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白,你要殺他就趕緊殺,吓唬他做甚?我老包可沒閑工夫在這裏陪你們幹這龌龊事兒,麻溜的,幹完活兒,我老包還要回去補覺!”
白鴻儒苦笑了一聲,掙脫了包天青的手,若說這六扇門裏,他最怕誰,不是老狗,也不是其他的什麽人,而是這愛管閑事、打抱不平的包天青,也不知此人吃了什麽天材地寶,居然不怕他的毒,也不是全不怕,而是不怕他那些無色無味順着風就能把人迷暈的毒,僅這一手就讓白鴻儒暗恨不已,畢竟他不擅長近身戰,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兒,一旦被人欺身近前,隻要防着别被他那把奇毒無比的扇子刺傷,随便來個武林好手就能打的他找不到北,更别說有着一身蠻力的且武功奇高的包天青了。
甩了甩手,白鴻儒看着正要向屋子裏逃的劉铮道:“劉铮,你我叔侄一場,我也不難爲你,你束手就擒吧,想必這會兒你也明白了吧如今是不會有人來救你了!”
說着白鴻儒伸手一指烈火熊熊的西院道:“你的侍衛都在西院救火,可你現在聽到西院除了火燒木頭的聲音之外,有聽到其他的動靜嗎?”
劉铮以及一幹侍衛向西院看了一眼,眼中均透出了一股悲傷和憤恨,這會兒原本亂哄哄的西院,當真除了火燒木頭的噼啪聲之外,再無其他的聲音,想必那些救火的人已經被白鴻儒的迷藥迷暈了,在火場被迷暈,結局可想而知。
白鴻儒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你乖乖出來,做叔叔的給你一個痛快!”
白鴻儒歎氣是有原因的,他不想這麽快殺了劉铮,他隻想讓劉铮受傷,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的,這樣劉铮的勢力就不會發展過快,到時候和朝廷大軍開打的時候,消耗掉一部分朝廷的精銳就行了,消滅朝廷軍隊的人,隻能是也必須是少主,這樣才能成就少主的威名。
白鴻儒的話說完,衆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劉铮身上,可就在這時候,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那劉铮忽然哈哈一笑,然後推開衆人往前走了兩步道:“白鴻儒,你當真是個蠢貨,主公說的一點不假,你的自以爲是會讓你栽一個大跟頭,你看,現在你就要栽大跟頭了!”
聽完劉铮的話,衆人都一臉同情的看着劉铮,心中有些不落忍,覺得這家夥是被吓的失心瘋了,可白鴻儒和包天青不這麽認爲,因爲他們聽到眼前這個劉铮居然說了一句‘主公說’。
白鴻儒凝神仔細的看向劉铮,卻發現他站在背光裏,身後屋子裏的光亮讓劉铮的臉完全的陷入了黑暗中,又加上這會兒正是黎明前一刻,這就導緻了哪怕站的如此之近,白鴻儒都沒法看清劉铮的臉。
就在白鴻儒打算往前走兩步仔細看看的時候,異變突生。
數十上百,不,甚至是數百人,突兀的出現在了院子的牆上、房頂上,随着這些人的出現,西院裏那些在白鴻儒眼中早已被燒死的人,忽然一個一個的走了出來,同時這些人舉着火把,點亮了院子中一個個早已準備好的、盛滿了火油的火盆,眨眼間這個院子亮如白晝。
跟白鴻儒說了半天話的那個‘劉铮’的樣貌,立刻映入了白鴻儒、包天青以及那十幾個人的瞳孔中。
這十幾個人震驚的在心中想道:“糟糕,中計了,這人不是劉铮!”
還沒等他們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便見幾個身影從假劉铮身後的房頂上跳了下來。
白鴻儒看清楚跳下來的這些人的面容,心下駭然的向後猛退了好幾步。
“蔣明達、魏博元、周雲、左元峰、秦海清、胡東遠、徐文旭、褚元忠、蔣三兒,你們,你們怎麽會在這裏,你們……”
白鴻儒話還沒說完,便聽蔣明達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我們怎麽了?我怎麽怎麽會在這裏?你會不知道?”
白鴻儒嘴裏微微發苦,當真是現世報啊,剛才自己還對劉铮說這話,沒想到轉頭就被蔣明達還回來了。
正當白鴻儒感歎世事無常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聲吱呀聲,緊跟着便見一個中年文士打扮的男人扶着一個正在咳嗽的年輕男人從那屋子裏走了出來。
看清楚這兩人的面孔,白鴻儒嘴裏的苦澀再次加重了幾分,這倆人不是别人,正是曾開宇和劉铮,真正的劉铮。
披着大氅的劉铮一邊咳嗽一邊走到了假劉铮的前面,包括蔣明達在内院子裏所有的人,都對着劉铮躬身抱拳道:“主公!”
