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娘雖然沒有美到了天上,可也算是褒姒那級别的,劉铮呢,劉铮也不醜,但是也不是帥到沒朋友,比英俊小生多了不少男人味的劉铮,對女人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尤其是加上他當前的這個身份,以及柳玉娘本身的身份,兩者之間産生化學反應的幾率無限大。
不過劉铮現在滿心裏都是那個差點把他弄死的女人,想把另外一個女人再裝進心裏,很難很難了。
所以劉铮隻能把朋友這個詞兒拽出來了,暫時的把它橫在了兩個人之間。
柳玉娘輕咬紅唇,想了片刻才開口道:“我知道江湖朋友在一起的時候會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書生之間的朋友會吟詩作對、高談闊論,甚至是一起去喝花酒,可男人和女人成爲朋友,倆人之間應該怎樣相處?”
劉铮撓了撓頭道:“是啊,男人和女人成爲朋友該怎麽相處?”想了半晌後世裏兩個男女之間除了滾床單之外會做的事情,劉铮自問自答的道:“應該會說一些對方感興趣的話題,或者做運動?你别誤會啊,我說的做運動,是指晨跑啊,打籃球啊,打羽毛球啊,健身啊,做做瑜伽什麽的!”
這話音一落下,柳玉娘瞪着好奇的大眼睛開口了:“晨跑是什麽?什麽是籃球?羽毛球是什麽?健身我知道,應該練功吧?瑜伽又是什麽?”
“額!”劉铮又撓頭了,話說這該怎麽解釋?
“晨跑就是早晨起來一起鍛煉身體,跑步啊什麽的,恩,就像早晨起來練功,籃球這個那是歐羅巴人玩兒的,羽毛球,這個這個也是歐羅巴人玩兒的,咱們這都沒有,健身,晨跑也是健身的一種,那啥瑜伽這東西吧,是阿三哥那邊傳過來,什麽,你不知道阿三哥是誰,啊,他們就是莫卧兒和波斯那一片兒的人的稱呼,他們都是開挂的民族!”
“開挂是什麽?”
“開挂啊,開挂就是不正常,恩,怎麽說呢,就是腦子有毛病,他們和咱們的腦回路不太一樣,所以整個人看起來都瘋瘋癫癫的,傻不拉幾的!”
“腦回路是什麽?”
“腦回路啊……”
北風呼嘯的黃河邊上,劉铮和柳玉娘這一對剛剛成爲朋友的男人就聊了起來,聊的話題極其廣泛,廣泛到了最後劉铮都詳細的給柳玉娘解釋了一遍達爾文進化和地求是個圓的。
雖然其中很多東西,柳玉娘都聽不明白,可到了最後柳玉娘的眼睛整個都亮了起來,劉铮将的東西對她來說太新奇了,新奇到了她恨不得現在立刻就跑到莫卧兒、跑到北極、跑到歐羅巴、跑到非洲去看看,看看是不是跟劉铮講的一樣神奇。
好奇心這東西,一旦讓女人沾上,那簡直是毀天滅地啊,好奇心不僅會害死貓,大多數情況下害死的都是女人。
“劉铮,爲什麽歐羅巴的神仙和咱們不一樣,玉皇大帝不是管着所有的神仙嗎?爲什麽歐羅巴人還說上帝才是唯一的神?是不是他們都沒見過咱們的神仙啊!”
柳玉娘眼冒好奇之光如一個才發現新玩具的小姑娘一般好奇的看着劉铮,對劉铮的稱呼不知不覺間就從主公變成了劉铮。
劉铮那個郁悶的揉了揉太陽穴,女人的探知欲簡直太強烈了,這個世界上别說歐羅巴人沒見過神仙,就是整個地求上的人類有誰見過神仙?你叫他出來,看我不打死他,不是,看我不把他切了片!
“這個事情吧,怎麽說呢,他們太調皮了,爹媽沒教好,哪天咱們的軍隊開到歐羅巴,把他們都吊起來打一頓,他們就不這麽說了!”
“哦,那咱們什麽時候才去歐羅巴啊!”
“啊,這個事兒啊,你得去找曾開宇,他現在是咱們的海軍元帥,你問問他什麽時候造出能出海的大船,等他把能出海的大船造出來了就能去歐羅巴了,不過從咱們這裏過去要很久,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吧!”
“啊,這麽遠啊!”
“對啊,很遠!而且需要一個懂得看星空圖的船長和許多有經驗的水手,才能到達歐羅巴!”
“這麽麻煩啊,星空圖是什麽啊?”
“星空圖啊,就是咱們老祖宗們說的星象,這些星象其實都是離着咱們很遠的星球,他們反射恒星的光芒,咱們才能看到他們,而且他們互相之間會組成一個一個的星座,比如說的北鬥星,就是幾顆星星組成的……咱們老祖宗用夜觀星象來趨吉避兇,歐羅巴人用星座來算運勢……”
“啊,真的嗎?歐羅巴人也這麽聰明,用這個還能算出人的性格和一生的命運?那你是什麽星座的啊?”
