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愁太子宮裏缺糧食,而是她吃了這麽多還要吃,萬一撐壞了也不好,不給她吃好像也不好。
回雪幹脆捧着空碗到外間找她的男人拿主意:“殿下,太子妃還要吃。”
六個天家皇子,十二隻眼睛來回對視。這麽大的一件大事誰都做不了主了,他們就地開會讨論。
三皇子、五皇子、九皇子的意見是:先别吃了,食物又不缺,想吃歇會兒再吃。六皇子、七皇子和葉孤元弘覺得想吃就應該讓她吃,畢竟别人不知道她吃多少合适,她自己應該知道飽沒飽。
回雪一看三比三平,這主意難道還得她拿麽?她回頭望向蘇若水:“娘娘,要不”
“我餓!”蘇若水一聲怒吼,六個皇子齊聲說道:“吃。”
撐着不好,餓着也不好啊,再說不給吃就要怒了,生氣更不好。
接下來的這幾天蘇若水變得事特别多,不過下人們可開心壞了。因爲這樣的主子才好侍候,最怕的就是她事不多。
她不言不語誰知道她需要什麽?現在根本不用問‘娘娘喝水嗎?’‘娘娘吃點東西吧?’,她自己就會說‘我要換藥。’‘我要吃飯。’‘我要躺下。’……
她突然變得自己會照顧自己了,葉孤元弘很意外也很高興,他一下子輕松了許多,完全不用像呵護嬰兒一樣的操心,蘇若水還能反過來照顧他呢。
正月十二蘇若水的外傷差不多都好了,輕雲扶着她在地上慢慢的走幾步,敢動了心情大好。
她正開心的在地上溜來溜去,葉孤元弘回來一看她竟然在地上晃,趕緊的抱起她就把她放到了床上:“你不可以下床,知道不?”
“沒關系,我都沒什麽事了。”蘇若水脫胎換骨了一般,天天喜氣盈盈的,一點傷心的樣子都沒有。
事情已經發生了,像祥林嫂一樣見人就說‘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下雪的時候野獸在山坳裏沒有食吃,會到村裏來;我不知道春天也會有。’,有意義嗎?
蘇若水才不會糾結于過去的傷口,不停的回想就是不斷的在撕扯傷口,那樣隻會使傷口越來越痛,而且永遠長不好。
隻有忘記過去,而且就連忘記也不是刻意的,這樣傷口才會順其自然的慢慢愈合,如果保養得當連疤痕也會很淺。
人生重要的是向前看,太陽升起就是新的一天。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逝者如斯夫。沒來的還沒有到來,明天的太陽一定會升起,但誰也不保證你一定能夠看得到。
所以蘇若水隻珍惜當下,擁有的才是最實際的,‘已失去’和‘未得到’都不是自己的。
“不行,必須好好養着。走多了,以後會腳疼。”葉孤元弘要不是惦記榮錦,他肯定分秒不離的看着她,下人根本管不住她。
“嗯,他怎麽樣了?”蘇若水也知道了榮錦的事,但一般都不明說。
“比你歡實。”葉孤元弘想起榮錦就不由得笑了,離死不遠的人了還那麽能得瑟。先隻是交給葉孤元弘一份周密的計劃,現在非要自己去實施。
沒辦法葉孤元弘隻好跟他交手試試功夫,他連三招都走不過去,自己都控制不好自己的腿,還想出去殺人放火呢。
葉孤元弘摟着蘇若水躺床上休息,他沒有蘇若水那麽容易想得開。不過看她開心,他也跟着開心了不少。
‘卿卿,你知道嗎?上次你坐空月子的時候我就在心裏對你說過,如果再有下一次,我賠命給你。沒想到老天這麽喜歡跟我較真,說再來一次就再來一次,我不是怕死也不是惜命。’
葉孤元弘長出一口氣,拂開她額頭的亂發,輕輕的親了她一下,又繼續自己的胡思亂想。
‘可我不能死,我活着才能保護你,我死了你又要被下大牢,又要受欺負。卿卿,你給我點時間,我保證這次賠你幾百上千條人命。蕭家、石家、徐家一個我都不會放過。’
蘇若水躺床上也沒有困意,她眨巴着大眼睛算計怎麽把葉孤元弘推出去,然後自己好自由自在的運動運動。
有的時候老天就是那麽的善解人意,主意都不用自己想,機會說來就來了。小太監在院子裏尖着嗓子一聲喝報:“皇後娘娘駕到!”
蘇若水的心裏一下樂開了花,哈哈,你親娘來了,你出去迎接吧,我反正是病号一枚,總不能讓我出去迎接吧?你走了我就可以随便溜了。
葉孤元弘把蘇若水往懷裏緊了緊,閉上眼睛裝沒聽見,還回手把床幔扯了下來。這是什麽态度?
蘇若水小聲的在他耳邊吹氣:“你不出去迎駕,在這兒裝死就能躲過去呀?”
葉孤元弘被她呼出的熱浪吹的直縮脖子,他掐着她的下颌把她的頭擰正。“别挑戰爺的底限,不可憐你現在身體不好,我就把你吃幹淨。”
“還不知道誰吃誰呢,吃人的來喽。”蘇若水調皮的就像在‘小紅帽’的故事,好像皇後就是大灰狼似的。
“吃也是吃我,你怕個什麽?”
“放心吧,我現在是一塊鐵闆,誰咬我我就硌碎誰的牙。”
葉孤元弘看蘇若水一直笑容滿面的,不像以前一提皇後除了愁眉苦臉就是戰戰兢兢的,這點讓他很滿意。
起碼蘇若水不再怕皇後了,她不想委屈自己就沒人能夠給她委屈,葉孤元弘知道她一直都是爲了自己而自願的承受了太多委屈。
“皇後駕到!”喝報聲層層遞近。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外室傳來丫頭們叩拜的聲音。
葉孤元弘和蘇若水兩個人臉對臉的輕笑,越湊越近到後來兩唇相接,葉孤元弘忍不住就吻了上去。
“太子和太子妃呢?本宮來了,連個迎駕的人都沒有麽?”皇後的語氣很是傲慢,呼出的氣都帶着火星,下人們伏地叩頭,沒人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