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說的有理,哀家實在是被他們氣昏頭了。”皇後滿眼關切的望着葉孤元弘,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太子妃怎麽樣了?”
“我席間多貪了兩杯酒,回來的路上吹了風,着涼染上了風寒。她不過是虛弱而已,服了兩劑藥已好多了。”葉孤元弘看向流風,流風輕輕的掀起床幔讓皇後和劉嬷嬷看了一眼。
蘇若水面色看上去比葉孤元弘要好很多,跟常人比自是一臉病态,但也隻是微黃而已,紅潤的面頰沒有一點青白之色。看上去就像是熟睡的睡美人,不像是昏迷的狀态。
“一臉菜色,還真是需要好生調養。”皇後心裏開始糊塗了,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他們兩個人都中了毒?太子自來是不怕毒的,能虛弱成這個樣子已經不容易了。隻是蘇若水爲什麽比他氣色還好?
“這屋裏點的什麽香?”皇後聞着這香的味道很特别,宮裏還沒人用這樣的香。
“回娘娘的話,是安神香,太子妃夜裏折騰了幾回,睡的不好,禦醫給開了安神香才睡着了。”回雪低身一福回了皇後的話。
‘夜裏折騰?她還有能耐折騰?’皇後思慮越來越深,蘇若水到底中沒中毒啊?
“哦,哪個禦醫給診的脈,把他叫過來,我要問問症候。”皇後是來探病的,見見禦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想要知道怎麽回事,禦醫是最好的突破口。
“是九弟府上的禦醫,診過脈開了兩個方子我就讓他回去了。”葉孤元弘料得禦醫這會兒也該離京遠走了,他料不到的是禦醫這會兒正膽戰心驚,吓得渾身顫-抖。
卻說那禦醫回家之後,迅速的收拾了些細軟之物,攜帶家眷匆忙出城,隻一輛烏蓬馬車,抛棄了家中所有的粗笨之物。
人員隻有他七十來歲的老母親、大肚子的夫人還有一個丫環和一個管家,管家在前面趕車,他們四人在車篷裏還算寬松。
出京大路又平坦又寬闊,馬車跑的很快,車輪軋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突然間不知從何處蹿出一人跳上馬車拽住缰繩,馬車驟然停住,車篷裏的人都慣性的向前一晃。
管家吓得直接從車上滾了下去,他剛要喊叫,一柄利劍抵住咽喉:“不許出聲,繼續趕車。”
管家三魂都要離體了,當然唯命是從。這車上一個蒙面人拽着絲缰,車下一個蒙面人用劍指着自己,他敢怎樣?
那人收了劍,他們兩個都鑽進車篷中,管家哆哆嗦嗦的爬到車上,繼續趕車,臉吓得比雪都白。
事出突然誰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本能的全都跪下磕頭,口呼:“好漢饒命。”
“啊。”那孕婦驚了胎氣,肚子一陣痙攣,她痛呼出聲。
一看車上有孕婦,那兩個人也慌了神。急忙安撫孕婦的情緒:“莫怕莫怕,我們不傷人。”
他們一說話那禦醫擡起頭來,那兩個人一見禦醫都十分疑惑。撤去蒙面紗,他們原來是榮錦和刑天麟。
“你怎麽出城了?太子妃怎麽樣了?”刑天麟當時就忘了疼的亂叫的孕婦,他盯着禦醫,眼光中流露出恐慌。
他認爲這時候禦醫應該正在爲蘇若水治病,他離京遠走是什麽意思?
“太子妃應該沒有大礙了。”禦醫趕緊給他的夫人診脈并如實說了蘇若水的情況,刑天麟長出一口氣。
榮錦拿出紅傷藥,扯過刑天麟想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刑天麟脫下左面的衣袖,胳膊上嵌着一枚飛镖,血倒沒流多少都幹了。
榮錦拔了一下竟然沒有拔下來,那飛镖都紮到骨頭上了。
“我來。”禦醫給夫人吃了藥,她也不怎麽折騰了。
禦醫過來幫刑天麟處理傷口,這麽深的傷口,突然拔下飛镖血會噴湧而出,很難止住。
禦醫用鐵鉗夾住飛镖,小丫環幫忙用紗布按住邊上,把飛镖拔了下來。好在沒有淬毒,傷口上了藥,禦醫麻利的幫他包紮好。
榮錦把那枚飛镖收了起來,禦醫打開包袱,拿出兩套衣服讓他們換上,這身夜行衣出門也不方便見人。
“多謝。”刑天麟大方的接過衣服,道了聲謝。
“不忙着換衣服。”榮錦把衣服放到一邊:“一客不煩二主,我們身上還有傷,您一并幫我們處理了吧。”
榮錦脫下衣服,身上大大小小七處傷。刑天麟的傷口就數不清了,需要動針縫的就九處,深深淺淺足有三十幾個傷口。
好在禦醫什麽都扔了,就藥帶得齊全。他老母親捂着兒媳婦的眼睛不讓她看,怕驚了胎氣。
小丫環也是常常給禦醫打下手的,是個不錯的小-護士。榮錦和刑天麟比較堅強,雖然處理傷口很疼,但他們不出聲。
禦醫出手當然比他們自己胡亂處理要好得多,換上禦醫送的棉衣也暖了許多。
爲了行動方便,大冬天的他們穿着單衣就出來了。這一路他們就跟着禦醫往前趕,禦醫是越走離京城越遠。
天很黑很黑了,他們趕到一個小縣城,找到一個大客棧。榮錦和刑天麟一間屋子,刑天麟老老實實的在屋裏養傷,榮錦則溜了出去。
他回來的時候也不知從哪弄來了百兩紋銀,悄悄的塞到禦醫包袱裏五十兩,然後他們哥倆就離開了。
皇後派人到九王府傳話,命令那個禦醫進宮回話。禦醫肯定是找不到了,令皇後更憤怒的事是連跟喜公公接頭的那個大内侍衛張标也找不到了。
皇後以關心子女爲名,查看了他們的藥方,還親自檢查了他們熬藥的器皿和他們用到的藥材。沒找到一點跟天山雪蓮有關的痕迹。
“你們病成這個樣子,沒有禦醫在這兒守着怎麽行呢?”皇後想調禦醫過來監視他們用藥,你們搶了天山雪蓮也得有機會吃才行。“劉嬷嬷,去太醫院叫三個禦醫過來日夜輪值,不得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