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爲如此,駱思恭說要幫忙幹掉老狗,劉铮眼睛都沒眨一下就同意了。
這大半年來,他手中的地盤一直沒再擴張,一是因爲手中兵力不足,二就是六扇門一直在暗中窺視,時不時的就給他來一下,弄的他束手束腳的。
現在留給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如今已入了十一月,朝鮮那邊的戰事明年二月就會有一次大捷,然後到了7月豐臣秀吉就跪了,那時候朝鮮戰事基本上就是順風剿滅戰了。
萬曆那會兒就會集結兵力打算搞楊應龍了,不過這是原曆史軌迹,如今他蹦跶出來了,還在山東,這他娘的立刻就給楊應龍擋了槍了,萬曆皇帝絕壁會先對他動刀子的,也就是明年豐臣秀吉跪之前,他必須手中有足夠的兵力抵擋住朝廷精銳的攻勢才能活下來,楊應龍那兒可是有十四萬兵力,而且還是在播州那樣糟糕的環境下,都被朝廷精銳一舉殲滅了。
山東可是大部分都是平原,沒有高山險峻,想要在平原上戰勝萬曆手底下最後的精銳,真的不容易。
想要有兵,就得有足夠的銀子,雖然他手上現在不差錢,可也扛不住用錢的地方多,如今朝廷絲毫沒有對萊州和登州動手的意思,那麽萊州和登州被打下來的地方就不能不管,五萬兵力想要守住這到處都是窟窿的山東半島,真心不容易。
“大哥,咱們俘虜過來的那些兵,訓練的怎麽樣了?”
劉铮忽然轉移了話題,周雲微微楞了一下,然後才道:“還不錯,雖然不如咱們原來的兵,可也算的上一支軍隊了!”
聽到周雲如此說,劉铮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隻能算上一支軍隊可不行,他要的必須是精兵,不然這些人一上了戰場,絕對會成爲豬隊友,本來不會敗的仗,也會因爲這些人而戰敗。
得想辦法磨砺磨砺這支隊伍才行啊!可就算想磨砺這支隊伍,也沒地兒啊!
忽然劉铮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麽!
“曾大哥,你手下那幫兄弟适應的怎麽樣?”
曾開宇也被劉铮跳躍性的話搞的楞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道:“還不錯,雖然還是不怎麽習慣,可也能出海了,八月裏,已經出去過一次,按照主公的吩咐,去了一趟朝鮮,不過就在朝鮮附近的海上逛了一會兒就回來了,那邊不光有朝鮮的戰船還有倭寇的船,若不是恰好順風咱們跑的快,可能就回不來了!”
劉铮點了點頭,沒再跟曾開宇說什麽,反而轉頭對魏博元道:“老爺子,我打算把這些人送到朝鮮的戰場上去練練!”
“什麽?送到朝鮮?”
屋子裏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劉铮的話驚的不輕,送到朝鮮去,這是什麽意思?幫着朝廷作戰?這太荒唐了!
劉铮點了點頭道:“不錯,不讓他們見見血,是不可能成爲精兵的,所以我打算奏請朝廷,出兵朝鮮,讓他們在朝鮮見見血!”
衆人聽了這話一下子都沉默了,好半晌之後魏博元才開口道:“主公,就算想讓他們見見血,也不需要送到朝鮮去吧,如今山東還有兖州,可以讓他們去攻打兖州,這樣不僅能得到鍛煉,還能把兖州掌控在手中!”
聽了魏博元的話,衆人都點了點頭,覺得魏博元說的很對,練兵完全可以去打兖州嘛,既能達到練兵的目的,還有好處可拿!
不想劉铮卻搖了搖頭道:“不不,放到朝鮮我是有别的考慮的,我這次不僅要讓這兩萬多人去朝鮮,我還想讓大哥領着102師去朝鮮!”
周雲聽到自己也要去,剛想開口,就見劉铮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别說話。
“先聽我說完,别看咱們現在順風順水的,攻城掠地一點不在話下,可咱們面對的都是什麽人,都是一些爛到根子上的衛所兵,朝廷真正的精銳可都在朝鮮,你們去了一方面是練兵,另一方面就是去瞧一瞧朝廷的實力,而且倭寇的軍隊也是精兵,去見識一下,才能知道差距在哪裏!”
劉铮這麽一說,屋子裏這幾個人都有些心動了,劉铮說的一點都不錯,這就和下棋一樣,你一直跟臭棋簍子下棋,不僅越下越臭還可能會養成驕傲自滿壞習慣,隻有跟那些頂尖的棋手下棋,你的棋力才有長進。
再說了劉铮曾經跟他們說過,要打通絲綢之路,想要打通絲綢之路就要和西域的人作戰,西域那些人可都猛的很,不長長見識怎麽跟人家打?
