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對準了蘇若水,像一盞一盞聚光燈一樣照得蘇若水身上有一種被烘烤的感覺。
蘇若水的心‘噌’‘噌’的下沉,一點一點變涼。她原來對苗世英是沒有一點恭敬的,面對苗世英她雖然無力卻拼盡全力的對抗。
沒有葉孤元弘在身邊,她依然敢跟苗世英唇槍舌箭甚至跟她動手。
現在面對肖靜和,她是懷着一顆親近之心的。她真的拿皇後當長輩,拿她當一家人。
她是葉孤元弘的親娘,蘇若水隻爲這一個理由百般忍耐,步步退縮之後得到的就是别人不拿她當一家人,她心像一盆火撲到人家身上,人家回她一盆冰水。
别人說出這種話來,蘇若水不傷心,人心本就複雜,誰信得過誰?可肖靜和如此看她,她真的傷心,她沒在肖靜和身上動過一絲心計,雖然她不缺心計。
皇後對葉孤元弘怒目而視,葉孤元弘的眼睛就柔和的看着蘇若水,一直也沒有變過。
蘇若水的表情也凝固了,一絲變化都沒有。過了許久她終于擡起眼皮望了葉孤元弘一眼,四目相對之時兩人都淡然一笑。
“是你嗎?”葉孤元弘微笑着,很親切的詢問就像在打招呼說‘你好’一樣的自然。
蘇若水有點意外他會這麽問,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随即目光黯淡了下來。連葉孤元弘對她都不夠信任,她還有什麽可說的?
“你讓我好失望。”葉孤元弘歎口氣輕輕搖搖頭。
除了蘇若水所有的人都長出一口氣,太子爺一句話就問出了真相,蘇若水這就是默認的姿态啊,還真是仗着太子寵她就這麽有恃無恐。
看來這次就算太子也保不住她了,皇後一定會重罰她的,太子也親口說對她失望了,這是多好的好事啊。
這天變得還真快,這心情短短小半天之内就像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玩的真是刺激。一會兒命懸一線,一會兒又柳暗花明。
“我多希望是你啊,你要是肯在她們身上用這份心思,我能樂瘋。”葉孤元弘薄唇嘟起,遠遠的沖蘇若水扮鬼臉。
蘇若水隻白了他一眼,蘇若水沒那麽無聊,懶得在他那些小老婆身上動心思。
皇後氣得臉都變了色,這什麽混賬兒子?兒子還是不娶媳婦的時候好,娶了媳婦忘了娘這真是千古名訓。
葉孤元弘見蘇若水不理他,他正色對皇後說道:“若水沒有跟她們耍心機的必要,她隻要說一句想讓她們誰死,我直接就會掐死誰。這不需要任何理由,隻要她喜歡,她開心就行了。”
蘇若水又白了他一眼,你這不是給我找麻煩嗎?你娘就是覺得我搶了她兒子才看不上我,你這麽說話是刺激她呢嗎?
果然皇後一下就被刺激的要瘋了,她指着葉孤元弘手指一個勁的顫-抖就是說不出來話。
“咳~咳咳~”皇後突然捂着胸口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葉孤元弘就站在繡畫前面一動沒動。
蘇若水戰戰兢兢的過去扶她,被皇後用力的甩開了。皇後坐下還是不停的咳嗽,不一會兒臉都紅了起來。
蘇若水示意葉孤元弘過去看看皇後,葉孤元弘向前走了兩步,喚道:“母後。”
皇後也不理他,隻是咳嗽不止。常忠急忙跑過來,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錦盒,拿出一粒不知什麽藥丸塞到皇後口中。
蘇若水命人端碗水來,常忠阻止道:“不用喝水。”
很快皇後止住了咳嗽,隻是臉色有些蒼白。
滿室無聲靜寂了好一陣,皇後緩緩的說道:“你們的事本宮也不想多管,你們好自爲之吧。”
皇後氣呼呼的起駕回宮了,葉孤元弘也沒有再難爲那些妾妃們。
書房裏隻剩下葉孤元弘和蘇若水兩個人靜靜的看着那幅繡畫。
“早知道我就不繡它了,無端的惹這麽多麻煩。”蘇若水幽幽一歎,本來是濃情蜜意的結晶現在竟然變成了麻煩的源頭。
葉孤元弘看她一眼,不高興的說:“你還不如說早知道就不嫁給我了,省多少麻煩?”
蘇若水知道他心情不好,懶得和他拌嘴。這繡畫的底布上水痕實在是太難看了,蘇若水輕輕的拂過畫面,這比在身上添道傷痕還難過。
“重新裝裱一下,會好看點的。”葉孤元弘眉毛都擰成繩了還來安慰蘇若水。
“元弘,如果我把它弄壞了,你能不能不生氣?”蘇若水小心翼翼的看着葉孤元弘,還順帶陪上一張假的不再假的笑臉。“我可以再給你繡一幅,隻要你肯畫。”
“卿卿”葉孤元弘擡手摟着她的肩膀:“不是什麽都可以重來的,你想繡我們可以繡别的。重繡這幅是不可能的了,這山水不是你畫得出來的,這幅繡畫裏面寄托了太多不可複制的感情。”
蘇若水心裏泛起一絲苦味,幹什麽非繡這幅畫?她當初就相中了葉孤元弘畫的鷹,卻完全忘記了這山水是她前身畫的。
蘇若水随意抽出一張紙,提筆蘸墨照着這幅極熟悉的山水就開始勾勒輪廓。她繼承了她前身的所有技能,山水畫她也是會畫的。
葉孤元弘就在一邊靜靜的看着,很快蘇若水就畫出了個雛形。
“卿卿,你看你畫的山多棱,峰更尖更高,你畫的水多波,江更寬更闊。”葉孤元弘平靜的點評着兩個蘇若水不同的畫風。“你掌握了她的技法,卻沒有她那樣的心性。她蘭心蕙質,你慷慨激昂。”
蘇若水拿毛筆當刷子狠狠的亂塗一氣,然後‘啪’的把筆摔了。她轉身就走,葉孤元弘快走兩步上前扯住她。
“你一直拿我當别人的影子,是不是?你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蘇若水狠命的甩,葉孤元弘緊緊的攥着她的手腕就是不松手。
“卿卿,我要是拿你當别人的影子就讓老天打個雷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