話,她繼續說道:“你不信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不要爲難若水姐姐,都是過去很久的事了。”
杜玉珍可真是善良,自己都泥菩薩了還替别人求情呢,問題是你真善良你不說不就好了嗎?
“她跟六殿下有私情。”杜玉珍擡起頭一直盯着葉孤元弘,葉孤元弘的表情一點變化也沒有,絲毫不覺得意外,也不憤怒,這讓杜玉珍很是不解,這反應不正常啊。
“這是千真萬确的事,是蘇若玉告訴我的,有一次六殿下酒醉錯把蘇若玉當成了太子妃……”
“帶蘇若玉!”葉孤元弘早就知道了老六跟蘇若玉之間的事,一點也不覺得奇怪。或許就是老六一時酒醉,或許老六心裏有些雜念但畢竟他沒有對蘇若水采取任何行動。
蘇若玉?杜玉珍怎麽也想不到蘇若玉也在牢房裏,說帶就能帶上來。蘇若玉又怎麽會承認她跟六殿下之間的事?
她上來就直接否定了杜玉珍的說法,杜玉珍瘋了一樣的跟她對質:“明明是你親口對我說的。”
“我隻是說六殿下有一次認錯人了,喊了我一聲‘皇嫂’,我哪有說别的?”蘇若玉現在生與死都在蘇若水一念之間,她可不敢做一點對不起蘇若水的事。
杜玉珍要不是被逼到了死角也絕不會明目張膽的控訴蘇若水,她更知道要想保命隻有讓葉孤元弘以爲她是對蘇若水好的。
那三個妾妃衆口一詞的指證她是主謀,她沒辦法維持她跟蘇若水交厚的假相了,隻好破釜沉舟的賭一把,徹底毀掉蘇若水在葉孤元弘心中的地位。
杜玉珍見蘇若玉一身的罪衣罪裙,便勸她道:“你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難道不知道公堂之上唯有實招一條出路嗎?”
杜玉珍猜她必是被蘇若水設計扔進大牢的,她應該恨蘇若水才對,她一直視蘇若水如仇敵的。
“實招?”蘇若玉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罷說道:“好,我就實招。”
杜玉珍知道她瘋過,見她大笑以爲又犯病了呢,她忽然又很正經的說‘實招’讓杜玉珍放心了不少,她要是實招應該會說六殿下确實跟蘇若水有暧-昧吧,她當初就是這麽對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