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個等身的鏡子,駱思恭還拿出來了一套東西,這東西就是被徐文璧那廢柴兒子徐廷輔叫做七星富貴琉璃寶盞的玻璃杯子,當然這一套并不是玻璃的,這一套是純水晶的,純色水晶。
這純水晶造的杯子一共兩套,其他就都是玻璃的,這兩套,劉铮也跟駱思恭說好了,一套送給萬曆,一套讓他拿來送人,至于送誰劉铮自然不會多嘴。
這鏡子和杯子一拿出來,就算見多識廣的定國公眼珠子都瞪圓了,一問來曆,這才明白過來,不過明白過來的同時,徐文璧心裏也就盤算起來了。
駱思恭也沒跟定國公徐文璧藏着掖着,直接就把做這買賣的事兒給說了,還說了劉铮隻允許他們在黃河以北賣,以洛陽和臨清爲界以北的地方雖他們賣哪裏都行,但是絕對不允許他們往江南賣。
這下子可把徐文璧給噎了個半死,這不是叫他們拿着金碗去要飯嗎?就畫出來的這一片,除了京師還能賣到哪兒?在京師這東西,你能賣多少錢?撐死了一萬兩!這要弄到南京、蘇松杭去賣,十萬兩銀子都打不住。
所以徐文璧一盤算,就直接讓徐有慶全權代表他定國公到臨清找劉铮談談,看看能不能把江南的市場讓他們參一腳。
徐有慶也知道這事兒對國公爺來說有多重要,他之所以這麽作死的對着柳玉娘咋呼,其原因就想先用氣勢壓一壓,若壓住了,那他就賺了,若壓不住,大不了他直接就給劉铮跪了,除了要了他的小命之外,所劉铮怎麽折騰,隻要劉铮消了氣,松了口,那什麽都好說。
就算劉铮真的想要了他的小命,隻要能把事兒談成了,徐有慶也半點都不在乎,他如今也五十好幾了,快六十了,兒子也在國公府裏展露頭腳了,就算他死了,國公爺也會看在他的功勞的份上,讓他兒子接替他的位子,成爲國公府的大管家。
柳玉娘心裏怒火有多大,徐有慶心裏清楚的很,原本的目的就是看看能不能唬住劉铮派來見自己的人,或者把這人激怒了把劉铮引出來,隻要他能見到劉铮,那麽他就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說服劉铮,讓劉铮把江南藥玉的生意分出一部分來給國公府。
可自打柳玉娘說出什麽事兒他都能一言而決的時候,徐有慶的心思就又變了,他決定在這個女人身上下狠功夫了,這女人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那麽就代表了她的身份絕對不一般,或者說這人就是劉铮的内人,在她身上下狠功夫,那麽收獲絕對不會小了。
但是,他也不可能立刻就在柳玉娘面前裝孫子,該拿的架子還得拿起來,不然會讓這女人徹底的小瞧了你。
打定了注意,徐有慶便輕輕的哼了一聲道:“既然柳姑娘能說出一言而決這樣的話,想必柳姑娘定是劉将軍身邊很重要的人,如此,也算沒有辱了我家國公的面子。那咱們就坐下來談一談吧!”
看着徐有慶那張極度欠扁的臉,柳玉娘把心裏的火狠狠的壓了壓,這才擠出一個笑容道:“謝過徐管家的體諒,這裏已經不是談話的地方了,請徐管家移步樓上!”
徐有慶闆着臉點了點頭,便擡腳往樓上走,柳玉娘也陰沉着臉跟在後面上了樓。
等兩人分賓主落座後,柳玉娘的臉色好了不少,因爲徐有慶很自覺的坐到了賓客的位子上。
柳玉娘也沒拿大,沒去做主位,而是坐在了徐有慶的對面,吩咐了一聲上茶,很快就有丫鬟們把飄着香氣的茶水端了上來。
徐有慶接過茶水并沒有喝,而是突然露出了一個笑臉,對着柳玉娘一舉杯道:“柳姑娘,之前徐某得罪了,徐某說那些話并不是心裏對劉将軍和柳姑娘不敬,而是想試探一番柳姑娘,對這個無禮的舉動,徐某給柳姑娘賠不是了,這裏沒有酒,徐某就以茶代酒向劉将軍和柳姑娘賠罪!”
話音落下,徐有慶把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面對徐有慶這個舉動,柳玉娘微微有些錯愕,這徐有慶換臉換的也太快了一些吧?
雖然有些錯愕,好在柳玉娘也是個極爲聰明的人,腦子轉的快,應變能力也極強。
錯愕過後,柳玉娘便淺淺一笑道:“無妨,徐管家,玉娘并不是那種不知進退的人,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徐有慶笑着把杯子放下,然後道:“多謝柳姑娘諒解,柳姑娘不僅談吐不俗,容人之量亦不是旁人能比的,不說在女子中僅見,就算比起男子也不遑多讓。”
這人啊,都愛聽好話,尤其是拍馬屁的話,雖然在旁人聽來讓人感到厭惡,可被拍的人卻很受用的,柳玉娘也不例外,尤其是還被徐有慶說比起男人來也強了不少,更是讓柳玉娘覺得開心不已,心中的怒火也随着這一記馬屁拍的消散了。
柳玉娘淺淺一笑道:“哪有徐管家說的那麽好,您過譽了!”
徐有慶知道馬屁不能猛拍,恰到好處的馬屁會讓人感到高興,拍多了、拍過了就會讓人感到厭煩。
此時此刻就是如此,之前那一句話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再多說沒用的就适得其反了。
所以徐有慶輕輕笑了笑道:“柳姑娘,徐某此番前來,并非爲了什麽大事兒,而是國公爺想跟劉将軍做一筆買賣!”
柳玉娘沒想到徐文璧找主公居然是爲了做買賣,之前她還以爲是發生了什麽大事,這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徐有慶見柳玉娘皺起了眉頭,便明白了柳玉娘心中所想,一拱手道:“柳姑娘,雖然僅僅是一筆買賣,可您也别小看了這買賣,國公爺和劉将軍之間的這筆買賣,可不僅僅是買賣那麽簡單!”
徐有慶的話音一落下,柳玉娘的皺着的眉頭一下子就舒展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