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元曆覺得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他對蘇若水确有敬慕之心,也僅僅是尊敬與仰慕而已,一絲一毫的私念都沒有。
“接到皇兄死訊的那天,我确實是去了太子宮,但我并未和皇嫂單獨相處過。”
葉孤元曆不斷的辯解,蘇若水則像個局外人似的淡然。
“沒單獨相處過?你皇兄也在?”皇後冷笑一聲,你承認去過就好。“聽說太子駕薨,第一件事就是往太子宮跑,不是奔太子妃是奔誰去的?”
“皇兄南下的前一天我們兄弟還在一起叙談,忽聞噩耗我心神恍惚方寸大亂,隻想再去那間屋子裏坐一會兒,有什麽不對嗎?我是一個人進去的,可太子宮裏至少十幾個下人一直沒離開過,常忠也一直在的。”
“是嗎?那你們都說什麽了?”
“隻管叫常忠過來就是,他能證明我們說什麽了。”葉孤元曆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是沒用的,不如叫個證人過來。
他不知道的常忠兩天前就離開太子宮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他能證明什麽?他還不是你們讓他說什麽他就說什麽。”皇後也不知道常忠不在,但她知道常忠是最忠于太子的,他絕不會做對不起蘇若水的事。
“那要怎樣證明?”葉孤元曆氣得臉都紅了,誰說話都不算是憑證,那什麽是憑證?就蘇若玉說的話是鐵證?
“你急什麽?本宮自會查清事實的,清者自清,你們要是沒有私心,本宮自會還你們清白。”皇後一擡手示意侍衛把他們倆帶下去。
侍衛們向前走了幾步,蘇若水站起來整整衣襟,臉上帶着淺淺的微笑。既不見喪夫的悲傷,也不見被捕的慌張,更沒有面臨未知命運的恐懼。
“且慢!”葉孤元曆不甘心就這麽被皇後不明不白的關押。“不知母後要怎樣調查?本宮和九弟還有皇嫂要擇日前去迎皇兄靈柩回京,尚有許多事務未曾安排,沒有時間在宮中候着。”
“哦?你們還有一起出去的打算?怪不得你要守喪三年,她也陪你一起守吧?”
“你?”葉孤元曆氣得心都直抖。“憑白無故的污人清白,你居心何在?”
“呵呵呵”蘇若水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孩子怎麽了?她居心何在,你不清楚嗎?
葉孤元曆轉過頭不解的望着蘇若水,這時候你還笑得出來?笑什麽呢?
“好了,不必吵鬧。我相信母後心中自有定論,堂堂國母絕不會做喪盡天良、瞞心昧己、栽髒陷害、欺壓良善那種斷子絕孫,死後都能遭雷劈的事的,對吧?母後。”
蘇若水簡直是在作死,她知道這個時候無論她是跪地求饒還是針鋒相對,她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皇後現在肯定不會放過她,今天強勢的請他們過來就是下定決心要關押他們了。
皇後現在也隻能是關押他們,因爲現在殺他們會觸怒皇帝。天子一怒,血可飄橹,皇後也不敢深觸龍麟。
“把他們送到鳳陽宮。”皇後的嘴唇都有點發紫了,她情知怎麽也罵不過蘇若水,幹脆直接把他們帶下去算了。
鳳陽宮,進了院門迎面是一間大大的正房,兩側各一廂房。院落很大,牆角還有一顆柳樹。
院裏隻有一個小太監和一個宮女,當然是給他們倆準備的。
蘇若水毫不猶豫的住進了正房,葉孤元曆住進了西廂房。
他們沒想到皇後竟然把他們軟禁在同一個院子裏,院門外有四個侍衛守着,院門緊閉,院裏倒是沒有多餘的人。
小太監和宮女白天侍候他們,晚上就住在東廂房。蘇若水讓那個宮女在外間上夜。
那宮女說皇後吩咐的她晚上不能上夜,而且這幾天沒人跟她輪班,她也不能十二個時辰不睡啊。
葉孤元曆留那小太監上夜,那小太監也如是說。
第二天他們終于明白了皇後的用意,隻要這樣關他們幾天,他們自然就有口難辨了,清濁難分了。
蘇若水盤算着他們的好日子也不會太長了,因爲皇帝一旦病危,皇後就無所顧忌了,肯定會對他們下殺手的。
葉孤元曆則樂觀得多,他感覺他們被關的日子也就兩三天,皇帝一旦發覺他們不見了,肯定會找的。皇後那麽明目張膽的關了他們,還有個查不到?
皇帝其實在他們被請到坤甯宮的時候就知道信了,隻不過他國務繁忙,這些家務事他也就由着皇後折騰了。
他們被軟禁到鳳陽宮的那天,皇帝去了延慶佛院。第二天派人宣诏召靜貴妃回宮,靜貴妃爲國祈福二十年,功高蓋世,晉封肖氏靜和爲靜皇貴妃,賜住天曌(音照)宮。
金寶金冊由于時間倉促來不及制作,就把原肖皇後的金寶金冊重發與靜皇貴妃了。
天曌宮,東陵皇宮内本沒有這座宮殿。皇帝知靜皇貴妃喜歡清靜,故而在乾清宮之側選了一座比較寬敞清幽的院落命名天曌宮。
苗皇後端坐在坤甯宮等着靜皇貴妃過來給她敬茶見禮,等了小半天也不見有人來。
“來了來了。”小太監一路小跑進屋報信。“乾清宮的人來了,一定來報信的,那老尼姑快來了。”
“休得胡言。”皇後瞪了那小太監一眼,這話傳到皇帝耳朵裏可了不得,那老頭且護着那老尼姑呢。
“是是是,奴才該打,奴才該打。”那小太監笑嘻嘻的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他又屁颠屁颠的跟着一個公公走了回來,那公公進屋先給皇後見了一禮,起身說道:“皇後娘娘,皇上讓您帶各宮娘娘一起去天曌宮給靜皇貴妃接風。”
“什麽?”皇後‘啪’的一拍桌子,這怎麽可能?
“娘娘息怒,皇上說靜皇貴妃喜歡清靜,所以讓您帶上各宮娘娘一起過去,免得一個一個過去太聒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