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樓上李潤兒和劉铮倆人相對無言,說實話劉铮這會兒挺尴尬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畢竟之前‘告白’失敗,被發了一張朋友卡。
李潤兒望向劉铮的目光裏不經意間就會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随之又會以極快的速度掩去,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好在劉铮一直低着頭,也沒有發現她眼神中的變化。
過了好半天劉铮才打破了這份沉默,撓着頭道:“那什麽,我是真不知道會讓你受這份罪,不然我是真不會讓你來臨清的,畢竟女孩子家家的做不來這些抛頭露面的事兒,還會招惹閑話!”
“當然,我沒别的意思,我隻是,恩,那個,那個啥,覺得女人應該自強一些,對吧,什麽狗屁的女人應該依附男人活着,那都是瞎扯淡,武則天不也是女人嗎?不一樣當了皇帝?要我說,女人能頂半邊天,呵呵,所以我就這個意思!”
不知道爲啥,一見了李潤兒,劉铮的智商就會急速的下降,甚至說話都混亂的沒有任何條理性,完全是不過腦子的往外亂蹦詞兒。
李潤兒輕輕一歎道:“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
“呵呵!”劉铮傻笑了起來。
見劉铮這幅樣子,李潤兒再次歎了一口氣道:“我也知道你的心思,可爹爹畢竟才去了不久,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好,好,多久都行,呵呵!”劉铮搓了搓手道:“那啥,那我就不打擾了,我還有點事兒要忙,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電話是什麽?”李潤兒奇怪的看着劉铮。
劉铮臉色一僵,随之尴尬的道:“沒啥,沒啥,哈哈,今天天氣不錯,我先走了!”
話音一落劉铮就急乎乎的跑了,一邊跑還一邊擦汗,心中同時也在罵自己,劉铮啊劉铮,你他娘的能不能争點氣,别一見了人家就跟丢了魂一樣行不,這他娘的都把電話扯出來了,人家知道你電話号碼啊?這會兒有電話啊?你怎麽不叫人給你發微信呢?
在一幹侍衛驚詫的目光中從迎客樓上跑下來的劉铮,急慌慌的對這侍衛們一揮手,然後便頭也不回的倉皇而去。
劉铮跑的太快,下樓的時候也沒注意到在一側喝茶的劉寇和蔣明達,劉寇看着劉铮兔子一般惶惶而去,驚的瞪大了眼睛,轉頭不解的看向蔣明達。
“二爺,主公這是怎麽了?”
蔣明達嘿嘿一笑道:“唉,年輕人啊!”
劉寇這眼裏更迷茫了,蔣明達起身拍了拍劉寇的肩膀道:“放心沒事兒,你先跟上去看看,我稍後就回去!”
劉寇點了點頭便提勁追劉铮去了,等人走的遠了,蔣明達這才信步上了二樓,見李潤兒正坐在窗邊看着遠處的江面。
聽到動靜李潤兒這才轉過頭來,見是蔣明達,便起身福了一福:“潤兒見過舅舅!簪花上茶!”
藏在裏屋的丫鬟簪花應了一聲便去準備茶水了,一時間這二樓上就隻剩下了蔣明達和李潤兒。
蔣明達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李潤兒道:“我雖不是劉铮的親舅舅,可也和親的差不多,他母親乃是我義父唯一的女兒,也是我的小師妹,小師妹去的早,劉铮他爹又是個粗人,沒把劉铮教出個好來,可再怎麽樣,他也是我蔣明達的外甥!”
“我蔣明達雖然不是什麽大人物,可在江湖上也頗有些名聲,劉铮他爹雖隻是個捕快,可家底也豐厚的很,更何況劉铮如今的地位更不是一般人敢比的!”
“我打聽過了,你們李家在青州算是大戶人家,祖籍蘇州府,在蘇州府李家也算是中上之家,算起來兩家也是門大戶對!”
“本該這些事兒是劉铮他母親出面,可無奈小師妹去的早,劉铮他爹又是個粗人不懂這些,隻好我這當舅舅的出面來說說這事兒!”
“按說這事兒得和你父母談,可你父母遭遇不幸,家中隻剩下你一個了,所以我想問問你,你對劉铮有沒有那方面的意思,若有,我便親往蘇州李家提親,若無就不要再吊着劉铮了,你應該明白他是做大事的人,不能把精力放在這些小事兒上!”
李潤兒沒有接話,而是把目光落在了窗外不遠的江面上,一艘艘貨船順着運河而下,船上還不時的響起幾聲呼喝聲。
過了不知多會兒功夫,李潤兒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過頭看向蔣明達,從第一眼看到蔣明達起,她就明白蔣明達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闖蕩江湖幾十載,已經練出了一雙火眼金睛,看人看事一眼便可知曉。
“我沒有吊着他,我心裏也很亂!”
