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當劉铮聽到卧龍山莊的時候,腦子裏立刻就浮現出了護龍山莊幾個字,當時他的吐槽是,歪日,這是演電視劇呢?怎麽不來個鐵膽神侯朱無視?
哦對了,還有吐槽那個公子悠,這個可比朱無視牛掰,你大明的侯爺,人家是大齊帝國的王爺,人家祖宗比你家祖宗強多了!
公子悠,還真有姓公子的啊?對了還有那個公子天青,居然真的是個男人,你長的如此漂亮叫天下女人情何以堪?就你這樣的擱在後世裏絕對是個網紅,一大堆網友追在你屁股後面喊,長得這麽漂亮的果然隻能是藍孩子。
不行槽點太多了,都不知道該怎麽吐槽了!
劉铮他這便在吐槽别人,别人雖然沒在吐槽他,但是談話的中心都在他身上。
這别人指的就是公子天青、葉天南以及白鴻儒!
在南城外不遠的運河邊上,那座簡單卻又精巧異常的園子裏,公子天青、葉天南、白鴻儒三人坐在涼亭中,侍女用屏風擋住了風口,擺了四盞燈,并用銅鏡将光反射照在涼亭的中央,夜晚裏的小小涼亭成了一片明亮的小天地。
涼亭中央的石桌上,擺放着幾碟精緻的菜肴,别緻的酒壺被一隻纖細的手捂住,緩緩的将其中的沒酒倒入了兩個杯子中。
“白叔、葉老,請!”
白鴻儒和葉天南端起酒杯前說了一聲謝過公子,這才端起酒來一飲而盡,此時侍女們已經都撤到了遠處,這一片小天地裏就剩下了他們三個人,正當是談話的好時候。
“白叔,你說那人真的是劉铮?”
白鴻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确實是他,就算不通過确切的消息來源知曉,我也能知曉一定是他!”
公子天青一下子來了興趣,輕笑着看着白鴻儒道:“哦?白叔是用什麽方法知曉的?”
白鴻儒哈哈一笑道:“其實沒什麽,在青州見到劉铮時,老夫略施手段,讓他吃了一個小虧,以他的聰明才智,還有我師兄以及師弟傳授的經驗,再次見到老夫時,必然有所防備,你看今日見到他時,他用濕潤的綢布掩住了口鼻,他的手下亦是如此,這就是他防着老夫的法子!”
說到這裏白鴻儒微微一笑道:“雖然沒什麽用,不過也聊勝于無不是?還有這世上,老夫出過手卻還活的好好的人不多,更别說年紀輕輕的唯有劉铮一人而已!”
公子天青聽白鴻儒這麽一說,頓感無趣,噘着嘴道:“我還以爲多有趣,一點都不好玩!”
如此的女兒姿态,如此嬌憨的摸樣,配上這禍國殃民的臉隻要眼睛不瞎都會被公子天青吸引,可白鴻儒和葉天南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仿若不視事物的瞎子一般。
葉天南這時候接了一句道:“以鴻儒的手段,确實可以以此做憑據!”
白鴻儒笑着一拱手道:“鴻儒謝過葉老執言!”
葉天南也哈哈一笑道:“天青自小頑劣,還忘鴻儒莫要見怪!”
“葉老!”公子天青小女兒嬌媚姿态又一次盡顯無疑。
白鴻儒再一次拱了拱手道:“怎會,公子大才,鴻儒自愧不如!”
葉天南擺了擺手道:“好了,莫要再互相吹捧了,咱們還是先談要事!”
說完此話,葉天南緊跟着就道:“既然他就是劉铮,那麽劉寇府上那個所謂的公子铮就是劉铮無疑了!”
話音落下,公子天青就哼了一聲道:“一個連姓都要盜竊别人的家夥,我看本事也有限的緊,能打下三府之地,多半是僥幸!”
“天青,莫要胡鬧!”葉天南白眉一皺,臉上威嚴之氣盡顯,他和公子天青之間一點都不似主仆關系,仿若長輩與稚子。
公子天青沒說話,默默的把頭别到了一邊。
白鴻儒見此微微一笑道:“公子,莫要小看了這劉铮,能讓一二位英雄豪傑心甘情願歸其靡下,就已是很了不起了,更何況歸其靡下者有十數甚至數十位之多!”
“此人的本事還不止這些,其練兵之法也相當厲害,一幫泥腿子兩三月間就能變成一直強兵,從此處可窺一斑!”
“若說盡失如此,這劉铮頂多也就能算做一位不可多得的良将或者帥才,可劉铮還一手逆天的本領,那就是養民之術!”
