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特别強調那個‘請’字,說得咬牙切齒的。蔽月沒有像她想像的那樣屁滾尿流的爬起來然後巴巴到裏屋給她請太子,而是哆哆嗦嗦的說道:“奴婢不敢。”
蔽月不肯進去叫太子,皇後氣得自己沖着屏風喊:“葉孤元弘,你給我出來!”
葉孤元弘揉捏着蘇若水的小耳垂,鼻尖輕蹭她鼻尖,笑意盈盈的看着蘇若水的大眼睛,這紅帩帳暖誰願意出去?
“元弘,外面怎麽那麽吵?你出去看看。”蘇若水輕輕的推推他的肩膀,他懶懶的說:“不去。”
蘇若水用力的親了自己的手背一下,‘啵~’!然後嬌滴滴的聲音飄入葉孤元弘的耳朵:“别讨厭了,快去。”
葉孤元弘眼睛瞪得比嘴大,嘴張得能吞下一個雞蛋。驚呆呆的表情定格了足足三秒鍾,他才回過神來。
“不行,再親一個。”葉孤元弘點指着自己的面頰,這何必造假?你坐實它不行嗎?
蘇若水一下紅了臉,她轉身背向他。葉孤元弘豈肯放她逃離自己的臂彎?他用力的往回摟她,她執意不肯,努力的躲閃。
葉孤元弘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低頭去親她的額頭,溫熱的嘴唇剛剛觸碰到她的眉心,‘嘭!’的一聲巨響,葉孤元弘下意識的捂住了她的兩隻耳朵。
紫檀百合紋雕花屏風被皇後踹倒了,皇後怒目圓睜,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薄如蟬翼的白紗床幔後一對男女上下交疊,床幔微擺更襯得畫面多了幾許迷離的色彩。
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一切都靜止了。床上的人一動不動,皇後也一動不動,下人們更是屏息斂氣的注視着一切。
“啵~”還是葉孤元弘輕輕淺淺的親了太子妃的紅-唇一下,打破了這份甯靜。
“你們?”皇後指着他們這對小夫妻,手直打哆嗦,臉色鐵青。她真沒見過這麽不知羞恥的行徑,當着這麽多人,這麽多人他們都視而不見。
葉孤元弘戀戀不舍的從蘇若水的身上爬下來,輕輕的挑起床幔,慢條斯理的把床幔系好,把靴子套上站起來又去系另一邊的床幔。
全都弄好了才回過身來看了皇後一眼,也沒給她見禮,很是懶散的打了個招呼。
“原來是母後來了?坐。”葉孤元弘随意的一擺手,也不知道這卧室裏哪有能坐的地方,就一個繡墩還被屏風給砸在後面了。
除非是不顧形象的坐到軟榻上,軟榻坐着倒也舒服,隻是不夠端莊。葉孤元弘也不管皇後坐不坐,反正他是坐了,他就坐在床邊。
“你們還要不要點臉?青天白日的成何體統?”皇後近乎于吼的咆哮着。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閨房樂事本就是我們該享受的,這有什麽有失體統的呢?”葉孤元弘萌呆呆的做恍然大悟狀,解釋道:“母後您忘了兒臣現在是在休年假,不用去府衙忙公務,可以在家陪她。”
葉孤元弘親老婆也好,抱老婆也好,人家沒耽誤工作,所以嘛,您老人家不用生氣。
“本宮過來你們不出去迎駕,連個禮也不見麽?”
“家無常禮,哪那麽多啰嗦?”葉孤元弘滿不在乎的補充了一句:“您又不是廟裏的泥胎,又不是祠堂裏的靈牌,見一次拜一次,您不覺得煩嗎?”
“你?”皇後身前身後的看來看去,也沒找到什麽順手的東西,這麽多下人沒個有眼力的,這工夫給皇後遞上個雞毛撣子肯定能得到小紅花一枚。
“你給我跪下!”皇後指着葉孤元弘一聲怒吼。
葉孤元弘回身看看蘇若水:“母後讓我跪下,跪嗎?”
“滾!你給我滾!”蘇若水擡腿踹他,還不停的罵:“有娘養沒娘教的東西,淨惹母後生氣,趕緊滾!”
葉孤元弘倒不生氣,他笑呵呵的站起來向皇後讨主意:“母後,她讓我滾,滾嗎?”
“滾!”皇後一聲暴喝,葉孤元弘哈哈大笑的滾了。
皇後渾身顫-抖,嘴唇發紫站立不穩,她直招手,蔽月看了半天才後知後覺的去搬椅子。皇後帶來的宮女先她一步把椅子給擺好,皇後坐下死死的抓着扶手,胸口劇烈的起伏。
蘇若水一掀被子坐了起來,蔽月拿件外衣過去,蘇若水披上衣服也沒有下床的意思。看皇後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急忙開口相勸。
“母後,莫要動氣。以後元弘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隻管跟我說,我會替您教訓他的,好歹的我說話他還聽。”如此善解人意的兒媳婦真是天下難找,這麽體貼婆婆,婆婆怎麽一點也不覺得感動呢?
教訓兒子都得靠她替了?她有什麽資格教訓太子?什麽叫‘好歹的我說話他還聽’?就是說皇後說話他已經不聽了,是嗎?
是,是的,剛才葉孤元弘已經用行動證明了這點。皇後聽到蘇若水這句話,更是怒火攻心。看來葉孤元弘已經完完全全被她征服了,這個兒子算是徹底的背離自己了。
娶了媳婦忘了娘,真是千古不變的道理,這個魔咒看來真的是打不破。皇後喘息了一會兒,擡起眼睛冷冰冰的怒視着蘇若水。
“哼。”皇後冷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蔑視。治不了葉孤元弘還治不了你?你得意個什麽?“你剛才說誰有娘養沒娘教呢?”
“說葉孤元弘啊,就是你兒子。”蘇若水的大眼睛水水靈靈的,清澈的像一泓泉水。眨巴眨巴透着孩童般的天真純淨。“他那麽不禮貌,我當然要罵他了,母後你要是不解氣的話,等他回來我揍他。”
揍他?蘇若水真是刷新了皇後的認知。夫字大于天,哪個女人敢對自己的男人不敬?她不光敢罵他,還敢說揍他。
皇後的心一緊一緊的,自己養的兒子怎麽這麽不争氣?爹娘把他送上太子的位置,尊享天下臣民的敬仰,怎麽就被她這個狐狸精給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