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木制的平安符而已,整體是個葫蘆形狀。
上面刻着祥雲圖,中間一個福字,底部刻着正常人都看不懂的符紋。
平安符上下各一個孔,上面拴着個中國結還有一粒紅色瑪瑙珠,下面系着個紅色的瑪瑙珠和一個穗子。
毫無疑問這就是蘇若水送給皇後的那塊平安符,它本是杜玉珍送給蘇若水的新婚禮物。
葉孤元弘曾懷疑過這平安符有什麽問題,特意命常忠去查這件事。
“這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平安符,上面的符紋也的确是吉祥平安的祝福語。”常忠知道這些廢話葉孤元弘沒興趣,他趕緊的切入正題。
“問題就出在這個木料上,這木料不知出自何處,我東陵境内沒有此種木材。”
這個平安符散發着淡淡的綠檀木香氣,這麽久了卻并沒有顯現出綠檀木的那種黃綠色,而是一直保持着黃白色。
“它氣味清新、持-久不散,除醒腦安神之外”常忠擡頭望了葉孤元弘一眼。
常忠隻知道這塊平安符是太子妃送給皇後的,不知道是杜玉珍送給太子妃的。
“說。”葉孤元弘面無表情的等着他說,他就是東拉西扯不往關鍵的地方說。
“是。”常忠繼續說道:“此木有天然避孕之功,隻要行房時床邊有此木即可。”
葉孤元弘一點意外的神情也沒有,他早料到這個東西跟避孕有關了。“怎麽查出來的?”
“豔芳樓的名妓陶可兒,項上常年佩戴一粒木珠,氣味、顔色均與此木相同,她入煙花院九年沒喝過化喜湯,經詢問她說是爲她****的恩客贈送給她的。”
“還有别的效果嗎?”
“沒有驗出别的來。”
“嗯,下去吧。”
常忠退下了,葉孤元弘拿起平安符身子重重的靠在椅背上。
蘇若水能不能懷孕礙着杜玉珍哪根筋疼了?跟她有什麽利害關系?
蘇若水懷孕生子對杜玉珍有什麽影響?蘇若水不能生育的話,又對杜玉珍有什麽好處?
葉孤元弘正推倒推都推理不出杜玉珍是何動機,如果說她不知道這符能避孕的話,她爲何兩次提到跟懷孕有關的話茬?難道隻是巧合?難道她真是無心的一說?
葉孤元弘不相信她是無心的,葉孤元弘甯願相信所有人都是懷着不同的目的接近自己,也不會相信誰真的很單純。
“殿下,禮部尚書千金杜小姐求見太子妃殿下。”常忠剛出去又回來了。
“請到蘭芷殿。”
“是。”常忠轉身出去了。
蘇若水在洗澡根本不可能接待客人,葉孤元弘更了衣便去蘭芷殿見客了。
太子宮杜玉珍三天兩頭的來,對這裏比自己家還熟悉。蘭芷殿她還是第一次來,她今天穿着一身男裝倒襯出幾分英氣。
蘭芷殿中都是蘇若水的閨中之物,全是從蘇家搬來的。葉孤元弘命人精心布置的,殿内的格局與蘇家的閨閣極度相似,連東西的擺放都是按照蘇家的擺法擺的。
葉孤元弘不能理解的是蘇若水好像并不喜歡,就算蘇家的格局不是出于她的本心設計的,物品的擺放總是她說了算吧?
每一樣東西據說都是她的心愛之物,爲何她一次都沒主動來過蘭芷殿?
杜玉珍可沒少去蘇若水的閨房,一進蘭芷殿她愰然有一種亂入的錯覺。
她大方的轉了一圈,然後坐到琴凳上點燃一根香,焚香熏手之後,便舒展十指彈了起來。
葉孤元弘在門外停住腳步,靜靜的聽着琴音。杜玉珍琴藝高超,曲子彈得十分精妙。葉孤元弘閉上眼睛心神都沉入琴音之中,一支愉快的曲子仿佛就是兩個人靈魂的溝通。
葉孤元弘也是多才多藝的人,他會的絕不比蘇若水少。杜玉珍的琴音間流淌出的快樂,讓他感覺就像置身于山水之間,潺潺水聲缈缈浮雲讓人忘卻俗世的煩惱。
一曲終了杜玉珍潇灑的從下到上撥過每一根琴弦,就這麽一個随意的動作讓葉孤元弘心頭一緊。這一下宣洩出杜玉珍内心深處的得意。
葉孤元弘不知道什麽事讓她這麽高興,什麽事讓她得意的有如身在雲端。就因爲若水一直沒懷孕?還是因爲若水遭人暗算?
“妙啊,彈得真是妙極了。”葉孤元弘笑吟吟的拍着巴掌走了進來。
“殿下。”杜玉珍站了起來,沖葉孤元弘一抱拳,忽又覺得不對,趕緊低頭福拜:“殿下。”
她穿着男裝似乎行什麽禮都不太對,葉孤元弘哈哈笑了起來。
“不必拘禮,這又沒有外人。”葉孤元弘滿面春風已經很出乎意料了,他竟然順手扯過一把椅子坐在了杜玉珍的下首。
杜玉珍趕緊繞過古筝,她哪能處于正位?
“你坐你坐,我說過不用拘禮。”葉孤元弘指指琴凳,很随意的翹起二郎腿,臉上挂着明朗的笑,仿佛一個俊逸的谪仙臨世,任誰也會爲他的風姿傾倒。
“這,我”杜玉珍倒是十分拘謹,在葉孤元弘面前能放得開的人真是屈指可數。
他可是有名的冷王,能看到他笑杜玉珍都已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還指望他随和?
“在這間屋子裏,我隻是葉孤元弘不是太子,你也别跟我擺官宦小姐的架子哦。”葉孤元弘淺笑盈盈的樣子,迷得杜玉珍偷偷的咽口水。
“這個,好啊。”杜玉珍還是很緊張,她故意看看兩邊以舒緩緊張的情緒。“這屋子是爲若水姐姐布置的吧?”
葉孤元弘沒有說話,他就點點頭,一直笑微微的看着杜玉珍。
“你對若水姐姐真好。”杜玉珍左右看看,她也扯過一把椅子,雖然葉孤元弘說‘不必拘禮’,她也還是坐到了他的下首。“也就若水姐姐那仙女似的人配得上太子殿下你。”
“我不是太子,也不是殿下。”葉孤元弘很随意的樣子透着三分慵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