聽到柳玉娘的話劉铮忽然有了刹那間的失神,腦海裏再次出現了前世的那畫面,那個不怎麽漂亮的女人坐在咖啡廳的卡座中,一隻手輕輕的攪拌着杯子中的咖啡,眼睛注視着他,輕笑着問他,你是什麽星座的?
當時他怎麽回答的?他好像楞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她自己是金牛座的。
然後她怎麽說的?
腦海裏一幅清晰的畫面再次展現到了他的眼前,她笑了,笑的笑容并不美,卻是很溫馨,很溫暖,讓他感到非常的放松。
略略帶着調皮和失望的語氣跟他說,她是白羊座的,我們好像不配,一個沉悶一個慢半拍。
他怎麽回答的?他好像很不服氣的說了一句不試試怎麽知道!
就這樣他們走到了一起,有了個小窩,有個了孩子,日子過的很單調,他們确實不搭配,他很沉悶,她慢半拍,哪怕是吵架也别人家吵架不一樣,一個生氣了就默默的抽煙,一個生氣了就做家務,不過就算這樣,日子也過的很溫馨不是嗎?
不知不覺間劉铮忽然笑了,可這笑容,落入了柳玉娘眼中,卻不知道爲什麽刺痛了她的心。
她覺得心很痛,很痛,她不知道怎麽的就感到,他的世界裏,沒有她,而是一個别的女人,一個她永遠都無法替代的女人,她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李潤兒,但是她知道那個女人不是她柳玉娘。
在她人生觀和價值觀塑造的過程中,雖然有一個書生的師傅,可那個師傅整日裏給她講的都是開國皇帝和古往今來的英雄們的事迹,受到熏陶的她,自小就崇拜英雄,渴望着長大了能夠嫁給一個大英雄,一個沖鋒陷陣、萬軍叢中取上将首級如探囊取物的英雄。
可現實給了她巨大的打擊,她的父親是個被官府通緝、被世人唾棄的山賊,她這一輩子也隻能是個山賊,甚至隻能嫁給山賊,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被命運束縛,她想掙脫這束縛,她想改變命運,既然不能嫁給英雄,就成爲英雄,古時候不是還有花木蘭嗎?不是有穆桂英嗎?不是還有武則天嗎?
于是她拼命的學習,拼命的吸收知識,她學兵法、習韬略、讀春秋、左轉、史記,鑽研縱橫之術和人心,她把學來的這些全都用到了管理山寨上。
在他爹爹逝去的那一天,她坐上了大當家的位子,沒有人服她,因爲她是一個女人,她的兩個哥哥想要把她趕下那位子,二當家的也想要把她趕下那個位子,不光如此,他們還想要了她的命。
面對這樣的局面,她迷茫了,她哭了,她發現她始終隻是個女子,在她迷茫的時候她的兩個動手了,二當家的動手了,她爹爹留下來保護她的人,用自己的命打退了來襲的人。
那一天她親眼看到無數的人爲她擋刀而死,她看到了他們眼中的不甘,他們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是因爲她是女子才不甘嗎?
那一天,她變了,她變成了一個冷酷的人,可她畢竟是個女子,她的心沒有那麽狠毒,所以她的兩個哥哥活下來了,隻是被軟禁了起來。
不過當時的二當家和追随着他的三當家卻死了,他們全家都死了,事後當初的四當家成了現在的二當家。
她操控着整個山寨,她告訴手下的人,多做善事才來生才有好報,于是山匪開始過上了殺惡富接濟窮人的日子,長山方圓幾十裏所有的窮人甚至是心善的大富之家都說這些山匪是好人,官府甚至都不在緝拿他們,于是他們就這樣安穩的過了很多年。
直到有一天,聽說青州有人造反了,陸陸續續的有消息傳到山上來,起初她以爲造反的人很快就會被官府剿滅,甚至會連累到她的寨子,可沒想到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造反的人不僅沒有被剿滅,反而日漸壯大起來,甚至沒多久手裏就有了五萬精兵,占了三府之地。
她非常驚訝,這個造反的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到底有什麽樣厲害的手段?于是她派了好多人出去打探,結果她更驚訝,更吃驚了,于是她親自下了一趟山,去看了看。
回到山上的之後,她沉默了,她關起來的心悄悄的被撬開了一條縫。
就在她想堵住被撬開的心房時,白鴻儒出現了,六扇門四大名捕的身份一下子鎮住了所有的人,面對強勢的白鴻儒,她沒有任何辦法,她隻能冷冷的看着,冷冷的看着白鴻儒表演,冷冷的看着她的手下們高呼着跟着白鴻儒去招惹劉铮,冷冷的看着白鴻儒用卑鄙的手段攻下了一座城,冷冷的看着他們抓了劉铮的人。
那一天,他忽然出現了,就那樣如預料中的一樣出現了,卻又出乎了她所有的預料一般出現了,她知道她的心房徹底的堵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