蔣明達知道李潤兒說的是實話,不過他卻不想再讓倆人就這麽拖下去了,必須要快刀斬亂麻,行就行,不行拉倒。
“我明白,可你也要明白一點,劉铮如今的處境不适合兒女情長,他面前還有很多很多的事兒等着他去解決,所以我需要一個準信!”
李潤兒咬着嘴唇想了許久,才輕輕的擡起頭,看着蔣明達道:“我希望舅舅能再給潤兒一些時間,不需要太久!”
蔣明達也知道,不能崔的太過了,便點了點頭起身道:“行,莫要辜負了劉铮!我先走了,不用送了!”
蔣明達走了,李潤兒再次陷入了沉默當中……
……
馬堂今兒一醒了,右眼皮就一直跳,跳的他這心有些亂惶惶的,這眼看就要吃晌午飯了,眼皮子還在跳。
正在他想着要不要去找個和尚道士算一卦的時候,一個手下急慌慌的跑到了身前。
“大人,不好了出事兒了,少爺被劉寇抓了!”
“什麽,京兒被劉寇抓了,劉寇好大的膽子,我說今兒我這眼皮子怎麽直跳呢,原來是劉寇在搗鬼!”
知道是劉寇搗鬼以後,馬堂心中的不安反倒沒了,一臉沉穩的坐在了座位上,平靜的看着來報的手下道:“劉寇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抓咱家兒子,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來報這人立刻便道:“今兒早晨少爺出門的時候,跟屬下要了幾十号人,說是要幫着沈鯉沈大人的二兒子沈耀去搶親,到了地兒不久劉寇就帶着人去了,不過據我手下的人說,領頭不是劉寇而是一個年輕人,叫什麽公子铮,抓少爺就是這公子铮下的命令!”
“公子铮?什麽時候臨清又出了這麽一号人物?”
“額,屬下不知!”
“哼,咱家也沒指望你們,隻要你們不給咱家惹事兒,咱家就高興的很!”馬堂翹着蘭花指白了一眼手下之人,繼續道:“這劉寇綁了咱家京兒,就沒留下個什麽話?”
這手下一聽這話才忽然想起來什麽,急忙道:“屬下該死,屬下居然忘了劉寇要給大人傳的話,那劉寇說,隻給大人三天的時間考慮,若還想要兒子就親自去劉府一趟,若不想要這兒子了,他們就幫大人,當大人……”說到這裏這屬下不敢說下去了。
馬堂也明白,後面肯定不是什麽好話,重重的哼了一聲道:“劉寇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咱家不理他,他當咱家怕了他,一個小小的江湖草莽,也敢威脅咱家,來人啊,去給我點起兵馬,咱家這就去會一會那什麽公子铮!”
“大人!”這屬下似乎又想到了什麽急忙道:“大人,還是小心爲妙,聽手下說,那人似乎是京裏來的官兒!”
“恩?京裏來的官?”馬堂這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想了一會兒忽然道:“你說京兒是給沈耀幫忙,那沈耀如何了?也被這什麽公子铮給抓了?”
這屬下搖了搖頭道:“沒有,那什麽公子铮知道沈耀是歸德公的兒子後,說了幾句就把他放了,隻抓了少爺!”
馬堂臉上已經陰雲密布了:“這是拿咱家當軟柿子捏啊,京官,京官有甚的了不起,咱家還是皇上跟前的人,咱家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京官就敢跟咱家作對!”
“來人,去給我把巡檢司的人都叫上,咱家今兒就去會一會那什麽狗屁的京官!”
……
劉铮自回到劉寇的府上,便一直在懊惱自己,懊惱自己的表現,當真是十足的蠢蛋,天底下就沒自己這麽蠢的了,你說你造反都敢,跟喜歡的女人說個話都說不利索,這也忒丢大老爺們的臉了。
他這邊正懊惱呢,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陣的喧嚣聲,沒等他叫人來問,便見胡漢三急乎乎的跑過來了。
“主公,馬堂帶着人來了,巡檢司的兵丁把咱們圍了,少說有**百人!”
劉铮眼睛微微一眯,臉上神色立刻就變了,從一個糾結的小男生變成了手握三府之地的造反頭子。
眼睛裏冒着絲絲的寒光,輕輕的哼了一聲道:“走,咱們去會會馬堂這沒卵子的,看看他到底張了個什麽模樣!”
胡漢三嘿嘿一樂道:“還能什麽模樣,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
兩人疾步來到前院,便見到了一臉戒備的劉寇,劉铮對着劉寇點了點頭,劉寇明白了劉铮的意思,急忙招呼了幾個人領着劉铮往前門走。
一來到前門,便從敞開的大門處看到了外面密密麻麻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