幾個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明白了大家什麽想法,所以幾個人一合計,便點頭同意了劉铮的想法。
周雲一抱拳道:“既然主公屬意末将去朝鮮,那末将定不負主公之托,将這些人全都練成一支真正的精銳!”
劉铮點了點頭道:“恩,既然周大哥也同意,那這事兒就這麽定了,過會兒我就命人去青州,讓能飛羽寫一封奏折!”
曾開宇接着劉铮的話尾巴道:“主公,要送人去朝鮮,那咱們是不是要聽從朝廷的調遣?”
略微一頓,曾開宇又道:“若咱們要聽從朝廷的調遣,那麽糧秣辎重是不是朝廷出?”
劉铮擰着眉頭想了想道:“不,咱們要獨/立作戰,糧秣辎重也是咱們自己供應!”
一直沒開口的蔣明達接上話道:“當該如此,真要聽從朝廷的調遣,咱們這些人說不定就回不來了,就算他們不使壞心眼,糧秣辎重這方面也不可能給咱們供應及時,朝廷那些貪官什麽樣,咱們又不是不曉得!”
周雲也跟着道:“确實如此,能獨(防)立作戰和自己供應糧秣,好處太多了,不說别的,最起碼不用受到朝廷的掣肘!”
見衆人都如此說,劉铮便道:“行,那這事兒就這麽定下了,咱們今兒重點不在這裏,重點在臨清,先說說臨清!”
話題轉回來了,衆人的心思也都跟着轉到了臨清上,臨清的重要性,劉铮已經說了無數次了,所以這些人心裏都明白的很,關鍵在于臨清的一些人和事兒怎麽處理。
這次蔣明達先開了口道:“臨清這一塊,實際上官府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漕幫!”
魏博元點了點頭道:“明達說的對,臨清是天下第一鈔關,又是三大運河的交叉口,這裏的碼頭之多,不用多說,官府在冊的臨清本地人約有六萬餘人,這些人還大多數都是種地的百姓,隻有少部分人在經商或者在碼頭上做工!”
“實際上臨清有近百萬人,除去這六萬人,其他的都是來自天南海北的外鄉人,這些人除了一些巨賈以及小商小販占了不到三成之外,其他的全都是和漕幫有關的人!”
“他們和漕幫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滅掉漕幫容易,可滅掉漕幫之後的麻煩,誰來收拾?誰又能收拾的了?”
曾開宇想了想道:“老爺子,您這麽說,對也不對,滅掉了漕幫确實會有很多的麻煩,可您也要想一想,這天下熙熙攘攘皆爲利,隻要咱們不要這一塊的利益,有的是人爲咱們收尾!”
蔣明達緊跟着道:“可咱們能不要這一塊的利益嗎?若真能舍棄這一塊兒,當初铮兒就不會孤身前往臨清了,哪怕不能明打明的帶兵去打臨清,也會暗中調兵過去一舉滅掉漕幫!”
曾開宇笑了笑道:“二爺,您說的對,不過您忘了,今日不同往時,主公已經跟勳貴們商量好了,到時候咱們隻要把這塊利益扔給勳貴們,您說,還用咱們去動手善後嗎?”
蔣明達微微一愣,覺得曾開宇說的對,可也有不對的地方,可想了想又想不出那裏不對。
就在他想着的時候,周雲開口了:“那既然把最大的利益讓出去了,咱們幹嘛還要費這麽大勁繞這個彎子?”
曾開宇笑了笑道:“周師長,你還是不明白主公的心思,主公一開始就沒打算真的把漕幫掌控在手中,他在意的是鈔關!”
劉铮哈哈一笑道:“知我者曾四方也!”
說完這話,劉铮便給不明所以的衆人解釋道:“臨清被譽爲天下第一鈔關,不僅僅是因爲臨清是咽喉要地,還因爲臨清的鈔關代收貨稅!”
衆人聽劉铮這麽一說更不明白了,和身邊對視了一眼,發現身邊人的眼神和自己一樣都透着迷糊。
好在劉铮也沒拿喬,直接解釋道:“能掐住這一塊,咱們可以輕易的從賬目上看清楚朝廷的一年能收多少銀子,也能輕易的了解整個大明的經濟走向,說這些你們可能不懂!”
“咱們不說一方面,說點别的,比如,咱們掐住這鈔關後,可以免去貨稅和抄稅,你說若這一舉措,一公布,南面的商貨會不會瘋狂的湧向北方?”
這下衆人更迷糊了,你這啥意思?大家以爲你是想把稅收扣下留作己用,可你這一下子就說不收稅了,那還要這鈔關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