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刑天麟一隻手緊緊的抓着蘇若玉的手腕,不敢稍有松動,萬一她跑丢了,刑天麒能跟他玩命。
葉孤元弘無奈的撇撇嘴,把她領回來幹什麽?裝瞎不會麽?遇上就當沒遇上多好。“送她回蘇府,路上小心。”
“是。”刑天麟拽着蘇若玉剛要走,蘇若玉就開始大鬧起來,不停的捶打刑天麟,還嚷着:“你壞,你壞。”
刑天麟跟瘋子說不清,他直接拽着她往外拖,她連哭帶叫的喊:“三郎,三郎救我。”
他們走到門口剛好碰到常忠往裏走,常忠假意上下打量了蘇若玉一番:“這不是郁夫人嗎?”
“正是,我在街上碰到的,就把她帶回來了。”刑天麟也不能說是從他家領來的。
“看樣子病還沒治好,得空兒咱家跟皇後提一嘴,治好了也是蘇家的福氣。”
“公公說的有理,我這就送她回蘇府了。”
“慢走。”
葉孤元弘懶得理會蘇若玉的事,她病好不好又怎樣?常忠和刑天麟願意多管閑事他也不攔着,反正對太子宮沒有影響就行了。
機會這東西真是捉摸不定,有的時候可能盼一輩子都盼不來,有的時候說來它就來了。常忠進屋向葉孤元弘彙報了幾件宮裏的事,葉孤元弘就讓他進宮去給皇後送東西。
蘇若水在七秀坊定做了一件奢華的貂毛披風,内裏都是極精美的刺繡。新年了蘇若水總得有件像樣的東西孝敬皇後。
常忠去送衣服的時候順帶就提了一嘴蘇若玉的事,皇後聽說蘇若玉找到了也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看她這麽不在意的樣子,常忠心裏涼了一半,看來這病皇後不能給治。沒想到他提出蘇家人拜托他求皇後給蘇若玉治病,皇後沉吟了片時就答應了。
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四蘇若玉就奉旨進宮接受治療了。治療瘋颠之症最保守的手段就是針灸,病的輕的會有效果,病的重的就很難說了。其次是中藥調理,這個過程也是很漫長的,有沒有效也不一定。
皇後身邊的那個神醫用的方法是催眠,這是非常有效的辦法。百分之六七十的機率能夠治好,但若是治不好很可能加深病情甚至會猝死。
蘇若玉屬于那種沒人疼的患者,沒有人會考慮治不好的後果。蘇家也好,郁家也罷,其實早都已經沒了給她治療的心。
醫生沒有心理負擔對治病的幫助是很大的,皇後私藏這個神醫的用處也是很大的。當然她絕不是爲了多治幾個瘋子,而是看中了他的催眠術。
人在被催眠的狀态下,問什麽就說什麽,隻會說實話不會撒謊,但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吓唬患者,否則容易使其更加瘋颠,受刺激嚴重的會猝死。
雖然被催眠以後不懂得撒謊但也有弊端,就是說話不像清醒時那麽有條理,隻會回答簡單直接的問話。
所以多數情況下肖靜和都是用催眠的手段先誘出點供詞,然後人清醒之後再繼續詐供或者幹脆交給常忠用銀針之法折磨得人生死兩難。
前皇後苗世英身邊的劉嬷嬷、喜公公俱是這樣被騙出的供詞。
皇後這麽痛快的答應替蘇若玉治病,也是想從她嘴裏套出點對蘇若水不利的證詞。蘇若玉被催眠之後就進入了類似半睡眠的狀态。
問她什麽,隻要她記憶裏有的,她都照實說。目光呆滞看上去就像是神遊的狀态,傻呵呵的回答着别人的問題。
她回憶到痛苦的事情會抱頭大哭,這時候要給她足夠的耐性和時間,不能催促她不能打斷她,否則她就永遠的瘋了,也就不能再問出任何問題了。
皇後很震驚,蘇若水竟然惡毒的設計殺害了自己的繼母。關于二夫人的事,蘇若玉這個當事人當時都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她也是後來才慢慢調查出個大概。
蘇若玉平靜的給别人講着她如何偷漢子,都跟誰在什麽情況下做過。皇後雖然不想聽這些破事,但也沒有打斷她。
因爲她現在的狀态就是想起來什麽說什麽,一旦被打斷了,可能會失憶,再也沒辦法知道更多的事情了。
聽着聽着又一件令皇後震驚的事出現了,蘇若玉竟然跟六皇子有染?
“他就是把我當成三妹,他最爽的時候就會喊‘嫂子’,我一叫他‘六弟’他就變得特别沖動……”
皇後的大腦被刺激得死機了,還有這種事?皇後現在已經不想怎麽廢掉蘇若水了,她一定要賜死蘇若水,弘兒一定不能蒙受這種恥辱。
這種事宜遮不宜揚,更何況說到底六皇子隻是跟蘇若玉有染,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跟蘇若水有不正當關系。
至于在床上胡亂叫些什麽,這算不得證據。而且郁冬青比六皇子大十幾歲,六皇子叫蘇若玉‘嫂子’也合情理,蘇若玉叫他‘六弟’更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整天的問話,蘇若玉直接累得暈了過去。她一直處于精力高度集中狀态,努力的回憶着每一件事,累到一定程度就睡着了。
皇後知道了三條重要的信息,蘇若水出嫁前确實曾提出過悔婚,蘇若水陰謀算計害死了二夫人,蘇若水是六皇子心中的女神。
皇後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天都黑了依然沒有一點食欲。她渾身無力的斜倚在軟榻上,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蘇若水竟然腐化到這種程度。
害死撫養了自己十幾年的繼母,逼得親姐姐走投無路,勾-引小叔生出不軌之心。雖然沒有證據不敢說他們鐵定有奸情,但她若不勾-引,六皇子怎能心動?這種事都是雙向的,先有風吹後有草動,無風不起浪。
最痛心的是葉孤元弘被她勾得神魂飄蕩,一顆心都在她身上。現在想辦她,葉孤元弘倒成了她擋風的牆。
PS:試問:誰不需要一堵擋風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