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痛斥七皇子,大罵他有悖天理人倫,不顧君臣之道,不念父子之情。不肯去江南爲君王分憂,不遵父命實屬忤逆不孝。
葉孤元啓起初乖乖的低頭聽訓,可皇後越罵越兇還下令要把他押到天牢去。
“母後未免有些言重了,父皇病中爲人臣子理當侍于床前,兒臣并非不願南下,隻是衆兄弟俱都被母後關于天牢,我”
“啪!”皇後沒等他說完,突然擡手狠狠的抽了他一記耳光,破口大罵道:“你這畜生,竟然敢公然頂撞本宮。”
七皇子什麽時候被人這般折辱過?他昂起頭怒目而視,皇後還指指點點的罵個不休。
葉孤元啓上前一步扯過她的胳膊就是個過肩摔,堂堂皇後被摔了個四仰八叉。
七皇子上去就是一頓橫踢扁踹,邊打邊吼:“你罵誰畜生?你敢污蔑本宮?”
随行的太監、侍衛七八個人蜂湧而上扯住七殿下。
“好你個狗娘養的,本宮饒不了你,也饒不了你那賤娘!。”皇後看那麽多人拽着葉孤元啓,料得他再也掙紮不了了。她便一邊往起爬,一邊大罵不止。
七皇子在宮外建府,可他的娘還在宮裏,這宮裏是皇後的天下,他一時沖動,他娘可是沒好日子過了。
葉孤元啓的工夫可不是浪得虛名,他是東陵數一數二的武者,雖沒有将帥之才,卻也是個響當當的武術家。
區區七八個壯漢還扯不住他,他一縱身甩開那些沒用的家夥,蹿到皇後面前提膝頂向她的腹部,隻一下皇後就哀嚎得慘無人聲。
皇後捂着胸口半蹲下去,葉孤元啓擡腿一腳皇後飛出去三米多遠。
七皇子剛要向前,禦林軍長槍如陣圍了上來。
“給我掌嘴!”皇後被摔得七葷八素,還記得要打七皇子呢。
禦林軍隻管抓人,打人不是他們的活,侍衛隻好硬着頭皮上了。
葉孤元啓已經跟皇後動手了,還在乎侍衛嗎?他才不老實等着挨打呢,他還手。
禦林軍隻在外圍挺着槍,侍衛其實并不敢跟七皇子死拼硬打。皇後一看也有點害怕,萬一七皇子真拼命了的話,說不定後果難以預料,這個混小子急眼真的不要命啊。
“直接把他給我押到天牢去!”
葉孤元啓也不想被禦林軍當場戳成蜂窩煤,進天牢就進天牢呗,他就老老實實的走了進天牢。
狼狽不堪的皇後急急忙忙換了身衣裳,重整妝容。
皇帝最初的計劃是接回靜皇貴妃,冷落皇後,給她制造危機感。與此同時皇帝又突然病危,給她制造機會。
給她壓力并給她機會,逼她亮出底牌并使出所有的招法。當她用盡全力的時候再讓她知道皇帝早就對苗家動手了,苗家大勢已去。
那時候無論廢後還是殺掉苗世英都不費吹灰之力,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除去苗氏家族。
可現在形勢有變,皇上知道自己中了苗氏的蠱,自然想要知道解法,人誰無求生之念?
所以他就不敢再輕動皇後了,如果皇後死了,沒有人喂養蠱蟲,皇帝是必死無疑的。
不想讓她死也就不必逼她作死了,更不能讓她知道苗世謹的事,否則難保她盛怒之下不會做出跟皇帝同歸于盡的蠢事。
“眼下看來最緊要的事就是派人前往苗疆,盡早查出陰蛇蠱的解法。”靜皇貴妃望着沉默不語的皇上,一則消息打亂了全盤計劃。
但這則消息絕對是個好消息,不管怎麽說知道了皇帝的病根所在,也就知道該從何處下手了。
“娘娘,每種蠱術的解法都不是固定的,五皇子中的金蠶蠱用石榴皮煎汁可解,别人中了金蠶蠱或許就得用别的方子解,這跟每個下蠱的人有關。”
常忠在一邊提醒着,與其遠赴苗疆不如直接審問皇後。何必費那麽大的周折?說到底解鈴還須系鈴人。
皇後重新穿戴好了之後又來到乾清宮,聽說皇帝召五皇子進去了,她要進去卻被敬公公擋在了門外。
“皇後娘娘,皇上說無召任何人不得入内,您稍做等待,老奴這就給您通報。”敬公公說罷轉身走了進去。
皇後也不想硬闖,畢竟皇帝還有一口氣在,她不想鬧得太僵,反正皇上這口氣咽下去,這天下就是她說了算了,何必争這一時長短?
能順順當當的,誰願意節外生枝?皇後就在乾清宮的門口靜靜的候着。
五皇子進到内室見父皇的氣色比昨天好了很多,一身龍袍穿戴的甚爲齊整,威嚴的在外間坐着,并沒有在裏間卧床。
葉孤元正上前見過禮便開言奏道:“父皇,準兒臣去江南吧,兒臣就算不能懲貪治腐,好歹能爲百姓發些錢糧、安頓災民。”
“嗯,坐吧。”皇上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他規規矩矩的在下首坐了。
五皇子是報着求下江南的心過來的,可皇上根本不搭他這個茬。
皇上端起茶盞很斯文的喝了一小口:“你的身體最近還好吧?”
“還好。”葉孤元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的确是比往常好上一些。
他一般半個月左右就大折騰一次,而這回有二十三四天沒折騰了。
皇上詳盡的問了問他身體狀況的細節,跟劉嬷嬷的供招基本全能對上。
如果現在給他喝石榴皮水,皇上擔心會驚動皇後。蠱術被破蠱蟲會死掉,皇後就會警覺。
現在關鍵是還不知道陰蛇蠱的解法,不能讓皇後有過激的行爲。
“皇上,皇後在門外候着呢。”敬公公躬身報道。
“讓她進來吧。”皇上就坐在這裏等着她,并沒有回裏間卧床的打算。
皇後走進來見皇帝像突然就好了似的,竟然坐在外間,桌子上還放着幾本奏折。這就差一口氣沒咽去的人,一夜之間就變得如此硬朗?
“臣妾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一肚子的疑問也隻好先按壓下去,都得等依禮拜見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