劉铮擡手壓了壓,又壓下了因肺部吸入了涼氣導緻的咳嗽,看着白鴻儒笑着道:“白叔,不遠千裏從臨清來到齊東,是爲何事?”
白鴻儒苦笑道:“你心中已知,何故再問?”
劉铮點了點頭,轉而看向了白鴻儒身邊的包天青,一拱手道:“敢問這位英雄乃是何人?”
包天青一擺手道:“什麽英雄不英雄的,俺叫包天青,江湖人看的起俺,叫俺青天判官,不過這都是虛名,你要看的起俺,叫俺一聲老包就行了!”
劉铮微微有些驚訝,青天判官包天青他是知道的,自打魏老爺子跟他将過四大名捕之後,他特意派人做了一個詳細的調查,四大名捕裏其他三人好壞難分,唯獨這包天青做事異常的光明磊落,尤其是他這一米九幾的身高和壯碩的身材,配上他的‘平盡江湖不平事’的名言和青天判官的外号,更是給人一種此人絕對乃是一條光明磊落、敢作敢當的好漢子的感覺。
今日一見,果然真如此,别人都蒙了面,唯獨他沒這麽做,一看便知是行事磊落不屑于做那遮遮掩掩之事。
當然白鴻儒也沒蒙面,那不是白鴻儒行事磊落,而是他騷包,過于自信,或者說自以爲是的認爲天下沒人能拿他怎麽着。
劉铮拱了拱手道:“包大哥之名江湖人五有不稱贊的,劉某這心裏也是佩服的緊,若非場合不對,否則劉某定然要與包大哥好好喝上一杯的!”
包天青哈哈一笑道:“有甚的不對,喝酒還分什麽場合,想喝就喝!”話音落下,包天青從腰上摘下一個酒葫蘆,擰開塞子,咚咚咚,往嘴裏倒了好幾口。
“啊哈!痛快!要不要來一口!”包天青對着劉铮搖了搖葫蘆。
劉铮一下子笑了起來,這包天青當真是有意思的緊!
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劉铮手向前一伸,包天青也是微微有些詫異,不過這一抹詫異立刻便被欣賞取代了,哈哈大笑一聲,把酒葫蘆抛向了劉铮,劉铮也學着包天青的樣子,咚咚咚,往嘴裏倒了好幾口。
“呼!!!”劉铮拼命的壓制住了要咳嗽的**,一抹嘴道:“爽!!!”
“劉某一猜便知以包大哥的性子,喝的酒必然是神仙醉,這天下若有人能懂此酒,也就是包大哥這樣的人物了!”
說完這話劉铮又往嘴裏倒了幾口,這才把葫蘆抛了回去,包天青伸手接住酒葫蘆,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劉铮,半晌之後忽然擡手把葫蘆裏的酒一飲而盡。
“今日,我老包算交你這個朋友,不過朋友歸朋友,正事歸正事,我老包還是要殺你,不過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等你死了,我便厚葬了你!”
劉铮點了點頭沒說話,轉而看向了那十幾個黑衣人,來回的掃了一遍,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個身影,心中失望的同時也有些慶幸,慶幸她沒在這裏,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他。
“既然咱們叙舊也叙舊過了,結交也結交過了,是不是該把剩下的事兒做完?”
劉铮話音一落,白鴻儒、包天青以及十幾個黑衣人皆是心中一凜,紛紛把兵器亮了出來,并且擺出了防禦的姿勢,别看劉铮近在眼前,想要殺他卻不容易,因爲他身前站着兩個宗師級的高手,蔣明達以及魏博元。
白鴻儒眼見劉铮要動手,咬了咬牙道:“好侄子,我知道咱們今天是不死不休了,在動手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何他們都安然無事?”
話音落下,白鴻儒伸手指了指從西院出來的那一群手中舉着火把的士卒。
劉铮好笑的點了點頭道:“既然白叔你問了,那做侄子的自然要讓你做個明白鬼!”
說完這話,劉铮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瓷瓶,從瓷瓶中倒出一粒拇指大的藥丸,順手向着白鴻儒一抛。
白鴻儒一擡手便接住了這粒黑色的藥丸,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頓時苦笑道:“原來如此!能否告訴我,這藥丸乃是何人所制?”
劉铮笑了笑道:“白叔,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太多了嗎?”
話音落下,劉铮一揮手,站在牆上以及站在屋頂上的人,頓時擡起了手中的諸葛連弩。
“殺,一個都不要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