“青州府原來是什麽樣子,想必公子一定知曉,可如今的青州府什麽樣子,公子一定想象不出,此時的青州府,當真是繁華之地,雖不比京師、蘇杭,可遠比有小江南之稱的臨清要繁華富裕的多!街傷行人如織,百姓富庶,甚至人人**鹽,這臨清精鹽價值幾何?紋銀五兩,這還是降過價之後的,沒降價之前須得紋銀八兩!不僅如此,劉铮在青州分封官員,這官員完全不同于朝廷,卻遠比朝廷要效率的多,在青州有句話,叫做事不過三,非是我等理解之意,而是事不可三日不決!若你有事找到官府,官府三日内沒有給你解決問題,那麽上官就會來找他麻煩!此時的青州,可以說,民心、軍心、臣心皆屬于劉铮!”
“這青州府到了劉铮手裏才多久,滿打滿算也才十個月,如此看來,這劉铮就不僅僅是良将、帥才了,而是當屬枭雄,謀天下之枭雄!”
白鴻儒話音落下,葉天南臉上表情甚是嚴肅,而公子天青也從不屑轉爲了好奇和驚訝。
“若如此,那劉铮絕對不可留!”半晌之後葉天南忽然說了如此的一句話。
公子天青微微有些吃驚,不過他沒有說什麽,隻是擰眉深思起來,而白鴻儒則是輕輕一笑。
“葉老,劉铮是不可留,但是不是現在!”
白鴻儒話音落下,葉天南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少主不怕養虎爲患嗎?”
“哈哈!”白鴻儒哈哈一笑道:“劉铮确實是虎,可若隻有一隻虎,那自然不能如此,可如今有兩隻虎,隻需待的兩虎相争便可!”
“兩虎相争?”葉天南輕輕一笑道:“可老夫聽聞之前劉铮已受招安,且被皇上冊封爲征遠将軍,不日将要南下征讨播州楊應龍!”
老狐狸!!!白鴻儒在心中暗罵了一句,便假笑着道:“葉老,您說笑了,劉铮乃枭雄也,如何會受朝廷招安,那隻是他的拖延之計!”
葉天南也假似不明,問道:“拖延之計?劉铮爲何要拖延,如今朝廷大軍深陷朝鮮泥潭,正是劉铮全取之時,爲何要拖延?”
爲何要拖延?你這老狐狸會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難道我白鴻儒看不出來?當真我是傻子?
白鴻儒罵雖歸罵,可也是無奈的很,他身份雖然神秘,可那也分對什麽人,對朝廷對劉铮這些霧裏觀花的人,他的身份自然是神秘的,可對葉老這種洞若觀火、活的比别人久的久的老賊來說,簡直就像潔白的絲綢上的一大滴墨汁,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葉老,你我都是明白人,咱們就不必繞圈子了,白某此番前來臨清,是帶着誠意來的,少主和公子處境相同,就算少主目前情況稍微好些,可也是寄人籬下,所以……”
不等白鴻儒把話講完,這邊葉天南便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鴻儒,你的來意,老夫心裏清楚,還是先說說你的誠意吧!”
雖然他白鴻儒與葉天南乃是第一次見面,且交談不過半天多的時間,還沒談什麽實質性的東西,但是他已經明白,他平生最驕傲的智商方面完全不是這個老賊的對手,老而不死是爲賊,這老東西活的太久了,太世故了,言語交鋒中可顧左右而言他,亦可直來直去,轉換太過自如,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不過知道歸知道,他心裏還是不想就此承認技不如人,所以白鴻儒略微沉吟了一番,再次開了口。
“既然如此,那白某便說一說少主的誠意!”
葉天南說完此話又道了一句施禮了,然後便把石桌上的酒食全部挪到了涼亭一邊的座椅上,然後變戲法一般伸手從身後取出了一份交疊起來的地圖,在石桌上展開。
伸手一點徐州道:“少主願出兵一萬,再送公子甲胄兵刃一萬件,助公子輕取徐州做安身之地!”
葉天南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公子天青眼睛也眯了起來,臉上嗔怒嬌媚的神态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慎重非常的慎重。
“如今徐州有皇上爲了劉铮南征準備的糧秣二十萬石,軍饷八十餘萬兩白銀,若公子得了青州,以公子之才,隻需半年時日便可将此地經營成鐵桶!”
“徐州北有劉铮抵擋朝廷,又有運河聯通江南富庶之地,起兵順運河南下,可依次取淮安、揚州、應天、蘇、松、杭,東吳之地已大半入了公子之手,最後兵進南京之時,便是公子複國之日!”
公子天青那雙妖媚的眸子突然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