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駱思恭點了點頭,說實在了,他也不想跟劉铮談論這些,畢竟劉铮是個反賊,跟一個反賊說朝廷弊病什麽的,真的是渾身不舒坦。
劉铮要轉移話題,正合他的意思,便道:“之前劉将軍說臨清是朝廷的臨清,這話,劉将軍可否細細分說!”
劉铮點了點頭道:“這有何不可,我正要與駱指揮使說這起這個!”
駱思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劉铮便道:“臨清,它不光是朝廷最重要的一個鈔關,同樣也是山東最重要的經濟重鎮,臨清的安定繁榮與否,也不光關系着朝廷的太倉,同樣也關系這我青州的商稅!”
“這樣重要的一個地方,放在别人手中我不放心!”
駱思恭微微一愣,心道,你都說了這地方這麽重要,難道放到你手裏,皇上就能放心了?
劉铮似乎聽到了駱思恭的心聲,笑着道:“放在我手裏,皇上肯定是不放心的,但是……”
說到這裏劉铮略略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但是,我能每年給朝廷太倉上交翻倍的鈔稅和貨稅!”
駱思恭吃驚的看着劉铮道:“此話當真?”
“自然!”劉铮輕笑着看着駱思恭道:“我劉铮既然能每年都給陳增和馬堂這兩個閹豎一人四十萬兩銀子,自然也能給朝廷太倉上繳四十萬兩銀子,甚至更多的銀子!”
駱思恭強自鎮定下心神,思量了好半晌才再次開口道:“劉将軍,這臨清對朝廷來說,可不是一般的重要,它不僅是天下第一鈔關,還是天下糧倉,京師所有的糧食都是從這裏運過去的,如此的地方,你若胡來……”
劉铮哈哈一笑道:“駱指揮使,我說過了,臨清是朝廷的臨清,我自然不會插手臨清過多的事物,我隻插手一向,那就是臨清的鈔關!”
見駱思恭想開口說話,劉铮一擺手制止了駱思恭開口,然後繼續道:“駱指揮使,先聽劉某把話說完!我劉铮不是那種腦子裏都是草的蠢貨,我不可能自己禍害自己!我之前就跟你說的很清楚了,臨清太重要,我不能讓任何人把臨清禍害了!”
“我掌控鈔關,不僅不會收重稅,反而一分銀子的稅都不會收!”
“啊?”駱思恭吃驚的張大了嘴,他确實被劉铮震的不輕,不收稅你拿什麽給朝廷上交翻倍的稅銀?臨清一年可是有二十五萬兩的稅銀上交太倉!
過了好半晌才緩過勁來的駱思恭緩緩的道:“劉将軍,開這樣的玩笑是不是有些過了?”
劉铮很認真的盯着駱思恭道:“不不,駱指揮使,這樣重要的事兒,我怎麽會開玩笑,我确實不收一分銀子的稅!”
見劉铮不似開玩笑,駱思恭疑惑的道:“你認真的!”
“對!”劉铮點了點頭道:“我是認真的,非常的認真!”
駱思恭這下子徹底疑惑了:“你不收貨稅、鈔稅,你哪來的銀子給朝廷交銀子?”
劉铮輕輕一笑道:“這,你就别管了,到了年底我就給朝廷交銀子就行了,當然我也可以預交稅銀每年的年初先把銀子交給朝廷,這樣,我大體說個數,之後你把我說的都告訴今上,讓今上做決定!”
駱思恭點了點頭道:“好,你先說個數!”
劉铮輕笑着伸出一隻手,然後握成一個拳頭:“這個數,每年一百萬兩,期限是直到我劉铮被朝廷剿滅爲止!”
駱思恭瞠目結舌的看着劉铮,好半晌才緩過勁來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劉铮點了點頭道:“當然是真的,我可以跟朝廷立契,不過我想即使今上同意了,朝廷不會跟我劉铮立這份契的!”
駱思恭想了想,确如劉铮所言,這事兒畢竟太過荒唐,就算今上同意了,朝廷也不可能會跟劉铮立這個契,隻能暗地裏來,畢竟如今天下的輿論已經對朝廷非常不利了,江南那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兒的書生,天天叫嚣着朝廷出兵把劉铮滅了。
駱思恭真想把這些蠢貨都抓了,滅你娘的滅,整天就知道放嘴炮,有本事你棄筆從戎,來跟劉铮做過一場,能活下來叫老子認你當爹都行。
“劉将軍,這事兒我可以跟陛下說,能不能成,就看陛下的意思!”
劉铮點了點頭道:“你放心,陛下會同意的!”
駱思恭不解的道:“爲何?”
劉铮輕輕一笑道:“臨清在山東!”
很簡單的一句話就讓駱思恭明白過來,随即駱思恭苦笑了一聲道:“你都這麽說了,陛下還有什麽不同意的!”
劉铮哈哈笑了笑,便岔開了話題道:“行了,既然我的事兒說完了,接下來就說說駱指揮使你的事兒!”
駱思恭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他心裏明白劉铮所指的是什麽,沉吟了片刻才開口道:“說句實在的,劉将軍可有什麽妙法能救我駱某一命!”
劉铮淺笑着道:“駱指揮使,過了,過了!”
駱思恭搖了搖頭道:“不不,這話一點都不過分,除了太祖和成祖時期,從來沒有死過這麽多的勳貴,如今一下子死了八個,三個未來的侯爵,五個未來的伯爵,就算把我和老狗都殺了,也平不了這些人的怒火!”
劉铮依舊淺笑着道:“打仗嘛,難免會有死傷,别說才死了八個,若我劉铮真的跟他們較真,别說八個了,來的這二十幾個,都死了也很正常!”
駱思恭吓了一大跳,急忙道:“劉将軍,你可千萬别亂來!”
劉铮擺了擺手道:“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開個玩笑!”
駱思恭松了一口氣道:“劉将軍,可千萬不能再開這種玩笑了,我老駱這小心肝真的受不了!”
劉铮哈哈一笑道:“駱指揮使,其實這事兒,你也不用太過在意!”
駱思恭擰着眉頭道:“哦?此話怎講?”
劉铮神秘的一笑道:“駱指揮使,‘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夫千乘之王,萬家之侯,百世之君,尚猶患貧’這話可是名言,許下重利,别說才死了八個未來的勳爵,就算全死了,也一樣能用錢來解決!”
劉铮把未來兩個字咬的極重,駱思恭何嘗聽不出其中暗藏的意思?哪家勳貴隻有一個兒子?死的這些嫡長子,哪個不是一大堆人盼着他們早點死!
如今真的死了,有多少人恨不得挂上鞭炮放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