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來韓信令人制作大型風筝,并裝置竹哨弓弦,于夜間漂浮楚營,使其發出奇怪的聲音,達到四面楚歌的效果,風筝的使命就是作戰。
明朝更是出現了以風筝載炸藥,依“風筝碰”的原理,引爆風筝上的引火線,以達成殺傷敵人之目的。
“有什麽可惜?你喜歡再給你畫就是了。”葉孤元弘的這副畫是打算用來糊風筝的,所以弄的很大,并不是特别的精細。
“好,我想跟你說件事。”蘇若水指了指屏風,葉孤元弘把外間的人都趕出去了。
“上次你說江南有個什麽跑馬幫,聚嘯山林專與朝廷作對,他們占盡地利易守難攻,是嗎?”
葉孤元弘派人下江南去調查往生門,往生門是個極其隐蔽的組織。什麽都查不出來,僅有蛛絲馬迹指向山賊跑馬幫,跑馬幫并不劫掠百姓,專門殺害朝廷的官員。
且不說這跑馬幫之嚣張,單說他們占據的地理位置就讓朝廷束手無策。
他們屯兵在奇雲山上,山後是大海,山勢奇陡根本沒辦法從海面過去再攀登。
他們有哨崗,有船隻出現他們會提前做好準備,誰也休想從海邊上山。
山的另一面則是斷崖,奇雲山就像被天神一劍劈開了似的。中間一道萬仞斷澗,兩邊各半座山峰。
斷澗足有七八十米寬,跑馬幫的人要出入便放下鐵索吊橋,平時吊橋收起來,誰能躍崖而上?
“你有什麽辦法?”葉孤元弘很認真的向她求教。
這方面他是相信蘇若水有高人一等的見解的,畢竟她是将門之女,看她行事豪爽,功夫也不錯,兵書說不定也看了不少。
他哪裏知道蘇若水一個字的兵書也沒讀過,她不過是仗着心裏比他多裝了五千年的曆史罷了。
“夜裏在海邊安排好戰船,在對面的山峰上放大量黑色的風筝,風筝去掉竹哨、裝上火藥,以‘風筝碰’引爆火藥,他們必慌張逃跑,海邊有戰船,吊橋處有截兵,豈不兩面夾擊,一舉成功?”
蘇若水也很認真的看着葉孤元弘,她這完全是紙上談兵,她可沒參與過戰争,抓賊她是強項。
葉孤元弘也考慮過放火箭,可箭的射程太近,一百米就是極限了,站在懸崖邊上射箭也最多能射到對岸而已,毫無殺傷力可言。
而風筝則不然,風筝放好了能達到五公裏,甚至更遠。
“風筝碰是什麽?”葉孤元弘沒聽說過‘風筝碰’。
“又叫碰蝶,也叫送飯,就是放風筝的時候把‘風筝碰’安到線上,隻要按一下,它會自動順着線跑到風筝那裏,碰風筝一下,它又自動回來。”
“你會做嗎?”
“可以試試。”蘇若水小時候很喜歡玩風筝,不過引發火藥的風筝還隻是在書上看過。“其實他們這樣的地勢也沒什麽優勢,隻要兩面守住,困也困死他們了。”
“他們在山上開田種地,能過一輩子不用下山,而且困他們不出三天就有援兵到來。”
葉孤元弘知道跑馬幫可能隻是往生門的一個小分支,但能斷掉它一指也是必須要斷的。
不管往生門是誰的勢力,總歸它不會是朝廷的。它曾爲皇後護送過天山雪蓮,至少它和皇後之間是有聯系的。
即使是雇傭關系皇後也是動用了反朝廷武裝,隻要找到證據就可以上金殿告她。
而且皇後是否真的有謀逆之心也不好說,真相或許要用血去揭開。
又過了三天,蘇若水終于獲準可以痛痛快快的洗個澡了。卧房也終于可以開窗開門的通通風。
蘇若水沐浴更衣之後覺得整個人都清清爽爽的,輕雲、蔽月扶着她過去吃午飯,看到五六十道菜品擺得密密麻麻的,蘇若水差點流出口水來。
原來平平常常的太子妃生活是如此的美好,以前怎麽就沒感覺到呢?
人還真的失去過才能懂得珍惜,失去一切特權,失去想吃什麽就吃什麽的機會,再回頭擁有這一切的時候濃濃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蘇若水像沒見過這麽多吃食似的,坐在那裏眼睛都不夠用了。哪道菜她都想吃,哪道菜她都不想放棄。
“我決定了,一樣來一口。”蘇若水覺得這個吃法最不虧。
葉孤元弘輕輕的笑了:“你是嘗菜的嗎?”
蘇若水以前在蘇府的時候一頓也就十來道菜,根本沒有嘗菜的。她也不知道她現在面對的菜其實都是小太監剛嘗過的。
“嗯,以後我就負責給你嘗菜,你就天天吃我吃剩的吧。”
“我倒不介意,隻是你搶了别人的飯碗,你知道嗎?”
“這麽說還真有人替你嘗菜?”
“當然,每道菜進門之前都有專人嘗過的。”
“啊?”蘇若水一下就沒有胃口了:“原來你天天給我吃剩飯。”
看蘇若水五官都聚到一塊去了,葉孤元弘就忍不住想笑。皇家的規矩如此,他從小到大都是這麽吃過來的,也沒覺得怎樣啊。
嘗菜也有嘗菜的規矩,絕對不是她想像的那種嘗法。
看她連飯都不想吃了,葉孤元弘開始給她講皇家的飯是怎麽個做法。
基本上任何時間隻要他喊一聲‘傳膳’,馬上就有這幾十道菜擺上來。
現做是絕對不可能的,都是提前做好了在火上煨着,随時都可以擺上來,有的提前半天,有的提前一天到兩天。
基本上這些過了‘火候’的吃食就起個排場的作用,有時候擺上來拿下去,下頓再擺上來。直到要變質了,賞給下人們吃或者倒掉。
他們真正入口的菜品就是擺在近處的十幾道菜,這十幾二十道菜不是從禦膳房傳過來的,是各宮自己的小廚房做的。
這才是吃的東西,禦膳房除了大型宴席以外,平時做的食物就是看的。
天天頓頓這麽幹,這是多大的浪費?縱然蘇若水出身富豪之家,也被這豪氣震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