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們姐妹都聚在溫陽殿賞月,月蓮妹妹突然不舒服提前回去了,她才走了一會兒就走水了。”良媛劉彩霞說着瞟了寶林石月蓮一眼:“不知月蓮妹妹看到了什麽沒有?”
石月蓮一下慌亂了起來,她趕緊爲自己辯白:“不關我的事,我昨夜是從玉石橋那邊回去的,根本沒有到這邊來。”
蘇若水輕笑一聲,若真的不關她的事,她應該很憤怒,應該沖劉彩霞咆哮不止,可她卻隻是慌恐害怕。
“就你一人嗎?”蘇若水從她慌亂的眼神中就看出她在說謊。
蘇若水是特警出身對審案不是很精通,但《犯罪心理學》也是必修課。最起碼的判斷一個人說的是不是謊話還是有點把握的。
“還有白荷。”石月蓮的眼神怎麽都定不住,不過在這麽大的威壓下,驚慌也是可以理解的。
白荷,是宮裏給石月蓮配的侍女。很快白荷被帶了過來,她一進屋就被推到太子面前。
她趕緊的跪下磕頭:“奴婢給太子殿下叩頭,奴婢給太子妃殿下叩頭。”
“說吧,昨夜的火是怎麽起的?”蘇若水冷面如霜,雙目深凝仿佛一眼就能把人心看穿。
蘇若水當然看不穿人心,她的眼睛更多的是注意到白荷身上墜着一塊晶瑩的玉佩,那玉一看就是上品,一個小小的宮女不該有這麽奢侈的配飾。
“奴婢不知。”白荷左右轉頭,見石月蓮被上了綁繩,嘴也被堵上了。她‘呯、呯、呯’磕頭像搗蒜似的:“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故意的。”
昨夜她們全都在溫陽殿賞月,吃着點心說說笑笑,石月蓮忽然說不舒服,她渾身發癢十分不自在便辭别衆人離席而去。
白荷扶着她慢慢的離開了溫陽殿,石月蓮要從白玉橋那邊回去。白荷提議從書房繞過去,這樣比較近。
昨夜隐衛都不在宮中,侍衛人手也不夠。她們走到書房邊上剛好沒人。
“啊!”白荷忽然驚叫着狠狠的推了石月蓮一把,石月蓮不曾防備便被她推倒了,燈籠也離了手。
“你要死啊?”石月蓮邊罵着邊慢慢的爬了起來。
“我我看到一個黑影。”白荷上前扶起石月蓮。
“什麽?”石月蓮四下望望也沒看到什麽黑影,這中秋之夜,書房邊上隻有她們倆,石月蓮有點害怕了。
“好像,好像是一隻黑貓。”白荷撣了撣石月蓮的裙子,俯身去撿她剛才扔了的燈籠。
燈籠雖然離了石月蓮的手,可卻正正當當的落在地上,并沒有偏,燭火也很正常的亮着。
白荷拾燈籠的時候手一抖,燈籠就偏倒了。燈籠一偏自然就着了起來,白荷一腳把燈籠踢到了書房的窗戶下面。
“沒燒着你吧?”白荷拉着石月蓮看看她的繡花鞋和裙邊都沒沾上火,回頭看那燈籠的火也滅了。
“快走吧,這裏有點不對勁。”石月蓮覺得有種陰森森的感覺,突然蹿出隻黑貓來怎麽自己就看不見呢?
“燈籠滅了,我去撿回來吧。”
“算了,不要了。”
“寶林,讓别人看到咱們的燈籠落在這裏不大好吧?”白荷說着就去窗下撿那個滅了火的燈籠,她撿起燈籠抖了抖。
石月蓮也沒看清她是怎麽搞的,火‘熥’的一下就沖天而起了。白荷扔了手裏的燈籠吓得哇哇大叫,石月蓮扯着她趁夜色掩映趕緊的逃離了現場。
白荷顫-抖着不停的磕頭,不停說着‘不關奴婢的事,奴婢不是有意的。’。
葉孤元弘一腳把她踹倒:“太子妃問你火是怎麽起的,你聽不懂嗎?”
“是,是是。”白荷眼睛很大,一害怕就睜的更大,水靈靈的大眼睛配上怯生生的表情,真是楚楚動人,那晶瑩的淚花完美的演繹着‘我見猶憐’。
“昨夜我扶着寶林回房,我說從玉石橋那邊走,她偏要從書房繞路。走到書房一側她突然就摔倒了,我扶她起來,她一腳把燈籠踢到了窗戶上,我過去拿燈籠還沒走到近前火就着了起來。”
石月蓮左右搖晃,上下直蹦,兩個小太監都快按不住她了,嘴被堵着還一個勁的‘嗚嗚’。
白荷才不理會她那一套,她繼續說道:“我要喊人救火,寶林扯着我就走了,爲了避禍還讓我說昨夜是從玉石橋那邊走的。”
白荷說罷就沖着葉孤元弘磕頭:“殿下,奴婢說的都是實話,望殿下恕罪。”
蘇若水一擺手,那兩個小太監放開了石月蓮,給她松了綁。石月蓮瘋了一樣沖向白荷:“你個賤人,你誣陷我。”
石月蓮跟白荷扭作一團,白荷擡起胳膊護着頭臉,石月蓮揪着她的頭發撕扯。
石月蓮大罵不止,白荷隻堅持說她說的是實話。蘇若水示意小太監把她倆分開,讓石月蓮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石月蓮實話實說了一遍,白荷自然跟她争辯,她們兩個互相指證都分說不清。
“夠了!”葉孤元弘心都像被滾油煎着一樣,哪裏受得了她們如此胡鬧。“都拉出去杖斃。”
反正是她們倆放的火,誰放的有什麽關系?
“殿下饒命啊!”她們倆都跪下痛哭流涕的求殿下饒命。“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葉孤元弘一擺手,四個小太監拖起她們倆就往外拽。
“慢着!”蘇若水一聲令下,小太監便不往外拖她們了。
“卿卿,不用可憐她們,她們兩條賤命還不夠賠的。”葉孤元弘冷冷的目光投向蕭薔:“是你提出準她們走動的吧?她們走出火來了,你不該給本宮個交待嗎?”
“元弘,這件事沒這麽簡單。”蘇若水扶着葉孤元弘坐下。“點一盞燈籠給白荷。”
小太監趕緊去找盞燈籠點上,蘇若水則順手拿起一支香點燃,在五分之一處掐斷。“在這截香燃盡之前你把窗戶給我點着。”
一支香大約會燃燒一刻鍾,五分之一就是三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