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玉娘繡眉微皺,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劉铮便問道:“玉娘,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兒?”
柳玉娘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主公,沒事兒!”說完這話,柳玉娘咬了好一會兒嘴唇,這才把徐有慶的話以及徐有慶對她的拉攏之意都說了出來。
劉铮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思索了好半晌眉頭忽然一下子展開了,笑着道:“不用愁眉不展的,這是好事,而且這徐有慶的法子确實比我當初想的要好,我的法子無非也就是找幾個商會的人聚到一起來個拍賣會什麽的,這實在是跟徐有慶的法子沒法比,畢竟人家有魏國公這個大佛在那擺着,魏國公出手别說巨賈、豪商了們,就是各省的巡撫什麽的也都跟哈巴狗一樣搖尾巴。”
說到這裏略微停頓了一下,劉铮才繼續道:“行,這事兒就交給他們吧,記住把好處給我要足了,還有既然有魏國公出面了,那咱就不能賣多了,要少而精,一個月給他一套,記住了跟他們六四分賬,他們兩家怎麽分那是他們的事兒,派人給我盯着,絕對不能讓他們搗鬼!”
“那……”柳玉娘隻說了一個字,後面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劉铮知道柳玉娘心裏想的什麽,笑了笑道:“沒事兒,他們願意巴結你,就讓他們巴結,隻要你沒吃虧,就随他們去,要是他們敢讓你吃了虧,我就扒了他們的皮!”
柳玉娘眼眶微微有點紅,福了一福便急匆匆的離開了,她怕再待一會兒會哭出來,劉铮對她越好,她心裏越難受,她心裏清楚的很,劉铮心裏沒有她的位置,他的心裏塞滿了一個李潤兒的女子,哪怕那個女子把他的心、把他的身子,都傷透了,他的心裏依舊全是那個女子,除了那個女子之外,他的心裏就隻有他的事業了。
劉铮看着柳玉娘走遠了的背影,心裏狠狠的歎了一口氣,玉娘的心意他不是不懂,雖然他不是什麽情種,愛上一個人就再也容不下别人,可他現在心裏真的全都塞滿了李潤兒的影子,哪怕李潤兒打傷了他,差點要了他的命,可不知道爲什麽,心裏依舊滿滿的都是她,也許是因爲那一抹心的悸動,也許是他知道她對他的傷害都是被迫的。
等柳玉娘的背影徹底的消失在視線中,劉铮也轉過身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
年關越來越近,劉铮也越來越忙,原本計劃着新城區隻停七天的工,可因爲資金的原因不得不給工人們放了假,而且新開工的工期定在了來年的二月初三,龍擡頭之後的第一天。
按說工地上放了假,劉铮就應該不忙了,可事實卻恰好想法,劉铮不僅沒有閑下來,反而忙的一塌糊塗。
說白了吧,就是叫錢鬧的,本來到了年根上就是過銀子關,可劉铮不僅不收縮銀根,反而開始大把的往外撒銀子,原本就不怎麽寬裕的銀子,瞬間就見了底了,而且搞的褲兜見底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劉铮自己作死。
咱們細細說說,首先說青州。
别看如今的青州物阜民豐,百姓的日子過的快冒油了,其實劉铮手裏沒多少銀子,原來的時候基本靠搶,到了後面有了酒和鹽的買賣後,開始有了不少的進項,可别忘了你進項多了,花錢的地兒也越來越多。
軍費就不說了,各級官員以及治安上的捕快這些用度也不說了,就說地方建設這一塊,那銀子真的是不經花啊,辦學校什麽的還都差點事兒,花的還少,關鍵是劉铮亂搞出來的那個給百姓免費換房子這一手,花錢太多了。
如今青州下面各縣裏排着隊等着換房子的人都不知道海到哪裏去了,光這個建房子的人,劉铮少說就養了近三萬人。
三萬人的支持,加上磚石等費用,那真的是海了去了,一個月百萬兩銀子根本就收不住。
好在打黃河以北的、屬于濟南府的那些縣,搜刮了不少的銀子,勉強夠青州這一塊的支出了。
可到了臨清以後,劉铮不僅擴招了軍隊,還要開始建新城,這麽一搞,手裏的銀子立刻就見了底了。
有的人會問了,這臨清是天下第一鈔關,東西南北漕運咽喉要地,商業大都會,堪比江南的地兒,打下來怎麽還會缺銀子呢。
這就得細細說一說了,臨清确實是富裕,但是能夠讓劉铮撈銀子的地方不多。
首先就是這裏的商人劉铮不能搶,畢竟還得指望着這些商人來做買賣,而且就算你能搶,你也搶不到,控制臨清漕運和商業命脈的巨賈豪商們,多數都是外地的,比如徽商、晉商、揚州杭州、蘇松等地的商人,臨近年關後,銀子都會通過大運河運回到他們的老家,留在臨清的隻是很少的一部分。
其次呢就是這裏沒多少地主,對,臨清沒有多少耕地,地主士紳們是有銀子,但是這裏的地主士紳們都他娘的是巨賈之家,你搶了他們,滿天下的商人還敢來做買賣嗎?
留給劉铮的能搶的,隻有漕幫、鈔關以及寺廟,漕幫的銀子不說都被劉铮弄自己包裏了,不過也就才二百萬兩銀子而已,鈔關沒多少銀子,控制鈔關的那些大佬們到是被劉铮抄家抄了個幹淨,很是弄了不少,有近一千兩百萬兩,和尚那裏除了大甯寺劉铮沒搶之外,其他的寺廟一個都沒放過,不過他也隻是把寺廟的田契給拿了回來。
如此說來也弄了不少了啊,可别忘了劉铮要建新城,而且他還自己作死的打算玩兒一把‘開發商’的遊戲,後世裏開發商是很掙錢,這一點都沒錯,可那畢竟是能預收款的,劉铮上哪裏去預收款去?
而且别忘了,這個時代的人是極其講究風水的,所有的寨子都是看過風水後才建的,劉铮這自作主張的把宅子建好了拿出來買,純粹是自讨苦吃。
又加上劉铮擴招了那麽多軍隊,安家費又是一大筆支出,這麽一搞,劉铮手底下的銀子不見了底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