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邊?”葉孤元弘坐在她的身後一扯絲缰,她顫-抖着擡手指了個方向。絕塵縱蹄狂奔,葉孤元弘左手抓着絲缰,右手揚鞭打馬。
跑動中兩個人難免貼貼靠靠,葉孤元弘心裏眼裏都冒着火,根本感覺不到胸-前有個女人。可那宮女未曾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過男人,緊張得戰栗不止。
“那裏。”宮女聲音也發顫,她擡手指向一排宮殿,葉孤元弘撥轉馬頭急奔過去。
“哪間?”
“那間,第四間。”
聲落人已經到了,葉孤元弘翻身下馬三步兩步蹿上台階‘哐’的一腳把門踹開。
大片的陽光灑了進來,蘇若水回頭望去,見葉孤元弘天神一般站在門口,陽光在他身後,顯得他的臉色愈發的暗了。
蘇若水瞪大了眼睛卻根本看不清他的容顔,隻是一道細長的黑影,這一瞬間所有的委屈齊湧心頭,就像被人欺負了的孩子突然見到了家長,她哽咽的發不出聲,兩行熱淚先聲而出。
葉孤元弘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帶着血迹微微結痂的嘴角和腫得皮膚都半透明了的臉。他張了張嘴又閉上,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來,心疼得就像是被撕裂。
看守蘇若水的兩個太監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們不知道自己看守的人是誰,隻以爲是太子的某個妾妃。他們也不認識太子,但看葉孤元弘身穿龍袍怒氣沖沖的闖進來,猜也猜得到了。
葉孤元弘剛向前一步,兩個太監便迎上來:“殿下,您不能進來。”
葉孤元弘一腳踹飛了一個,那小太監直撞到牆上才滑落下來。另一小太監吓得直往後退,嘴裏還嘟囔着:“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是皇後”
“啪!”葉孤元弘一記皮鞭抽了他個皮開肉綻。
“元弘。”蘇若水搭着他的手想要站起來,可跪了一-夜的腿有些吃不上力,膝蓋也疼的厲害。
葉孤元弘擡手搭上她的肩膀想要抱她起來,蘇若水呻-吟一聲:“元弘,我後背有傷。”
葉孤元弘急忙看她的後背,衣衫被抽破了,血迹不多,不細看看不出來。很明顯的鞭傷,葉孤元弘鷹一樣的眼神掃過兩個小太監,發現被他抽了的那個手裏攥着一條皮鞭,被他踹飛的那個雖然空着手,桌腿處卻扔着一條皮鞭。
葉孤元弘怒火沖天,快要把自己燃燒起來了。他用力握了一下馬鞭,‘啪、啪、啪、啪!’一頓鞭花狂風暴雨般抽了下去。
另一個小太監悄悄的溜着邊往門口逃,想要趁機跑出去。他剛溜到門口被葉孤元弘一鞭子纏住腳腕,向後一帶便被拉摔在地上。
兩個太監都被葉孤元弘抽得體無完膚,蘇若水按桌子慢慢的慢慢的站了起來,褲子和蒲團都粘到一塊了,這一起來牽動傷口又出了很多的血。
葉孤元弘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蘇若水按着他的肩慢慢的朝他靠近,調整好位置伏趴在他的身上,輕輕的摟着他的脖子。
葉孤元弘背着她穩穩的走出房間,那個宮女才從馬上折騰下來,她跳不敢跳,蹦不敢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馬背下爬下來。
“殿下”那宮女伏地叩首:“殿下求求您,能不能連我一塊帶走?”
她心裏清楚她背叛了皇後,回到坤甯宮隻有死路一條了,如果太子願意帶她走,或許她還能逃出一條命。
葉孤元弘放下蘇若水,扶着她上了馬。他也翻身上馬從後面環抱着蘇若水,他整理一下絲缰對那宮女說道:“牽馬。”
呃?那宮女微微愣了一下,牽馬?“是!”她驚喜的從地上爬起來,趕緊的接過絲缰,牽着馬她也不知道該往哪走。
蘇若水雙手扶着馬鞍,她後背有傷,葉孤元弘也不敢往前靠,馬若是跑起來,蘇若水肯定是吃不消的。
那宮女牽着馬,葉孤元弘指路,他們就這樣慢慢的回到了太子宮。一入宮門馬上換了軟轎,蘇若水總算放松了一下。
折磨了一整夜,騎馬也很辛苦,雖然馬走得很慢很穩,但她腿上背上都有傷又渾身酸軟,也是要用很大力氣支撐着的。
蘇若水将頭伏在葉孤元弘的肩膀上,葉孤元弘閉上眼睛,心一跳一跳的揪疼。兩個人都不說話,一路上也沒說一個字。
皇後知道葉孤元弘一定會帶蘇若水回太子宮,她也無心攔阻他們。命人把那兩個宮女搭出去,四個太監擡着兩個宮女剛走出坤甯宮沒幾步,兩個宮女相繼醒轉。太監吓得把宮女扔到地上,膽大的撒腿跑回去報信了,膽小的直接坐地上起不來了。
兩個宮女都喊‘脖子疼’,都轉不了頭。葉孤元弘雖然盛怒卻沒有動殺心,她們隻是關節錯位,一時昏迷而已。
常忠給蘇若水清洗傷口、上藥、包紮,膝蓋上的傷弄好以後用幹淨的紗布纏了幾圈,後背的傷不嚴重,躺着睡覺還是沒問題的。
臉上塗了藥膏,立馬就涼絲絲的,不那麽疼了,消腫肯定需要幾天的。葉孤元弘知道這些外傷沒什麽大事,還是很小心的讓常忠處理完傷口之後給她把把脈。
常忠把脈竟然足足把了半個時辰,左手一刻鍾,右手一刻鍾,然後不言不語的繼續左手一刻鍾再右手一刻鍾。
沙漏流動的聲音就像葉孤元弘和蘇若水心髒滴血的聲音一樣,他們焦急、恐慌,常忠就沒完沒了的把脈也不說話。他們又不敢打擾常忠,生怕誤診。
“殿下。”常忠的臉色很難看,語氣也很哀傷,他示意出去跟葉孤元弘說。葉孤元弘點點頭,起身要跟他走,蘇若水一把扯住他,看着常忠說:“我要聽,在這兒說。”
“在這兒說吧。”葉孤元弘下意識的握緊了蘇若水的手。
“脈象上看太子妃的胎氣大亂,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