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急忙跪下,慌裏慌張的報道:“徐奉儀摔了。”
“好好說到底怎麽回事?”蘇若水見她慌得不成樣子,便沒有訓斥她。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徐奉儀和齊才人在萃錦園蕩秋千,秋千繩斷了徐奉儀就摔了下來,出了好多的血。”
這宮女看來是個不常報事的,話也說不清楚。蘇若水不耐煩的歎了口氣,就不能讓人省省心,玩個秋千還能玩摔了。
“徐奉儀現在何處?”既然報上來了,蘇若水就不能不管。
“已經擡回房了。”
“那就養着吧,報上來幹什麽?”輕雲又瞪了那宮女一眼,她們幾個大丫頭特别的看不上那些妾妃。
“怎麽說話呢?”蘇若水慢慢站了起來,想不想去也得走走形勢。“看看去。”
輕雲扶着蘇若水跟散步似的溜達過去瞧瞧徐蘭英,一進院子就聽裏面鬧鬧吵吵的。
“太子妃駕到!”太監一聲喝報,呼啦啦從裏面跑出一群人。
“參見太子妃殿下。”
“平身。”
蘇若水走進去一看徐蘭英在床上側躺,臉上有些許的擦傷并不嚴重。禦醫在一邊用青布條纏裹着她的腦袋。
“傷到哪裏了?嚴重嗎?”蘇若水站一旁輕聲的詢問。
徐蘭英也動不得,就側躺着回答道:“沒事的,勞太子妃挂念了。”
不一會兒禦醫纏好了布條,提筆寫下藥方。蘇若水自然要過問一下傷情,禦醫說是很嚴重,傷到了頭部和肩部,最少也得卧床将養一百天。
蘇若水囑咐禦醫好好給徐奉儀治傷,所有的藥物都要撿最好的用,該進補的也隻管開方子,禦醫自然俯首稱是。
“你好好養着吧,缺什麽少什麽隻管說。”蘇若水又安慰了徐蘭英一下,徐蘭英急忙道謝。
蘇若水到外間見衆人比她進來時安靜得多,蘇若水看看人來的還算比較齊全,除了劉彩霞還賴在床裏養傷,别人都到了。
蘇若水在正位坐了,她心裏明白秋千是這些千金小姐們從小就會玩的,一個個都能蕩上天,論技術哪個都不會差的。
秋千索也不是普通的麻繩,就是普通的麻繩也沒那麽容易斷。皇家的秋千質量會不過關嗎?這裏面肯定是有人爲的因素。
“大家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既然都是一家人就當以誠相待、以和爲貴。大家都是好姐妹,彼此之間要多照應、少計較,我不希望看到有人陰謀算計,勾心鬥角的下場就是賠上自己。”
蘇若水本來是擅長做思想工作的,可這會兒她不知怎麽就無盡的厭煩,特别不願意理會她們。
“秋千繩是怎麽斷的,誰知道詳情最好主動交待,否則等本宮查出來絕不寬恕。”蘇若水看看她們又說道:“徐奉儀受了傷需要靜養,大家别影響徐奉儀休息。誰若是私下裏搞什麽小動作,太子那裏本宮也說不上人情。”
蘇若水才懶得細查細問,她說說官腔十足的場面話就回去歇着了,葉孤元弘給她下的命令就是好好休息再好好休息,什麽閑事也不許管。
葉孤元弘散衙回來,蘇若水把這件事說給他聽。葉孤元弘才不在乎誰摔傷了,摔死都活該。
他就笑微微的看着蘇若水:“你真棒,受傷就讓她養着,死了就擡出去。不操那個閑心,愛怎麽弄的怎麽弄的,不關咱的事。”
“可是不給個說法說得過去嗎?怎麽說她都是八品内命婦。”蘇若水是不怕查案的,查這麽點小事根本不費力氣。她隻是看她們就心煩,懶得管她們。
葉孤元弘刮一下她的小鼻子:“你說的對,那就讓杜玉珍去查吧。”
蘇若水頗有深意的冷笑了兩聲,讓杜玉珍去查?你别有用心吧?葉孤元弘也不傻,不過他毫不在意蘇若水含着挖苦與諷刺的冷笑。
葉孤元弘當即傳話下去,命杜玉珍查清徐蘭英摔傷事件。
第二天蘇若水進宮去給皇後請安,皇後問起太子宮可還安甯。蘇若水知道太子宮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皇後,便實話實說道:“還好,就是昨日徐奉儀摔傷了。”
“嗯。”皇後早就得到了消息,不過一個小小的奉儀不值得大驚小怪,皇後才不會爲了徐蘭英跑一趟太子宮,那就未免小題大作了。
“你是怎麽處理的?”皇後也不關心徐蘭英傷的如何,但她關心蘇若水是怎麽做事的。
“臣媳命太醫好生診治,安慰徐奉儀好好養傷,太子已經命杜才人負責查明原由了。”
蘇若水覺得這也沒什麽不對的地方,受傷就養着呗,太醫也傳了,事情也安排人去查了,還怎麽樣?
顯然皇後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肖靜和臉色一沉撇了撇嘴,許久才慢慢悠悠的說道:“你這個甩手掌櫃當得挺舒服啊。”
宮裏出了這種事,蘇若水應該親自調查事情的經過。杜玉珍隻是個才人,所有的妾妃裏等級最低的一個,她有什麽資格插手這些事情?
如果蘇若水沒有這個能力也罷了,皇後是親眼見過她審案的。她明明可以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卻不去查,她這是懶嗎?
如果隻是懶的話倒還沒什麽,問題她這跟懶都不挂勾,明擺着的她這是在表明一種态度。
就是妾妃們的事她毫不上心,她根本就是用‘無視’的姿态在跟皇後作對。這些妾妃都是皇後安排納入太子宮的,她卻拿這些妾妃當‘外人’,除了供養吃食别的都全然不在意。
“什麽事都交給别人去做,你這太子妃的位置還能坐幾天?”皇後很不高興的訓斥了蘇若水一頓,蘇若水也沒有反駁,隻是一直低頭稱是。
沒來由的又填了一肚子的悶氣,回到太子宮蘇若水洗個澡又拿出一副笑臉來面對葉孤元弘。氣就可一個人生吧,何必連累他也跟着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