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若是認真的審問,認真的調查,然後認真的定罪,幾個皇子也沒有大罪,皇後的罪過也不輕,兩下都懲罰一下也就是了。
可皇上這麽一胡來,使得皇後抓住了理,皇子有罪無罪都不論罪,皇後隻是管教的輕些重些就要問罪?
皇上覺得事情的真相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走那個過場?
他不想把他的兒子們當成囚犯一樣的審訊,審訊過程就是對孩子心理上的打壓。
皇上也不想直接殺掉皇後,因爲那樣皇上身上的蠱咒就解除不了了。
這也是他沒有細審細問的原因之一,若是認真起來皇後的罪夠滅九族的。
皇後光是屈打成招令三殿下和蘇若水的下人做假證來誣陷皇子和太子妃這一條就夠廢後的了,再加上威逼素萍、素夢構陷六皇子,足夠死罪了。
皇上隻是想找個能禁足皇後的理由而已,所以無須認真審訊,這就可以了。
皇後無論是不懷好意也好,是教而無方也罷,想禁足她都有足夠的理由。
“父皇,兒臣沒錯,兒臣是被她陷害的。”六皇子抓住機會趕緊的上前揭發皇後的罪過。“兒臣敢對天發誓,兒臣絕沒做過越禮之事,那天的酒裏肯定是有迷藥的,她藥暈我又污我清白,豈謂無罪?”
“你胡說!”皇後厲聲高喝,但也沒人真的會怕了。
“我沒胡說,父皇,她用冷水把兒臣澆得全身濕透,又把兒臣丢到陰冷潮濕的天牢之中,若不是”
六皇子剛想說‘若不是皇嫂弄來了湯藥’,忽一想這樣說不行,這給皇嫂添麻煩也等于是出賣了獄卒們。
“若不是九弟照顧得緊,兒臣險些命喪天牢。”
皇帝還真不知道他們在天牢受了多少罪,他相信六皇子說的是實話,縱然有些誇張,他也一定是吃了很多的苦。
“父皇”六皇子想起入獄的凄慘不由得心酸難禁,他幹脆痛哭出聲。“你問獄卒,我們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你問三哥,我和九弟是不是差點死了?”
六皇子哭哭啼啼斷斷續續的說着九皇子是如何幫他把濕衣服脫下來,他們哥倆一共才穿一套囚衣,那天牢是如何的又黑又冷,聽着外面的風聲,草一動就吓得心驚膽戰……
“我高燒了,九弟怕我冷就緊緊的抱着我,結果連累他也高燒了。破床闆上都是木刺,沒有被褥隻有一堆亂草,草裏時不時還有各種各樣的蟲子,有咬人有不咬人的……”
“那你們是怎麽好起來的?”皇帝原本聽說他們高燒時以爲是皇後騙他的,現在才知道他們真的高燒了,高燒可不是好治的。
“後來獄卒嫌給我們送飯麻煩,就把我們倆調到三哥那邊去了,三哥會按穴位退燒。”
“你說的可是實情?”皇帝果然受不了這苦情戲,孰是孰非有什麽重要?重要的是皇帝的兒子遭罪了,這筆賬要算,這口氣要出。
六皇子雙膝跪地鄭重的沖天起誓:“舉頭三尺有神明,我葉孤元明所述,若有一字欺心,天打雷劈、淩遲車裂絕不喊冤。”
“你還有何話說?”皇上鐵青着臉直盯盯的怒視着皇後。
三皇子攙起六皇子,他們哥四個都虎視耽耽的看着皇後。
“皇上,天牢本就不是享福的地方,再說他們在天牢病了也是意外,能怪得着我嗎?他酒後調-戲宮女,本宮關他幾天不應該嗎?”
調-戲?比奸-淫好聽點了。
“好,你欺壓小輩亂用國法,朕關你幾天也是應該的吧?”皇上冷冷的眼神看得皇後牙關亂抖。
坤甯宮禁足她不滿意,現在變成天牢囚禁了。
“本宮哪有欺壓小輩、亂用國法?”皇後認準了她關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有理由的,無論關的對與不對,都不是無故欺壓,先關起來後調查這也是正常的。
“你捏造事實污人清白,逼下人做假證,害我和皇嫂無端入獄,難道不是欺壓小輩?不是亂用國法?”三皇子本沒有跟她計較的心,既不能斬草除根又何必打草驚蛇?
看六皇子那麽堅決的站出來,一定要扳倒皇後,三皇子自然很願意跟着多出一份力。
能把皇後關到天牢也是好事,她是怎麽對待自己的?大可以以其人之道還之,不能明殺還不能暗殺?
“若不是太子妃的親姐姐舉報你們有奸情,本宮怎麽會調查你們?至于你們的下人做的是不是假證與本宮何幹?”
即使你們能證明是屈打成招的,也隻能證明下人們辦事不利,誰能證明是皇後指使的?
“牢飯裏混藥,監牢裏放蛇,這也與你無幹嗎?”三皇子最知道皇帝恨什麽,他最恨别人對他的兒子下死手,尤其是暗下殺手。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大牢裏的事本宮不清楚。”
三皇子葉孤元曆向前走了幾步,對蘇若水說道:“皇嫂,請。”
葉孤元曆讓蘇若水站出來揭發皇後,蘇若水隻淡淡一笑:“算了吧,皇後說不清楚,想必真的是不清楚。我們要相信父皇自有明斷。”
蘇若水比誰都想弄死皇後,但沒有足夠弄死她的理由還是不要浪費力氣去争辯了,反正皇上想怎樣就怎樣,多說無益就不必浪費唇舌了。
葉孤元曆卻上前一把把蘇若水扯了出來,粗魯的撸起她的左袖,一隻手抓着她的左手,一隻手抓着她的左小臂,露出她白晰的左手腕。
“父皇,你看這就是蛇咬的傷。”葉孤元曆每每想到那條大蛇,渾身就打哆嗦,現在别說是井繩,就随便一個線狀物都能吓着他。
“蛇?”好多嫔妃都驚呼出聲,被蛇咬了?
“天牢裏怎麽會有蛇?”皇帝的聲音都有些沙啞,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臣妾怎麽知道?”皇後還針鋒相對毫不讓步。
“叫獄卒過來一問便知。”三殿下忘不了天牢裏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句話都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