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铮的腦子卻從失去理智的暴怒中漸漸的清醒過來了,他看着傻愣住的白霜兒,有些内疚,有些愧疚,也有些心疼。
鬼使神差的,他再次吻上了那雙誘人的唇。
這次他沒有粗暴的吻,而是輕輕的,極度輕柔的吻着,似蜻蜓點水一般,似情人的抵首低語一般,輕輕的吻着。
他似乎是想用這吻,來傳達他的心意,來傳達他内心的愧疚,來傳達他對她的愛憐。
白霜兒在這輕柔的吻中,漸漸的清醒了過來,她感受到了唇上傳來的他的溫度,也似乎感受到了他對她的愛憐。
她沒有憤怒亦或者什麽,她隻是在心中輕輕的問自己。
問自己和他之間,到底是什麽,是什麽樣的關系!
問自己和他之間,有的,是什麽樣的感情。
問自己,喜歡他亦或者,愛他?
可惜,她問出的這些問題,在她自己的心中,根本就沒有答案。
亦或者,有答案!
可,不管有沒有答案,又能怎樣?
她是夜枭,她是忠于皇上的夜枭!師傅臨死之前,讓她發過重誓!就算她愛他,他也愛她,他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她是夜枭,而他是反賊。
眼中瞬間泛起了霧氣,白霜兒,輕輕的推開了劉铮,離開了那個帶着溫度的懷抱。
劉铮看到李潤兒眼中起了霧氣,心就像被針紮了一樣痛,他想給她一個安慰的吻,他想把她抱入懷中,用自己全部的愛,去溫暖她。
可當他伸出手的時候,迎接他的,是抵在胸口的一柄斷劍。
白霜兒撇過頭,偷偷的拭去了眼中的淚水,再次轉過頭面對劉铮時,那雙眸子中,除了冰冷再沒有了别的什麽感情。
“我是夜枭,而你是反賊,所以,我們是不可能的!”
原本因爲看到白霜兒變的冰寒的、幾乎能凍住一切的眼眸,而墜入深淵的劉铮,在聽到白霜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忽然笑了。
他笑的很大聲,他笑的很放肆,他笑的……很開心!!!
白霜兒冰冷的眸子中透出了絲絲的疑惑,她不解劉铮爲何要笑,而且笑的這麽放肆,這麽……開心?
笑聲漸漸的止住了,劉铮就這麽直直的盯着白霜兒的眸子,看了許久,他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白霜兒抵在劉铮胸前的短劍,因着劉铮的往前挪動,居然往後縮了半分。
劉铮的嘴角一下子翹起了一抹弧度,他絲毫不顧胸前的短劍,猛的一把,把白霜兒再次擁入了懷中。
沒有兵器刺入肉中的聲音,隻有短劍掉落在地上發生的嘡啷一聲輕響。
他在她掙紮的目光中,再次吻住了那雙誘人的唇。
這次他吻的格外的溫柔!
良久,唇分!
劉铮在唇分的那一刻,輕輕的向後退了一步,他輕笑着盯着白霜兒的眸子。
“我知道,你是夜枭,我知道你忠于皇上!”
“可我也知道,我心裏有你,你心裏也有我!”
“你放心,這種糟心的事兒不需要你來操心,因爲有我,我是男人,我會解決一切!”
話音落下,不待白霜兒開口,劉铮便在白霜兒愣怔當中下了馬車。
……
劉铮走了,留下了一句話,然後走了,這一句話卻一直纏繞在了白霜兒的心頭,甚至死死的烙印在了她的心上。
“我是男人,我會解決一切!”
她呢喃的,重複着劉铮說出的這句話,然後陷入了混亂的思緒當中。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的車窗外響起了輕輕的敲擊聲,随之傳來了李員外的聲音。
“咚咚咚!”李員外敲了敲馬車的車窗,小聲的道:“小姐,接下來,咱們去哪裏?”
白霜兒被李員外敲擊車窗的聲音驚醒,在聽完了李員外的問話後,心中混亂的思緒也漸漸的平息下來。
“回府!”
“是,小姐!”
馬車緩緩的啓動,李員外卻沒有上白霜兒的馬車,而是上了後面的一輛馬車,緊緊的跟了上去。
馬車行到五亭橋的瘦西湖邊上,在一棟臨近瘦西湖的巨大宅院門前停了下來。
白霜兒掀開馬車的簾子,走了下來,不知何時,一塊潔白的面紗已經罩在了她的臉上,遮擋住了她那絕美的容顔。
李員外快步來到白霜兒身邊,跟着白霜兒走進了府中,穿過幾個庭院,一座小小的花園出現在了眼前。
花園中的涼亭裏,此時已經坐了兩個人,一個是靓麗無比的女子,一個是帥氣的三十來歲的男子,兩人正在對坐飲酒。
見到白霜兒和李員外走過來,兩人停了下來,那個女子站起身,對着白霜兒行了一個萬福,白霜兒似乎沒看見她一般,徑自來到石桌前坐了下來。
男子看着白霜兒笑了笑道:“跟他見過面了?如何?”
白霜兒平靜的看着男子道:“國公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傻子,而且你把人當傻子的那個人,還叫劉铮!”
原來亭子裏的這個男人是魏國公徐弘基,之前與他對坐飲酒的女子,也不是什麽普通人,正是之前在商會中獻了一舞的葉大家葉紅梅。
徐弘基意味難明的笑了笑,随之伸手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輕抿了一口後,才道:“我沒有劉铮當傻子,我隻是提前讓蘇樂山去給他打了個招呼!”
白霜兒不屑的哼了一聲道:“你就這麽自信,劉铮會到商會中來?若他不來,你演的這出戲,豈不是演給了一群瞎子?”
聽到白霜兒不屑的哼聲和話語,徐弘基的臉上沒有露出半分的羞惱之意,反而淺笑一直挂在臉上,不曾消減半分。
“是嗎?我可不這麽認爲!他此番前來可是帶着一個女人來的,而那女人,正是掌管着他手下細作的人!就算他今天沒有來,而我安排的戲演給了一群瞎子,劉铮也能通過别的手段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
說到這裏徐弘基臉上的笑容突然變的玩味起來:“再說了,這不還有你嗎?你肯定會把今天的戲,偷偷的告訴劉铮的!”
白霜兒同樣沒有因爲徐弘基臉上玩味的笑容和調笑的話語而生氣,她依舊用平靜的毫無波瀾的聲音道:“魏國公,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和你不是一路的,我隻會爲我的計劃而運籌,而不會爲你的計劃出手!”
徐弘基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因爲他知道這女人說的對,她是不可能幫他的,若不是倆人的計劃正好相同,若不是因爲劉铮今天會出現在這裏,今天她甚至都不會露面。
不過好在她露面了,而且也從側面幫了他,幫他拴住了劉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