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愛屋及烏都不懂嗎?唯有對蘇若水好,才能更多的得到葉孤元弘的感情。說起來就這一點來講,皇後遠不如杜玉珍看的透徹。
“飯可以混吃,話不能混說。什麽大事動不動就死啊活啊的,你怎麽比年輕人還毛躁了?”皇帝倒了杯茶遞給她:“你少去管孩子們的閑事,多享享清福不好嗎?”
皇後現在哪有心思享清福,她生怕皇帝知道蘇若水因爲受了她的責罰而第二次流産。流産,誰都知道流的次數多了容易造成習慣性流産,那就生不了孩子了。
可是這件事紙裏包不住火,皇帝早晚會知道,而且晚也晚不過一兩天。皇後決定還是由她來說,隻有這樣才能掌握主動。
“我早就說過她上次中了毒,身體肯定不行。就怕她生不了孩子才讓弘兒納了妾,結果她不讓弘兒跟妾妃圓房。”皇後跟皇帝說了葉孤元弘是如何制造假的白喜帕蒙混過關的。
無論是葉孤元弘的方法還是回雪的手段都夠冷血的,六殿下一聽就知道不是蘇若水的主意。蘇若水最多是攔着皇兄,不讓皇兄過去。皇兄若執意過去,蘇若水不會幹涉到房中的。
“弘兒不願意就不願意,你這麽逼他有意思嗎?”皇帝受夠被人逼着去跟不愛的人圓房,他-寵遍後宮最後隻覺得對這種事麻木了,隻是定期定時按規定去交作業。
皇帝真不知道到底享受的人是誰,到底幸福的人是哪個,反正自己什麽感覺都找不到了。明明不想還必須,明明很想還不許,這就是皇帝要過的生活。
皇帝真心希望葉孤元弘多過幾年太子的生活,可以随意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被束縛的日子晚一天來就多一天幸福。皇後偏偏提前把這份束縛送到了太子宮,不隻葉孤元弘不願意接受,皇帝看着也難過。
“我逼他?明明是他們騙我,你竟然說是我的不對?”皇後簡直無語了,這個什麽事都不懂,光知道護犢子的老東西真讓她抓狂。“我要跟你說的是蘇若水善妒!”
“她怎麽了?就弘兒沒跟妾妃圓房就能證明她善妒?”皇帝倒希望女人都不善妒,那是可能的嗎?妒也有個度,她沒有做出傷害妾妃的事就不構成七出之一的善妒。
“十個妾妃,現在太子宮裏一個都沒剩,她不善妒嗎?”皇後扯過椅子坐下如數家珍般的數起蘇若水的過錯。
七出之罪蘇若水至少占了六條,七出隻要占上一條就可以逐妻。
第一條,不順父母。蘇若水曾因躲避皇後的踢踹而緻使皇後摔了一跤,此爲逆德。當然皇後不會說是她踢人沒踢着摔的。
第二條,無子。這條皇後最是心虛,蘇若水嫁給葉孤元弘不足三年,即使從未懷過身孕也不能算無子。
蘇若水第一胎流了,大家都知道。第二胎又流了,皇後猶豫了半天還是硬着頭皮說了。
“臣妾剛剛得到消息,她又小産了。她懷了身孕卻瞞而不報,明顯的她心裏清楚這個孩子生不下來,或者不能生下來。”
晴空一道霹靂砸了下來,皇帝覺得頭暈耳鳴的,皇後後面的話他都沒有聽清。六殿下也險些從後面跑出來,他用力的按着心口,心跳的又快又急。
皇嫂第二個孩子沒保住?皇嫂第二個孩子沒保住!他用力的抓着書架,用力的靠在牆壁上,生怕自己會倒下去。
“她的身體怕是就生不了孩子,無子便是絕世,這豈有不休棄她的道理?”皇後振振有詞的大吼大叫。
皇帝隻虛弱無力的問了一句:“什麽時候的事?”
“今天早上。”皇後說的很是心虛,不過好在跟她罰蘇若水的時間隔了一整天,她還好抵賴一些。
“你?”皇帝指着皇後手尖直顫:“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爲了掩蓋太子妃被你懲罰導緻小産的真相,竟然不惜颠倒是非,想要賜死太子妃。你?你二十年的佛經都讀到哪裏去了?”
皇帝用力的把桌子上所有的奏折都拂到了地上,皇後吓得步步後退,直退到身靠着書架。皇後穩住身子,也穩住了心神,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是這麽回事,你不要被她蒙蔽了。這都是她設計好的,她就要制造這樣的假相迷惑你們。”皇後早就想好了說辭,她慢慢的有條有理的講了起來。
蘇若水隐瞞懷孕了的事肯定是有目的的,要麽是她早知道自己身體不行不能生,要麽是她的孩子來路不正不敢生。
皇帝都感覺皇後有點神經錯亂,蘇若水要是身體不行,她不知道傳太醫?她不知道把病先治好?難道也治病也需要偷偷摸摸的嗎?堂堂太子妃明知道自己身體不适還忍着?這種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
她的孩子來路不正?若說她是七月底八月初懷上的,還有這種可能,畢竟誰也不能全天候的監視她,她究竟做沒做不該做的事誰都沒法保證。
她是在葉孤元弘回來将近兩個月才懷上的,她瘋了嗎?在葉孤元弘眼皮子底下作死?葉孤元弘什麽時候跟她分開過?除了進宮給皇後請安,所有的時間都在葉孤元弘的掌控中度過。
皇帝沒有跟她犟,看她跟要瘋了似的,便順着她說道:“好,你往下說吧,你覺得她有多少不好,全都說出來。”
第三條,-淫-。這絕對是不可原諒的大錯,隻是這條皇後拿不出證據來。皇後便說了給蘇若玉治病的事,她說出蘇若玉與六皇子有染,六皇子的心髒突然停住了,有六七秒沒有跳動。
皇帝覺得有點出乎意料,卻也沒打斷皇後,讓她繼續說。
第四條,妒。府中妾妃全數逐出,還有死傷者。
第五條,有惡疾。兩度流産必有惡疾。
第六條,口多言,爲其離親也。葉孤元弘對皇後态度生冷,必是受她挑唆。
唯有第七條,竊盜,實在是賴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