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蘇若水依然很感動,她不再執意要走也不跟他強甩硬掙了。
葉孤元弘看她不動了,他輕輕一笑:“關鍵你身上也找不到她的影子。”
葉孤元弘拉着她慢慢的走回繡畫前:“不管它變成什麽樣,我都會好好珍惜它的。”
葉孤元弘從這幅繡畫上看到了太多的情愫,他把這幅繡畫定爲他的第一件随葬品不是一時沖動,也不是爲了在兄弟們面前炫耀他對蘇若水的感情。
葉孤元弘格外的珍惜它不是沒道理的,這幅畫是他和蘇若水的前身畫的,整幅畫是蘇若水繡的,‘上善若水’四個字是他的親筆。
這幅繡畫裏用到了他父親的頭發,這是親情;用到了蘇若水的頭發,這是愛情;用到了他自己的頭發,這是本身;用到了常忠的頭發,這是臣屬;用到了百姓的頭發,這是子民。
“卿卿,我很清楚我愛的人是你,但是她也曾經在我心裏住過十幾年啊。如果她還活着,我希望她永遠都做我的小師妹。”
蘇若水不聲不響摩挲着繡畫,突然她眼睛一亮,笑吟吟的看着葉孤元弘:“我們給繡布換個顔色怎麽樣?”
“換個顔色?”葉孤元弘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給繡布染色,頭發不會被染上色的,這樣就能把水痕遮住了,是吧?”
葉孤元弘爲蘇若水的聰明和自己的領悟力點個贊,這麽好的方法都想得到,簡直快成神仙了。
“染色?”蘇若水苦笑,葉孤元弘想像力真好。給布染色當然沒問題,問題是頭發能禁得住折騰?三下兩下就揉碎了。
“不是嗎?那怎麽換顔色?”
“我的意思讓它褪色,把它漂成白色的布。”蘇若水也沒漂過布,信心也不是特别的足。“就算漂花了也比現在好看吧?漂花了起碼花的均勻,你說呢?”
“怎麽漂啊?”
“漂,當然是晚上漂。”
“能正經點不?我說的是布。”
“呃?那你以爲我說的是啥?”蘇若水揪起他的耳朵問:“你想啥呢?嗯?”
“沒有沒有,我就是聽岔了。”
他倆動手拆了外框,裏面絹布上的水痕已經幹涸,根本沒辦法擦拭掉了。
缺憾也是一種美,但帶有缺憾的美總有一股憂傷的味道。再美麗的缺憾也不如沒有缺憾,所以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依然決定要試着彌補這個缺憾。
日落西山後,夜風微微的帶着絲絲涼氣。他們小心的把繡畫卷好,拉着手散步在太子宮的庭院之中。
月上東山特别的明亮,他們走進花-園,尋一片平整的青草地,他們輕輕的把繡畫展開,讓繡畫平鋪在青草之上,兩端有木軸壓着。
“這樣就可以了嗎?”葉孤元弘問。
“嗯。”蘇若水點點頭,擡眼望向葉孤元弘見他俊美非常,不由得心中一動。
月下觀郎真是不一樣,今晚的月亮很圓很大,月光灑在他的臉上猶如清輝映美玉。
昨天月亮也很好,美男也很多,蘇若水卻沒有認真的看誰一眼,關鍵是他們圍在一團篝火旁,火光奪了月光的華彩。
今夜的月與長亭那夜的月也不同,那天是殘月沒什麽光輝,而今夜的月如同白玉盤挂在天際。
蘇若水在心裏不停的罵自己花癡,都成親一年了還能爲他的相貌心動。
想想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悸動,也正是那份悸動讓自己毫不猶豫的嫁給了他。
葉孤元弘見她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臉看,他伸手摸摸面頰。“怎麽了?有草葉?”
蘇若水輕輕的搖搖頭,收回目光莞爾一笑。
“你好美啊。”葉孤元弘也看傻了,不由得脫口而出。蘇若水大大咧咧的,少有這麽妩媚的時候。
蘇若水讓他誇的粉面發燒,她微微扭過頭去,這嬌羞之态猶如怒放的罂粟,對葉孤元弘來說這就是緻命的誘-惑。
草濕緣露重,情深恨月明。忽轉玉橋下,唯恐風不甯。
“我們回去吧。”蘇若水渾身滾燙的偎進他的懷裏,心頭撞小鹿,這月光實在是太明亮了,滿天星光就像一雙雙眼睛似的。
“不,我要看着它,就陪它一晚上吧,好不好?”葉孤元弘嘴上說要看着繡畫,那雙餓狼似的眼睛根本不離開蘇若水一分一秒。
“唔。”蘇若水也沒機會回答,葉孤元弘胳膊圈住她的身體,手不安分、腿不安分,嘴也不安分。
蘇若水張嘴想要說話卻被他的唇舌堵了個嚴嚴實實,蘇若水知道她的這頭小豹子發起狂來怎麽都收不住。
由他便是由他,不由他又怎樣?反抗隻能是更深層的挑動他。
星移鬥轉天光漸漸放亮,葉孤元弘興奮的一點倦意都沒有,他把兩件披風一前一後都裹到蘇若水身上,緊緊的從後面抱住她,陪她一起看東方的魚肚白。
“晨光真美,以後我們天天早點起床出來看吧。”葉孤元弘在她耳邊吹着熱氣。
蘇若水輕輕笑着:“你肯起再說吧。”
葉孤元弘一扳她的肩膀把她轉了過來,更無二話捧着她的小臉沖她水潤的小-嘴上‘啵’了一下。
“你還有完沒?”蘇若水輕推了他一下,淺嗔薄怨更添三分撩人春-色。
“我不得喂飽你嗎?”
“明明是你不知靥(音燕)足,說誰呢?”蘇若水小粉拳‘叮叮當當’的敲在他的胸膛上。
紅日初升霞光一片,蘇若水解下身前的披風給他系上。他們倆小心翼翼的揭起繡畫,上面全都被露水浸透了。他們倆拈着四角把繡畫擡到瓊花殿的院子裏。
流風和輕雲把繡架拿出來,蘇若水小心的把繡畫繃上去。
吃過早飯他們倆就開始補眠,一覺睡醒就驚喜的發現繡布變成了純白色。
“好在是用頭發繡的,要是用繡線繡的就一起漂白了。”蘇若水開心的笑了。
“用繡線繡的還漂它做甚?”葉孤元弘薄唇微抿,心裏也滿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