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太孫。”葉孤元恒哽咽着吐出這四個字,這四個字的份量實在是太大了。
太子的嫡長子稱爲皇太孫,皇上的第一個孫子如果不是太子的嫡長子應稱爲皇長孫。
皇太孫是最有希望繼承帝位的人選,父親登了基他就是太子了,父親犯了錯被廢除或是出了意外,他也有機會成爲儲君。
也就是說如果現在有皇太孫在,那麽東陵儲君的人選人家是排在第一位的,這些皇子都得靠後。
“元恒,這件事非同兒戲,朕不能允許你說一個字的謊。”皇上知道這幫皇子恨皇後恨到了骨子裏,或許臨時編造個謊言還誣蔑皇後也未可知。
太子妃中毒的事鐵定是真的,但太子妃當時是否懷有身孕,真的就無從知曉。
按葉孤元恒這個說法,那些人證都是太子宮的人,雖然他們這幾天都是在天牢裏,但獄卒們明顯的是傾向于他們這邊的。
誰知道他們有沒有透出消息去,跟那些‘證人’串供呢?
其實細想一下不難推斷,常忠一直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事,輕雲等侍女被皇後控制了起來,榮、刑兩位護衛根本不在。
九皇子也沒有跟誰串供的可能性,但皇上對這件事必須慎重又慎重。
“父皇,兒臣對天發誓”
“發誓有什麽用?你當我們都是三歲的娃娃嗎?”皇後厲言厲色的盯着九皇子,她真的怕了,如果這件事被證實的話,她後位肯定是不保了。“你還是老實招認是誰教給你們這麽說話的吧。”
皇後似有意似無意的瞄了靜皇貴妃一眼,使得人們不得不去猜想這裏面是否另有玄機。
皇後别的能耐沒有,就是有把水攪渾的本事。
九王爺指着皇後手尖亂顫,咬了咬牙終是沒有說出話來,他轉過頭對皇上說道:“父皇,我皇侄就葬在城東斷崖下面。”
那段日子九王爺在府中坐立難安,他便成天的在太子宮外轉悠,總想去看看皇嫂,總想進去跟皇兄再說一句‘對不起’。
可他知道太子正心煩着,太子妃還昏迷未醒,他進去什麽忙也幫不上,隻能添亂。這時候誰有心情待客?皇兄尤其不想看到自己吧。
那夜太子懷揣着小木匣騎上絕塵揚鞭奔城東而去,恰好葉孤元恒就在太子宮外,便也縱馬追了上去,他們兄弟倆共同挖坑埋了那個小人。
九王爺說出墳墓邊有什麽标志,皇上即刻派人過去查看。
蘇若水撒腿就往外跑,九皇子死死的抓着她的胳膊,她用力一甩就甩倒了九皇子,七皇子上前扶起老九,三皇子從後面攔腰抱住蘇若水:“皇嫂,你不能去。”
“我要去。”蘇若水用力下蹲直接掙開他的手,向前才邁出一步,六皇子又擋在面前。
“從我身上踩過去。”老六張開雙臂橫擋在她面前。
老鷹捉小雞?小雞呢?
蘇若水的速度遠不是六皇子能想像的,她向左一晃就從右邊跑了過去。
剛跑過去三步,皇七子又站到了她面前。葉孤元啓,号稱東陵最強的武者。
“皇嫂,在這兒等着,什麽答案都會有的。這個公道我們哥幾個替你讨。”
“你們都攔着我幹什麽?我去看看不行嗎?”蘇若水終于忍不住嚎啕痛哭了起來。
“皇嫂,對不起,你是在我府上中的毒,都是我的疏忽,你要打要罵打責要罰我絕無怨言。”九王爺慢慢的走到蘇若水面前,輕輕的跪了下去。
蘇若水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在他的肩頭,九王爺被她踢倒在地又趕緊爬起來。
“爲什麽不早告訴我?爲什麽瞞我?”蘇若水掄起拳頭就往下砸,六皇子擎住蘇若水的手腕。
不管怎麽說九皇子都是個親王,不能随意的打罵。
“皇兄不讓我說,我不敢說。”
“現在怎麽敢了呢?”蘇若水特别生氣,生葉孤元弘的氣,這麽大的事他竟然選擇欺瞞,可現在葉孤元弘遠在天邊,蘇若水也隻好拿他的弟弟出氣了。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也想爲皇侄讨個公道啊。”
蘇若水止住悲聲,看看正抓着自己的六皇子,又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三皇子和七皇子。“你們都知道,是不是?你們早就知道,是不是?”
“不是,我真的不知道。”三皇子回答的最快,他也真的是不知道,他隻知道蘇若水是中毒了,而且還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
“真的?”蘇若水水汪汪的眼睛直射出審視的光芒。
“真的。”三皇子重重的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我要是早知道,哪怕早知道一個時辰我保證一輩子都不會讓你知道的。”
蘇若水甩開六皇子,揚手就朝三皇子打了下去,他後悔沒有早知道的原因竟然是想要瞞她一輩子。
六皇子用肩膀撞開三皇子,他站到了那個位置上。‘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到了六皇子的臉上。
“皇嫂,事情過去那麽久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給皇侄讨個公道,不能讓他白白的冤死。”
打了六皇子一巴掌,蘇若水倒是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她突然間聽到這個消息,情緒有些失控。
連情緒都掌控不了還能掌控什麽?蘇若水不再瘋鬧了,再怎麽折騰也隻不過是讓這哥幾個跟着頭疼,他們也沒犯罪。犯罪的人倒是樂得在一邊看笑話。
蘇若水才不幹這親者痛、仇者快的賠本買賣呢。她安安靜靜的又回到靜皇貴妃的身邊,端端正正的坐好,就像個局外人一樣看着。
很快敬公公帶了張标過來,張标一五一十的講了他和另外兩個宮女受命于皇後,潛伏在九王府,伺機暗害太子妃的事。
毫不意外的皇後矢口否認,堅決說他們串通好了,是在演戲。
“父皇,這樁案子能交給我審理麽?”蘇若水此時冷靜得就像從外面請來的偵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