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說到天亮,其實之前劉铮一回到劉府,也和他爹以及魏老爺子、蔣明達嘀咕上了。
“爹,老爺子,舅舅,這李廷機的到來,朝廷的意思咱們也都明白了,就算皇上要打咱們,朝廷的人也不同意,皇上也沒折,必然要等到朝鮮之事平定了再朝咱們下手!”
“可根據我的估計,朝廷在朝鮮和遼東用兵,至少要等到明年這個時候了,咱們至少還有一年的時間來做準備,一年的時間,足夠我做很多事情了!”
劉承宗點了點頭沒說話,魏博元也沒開口,隻有蔣明達思量了一番後開口道:“不可小看了朝廷,朝廷的軍隊雖說已經糜爛了,多數不堪大用,可還是有相當一部分可用之人的,比如李成梁父子幾人,在江湖中也多有威名,比如大将劉綎,乃武狀元出身,未入朝做官之前,在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之人,一把大刀在手讓無數豪傑飲恨!”
劉铮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這些人确實都是牛叉級的人物,李成梁以及他的兒子李如松哥幾個就不說了,大家都小的,晚明第一武将劉綎也沒什麽好說的,誰不曉得大刀劉。
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這會兒馬上就升成副總兵接着就轉到江南的戚繼光的侄子戚金,此人借戚繼光之勢在軍中很有威望,還有号稱臂力過千斤的駱千斤駱尚志,此人不僅武藝高強,練兵也很有一套,他把戚繼光的練兵之法傳授給了朝鮮軍隊,并打造了很多當時看來很厲害的兵器,這些都在武藝圖譜通志中有記載。
這些人都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主,想抗住這麽多牛叉級人物的進攻,不是一般的難。
不過劉铮對自己也很有信心,首先就是技術上優勢,不論是将領還是士卒所用兵器皆優于朝廷軍隊很多,其次是士兵的質量比他們都強,最後一點是,民心必在他這一邊。
“我不小看他們,可我也不懼怕他們,畢竟咱們也有不少的優勢,這些咱們就先不說了,主要說一說,咱們怎麽從朝廷那裏要點好處!”
蔣明達哈哈笑了起來:“你啊你,當真是個小滑頭,朝廷如此對你,你還不滿足,還想着要好處,當心惹的皇上急了眼,不管朝鮮死活,派大軍來對付你!”
劉铮也笑了起來道:“舅舅放心,我這心裏有數,絕對不會讓咱們的皇上急了眼的!”
在當這會兒劉承宗忽然插話道:“那行,既你心中有數,你就看着辦吧,我們這些人都是老頭子了,沒你那麽能折騰,這天也不早了,魏老爺子這身子也沒好利索,咱們改日在談!”
劉承宗發話了,大家都就散了,他們也确實相信劉铮有分寸,頭腦也足以應付當前的形式。
劉铮送走了魏老爺子和舅舅蔣明達,便轉身回自己小院休息,畢竟明天還有一場‘龍争虎鬥’,所以他便沒打算回大營休息,這一來一回也是很折騰人的。
剛到了後院,就發現小丫鬟如玉正舉着燈籠俏生生的望着自己,小丫頭這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中帶着幾分羞怯,看的劉铮的這心微微一動。
“少爺,婢子就知道您今兒晚上要在家裏歇息!”
“小丫頭片子,滿激靈的嗎?”
兩人說着話就到了劉铮的屋裏,不過小丫頭卻沒走,而是俏生生的看着他,眸子裏閃爍着的狡黠的光芒問道:“少爺,婢子聽說您從博興帶回來一個女人,她就是少爺将來的夫人嗎?”
劉铮看着小丫頭的眼睛,一下子就明白了小丫頭心中所想,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小丫頭片子,我還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麽,她啊不是你未來的少奶奶,不過你也别整天想些亂七八糟的,早晚你都會進少爺的門!”
如玉心裏一甜,随之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羞怯道:“少爺,今晚要婢子伺候您嗎?”
劉铮這心猛的一蕩,說實話他已經很久不知肉味了,也可以說他從重生到現在就沒吃過肉。
仔細的打量了小丫頭一番,劉铮這心裏就跟長了毛一樣,不知不覺間小丫頭的身條張開了,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小丫頭了,胸前的小白兔也開始鼓起來了,撐的那衣衫有了很明顯的弧度。
劉铮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道:“如玉,少爺我問你,你今年也有十七歲了吧!”
如玉羞怯的點了點頭,劉铮立刻化身成了禽獸,一夜春風吹開萬樹梨花……
李廷機和王家賓說了一宿,劉铮運動了大半宿,第二天雙方會面的時候,均都頂着深深的黑眼圈。
劉铮還算好些,畢竟年輕,可李廷機畢竟上了歲數了,沒幾年就蹬腿了,這一宿下來,真的是身心俱疲。
“老大人,不若咱們休息一天,明日再做商談!”既然應下了皇帝封的官職,既然打算争取一段和平時間,那麽劉铮就把姿态放低了很多,稱呼上也從李大人變成了老大人。
李廷機擺了擺手道:“不礙事,皇上的差使要緊!”
劉铮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來人,給老大人上杯參茶!”
李廷機一拱手道:“謝劉将軍體諒!”
衙役們很快就給上了一杯參茶,上好的參茶,這參茶是能飛羽的,因爲能飛羽工作太辛苦,劉铮給他整了點這個提神用,衙役聽劉铮要參茶,衙門裏可沒這個,立刻跑去找能飛羽,能飛羽便把自己的參茶貢獻出來了。
今天的會面,能飛羽是沒有參與的資格的,但是他卻早早的就在值班房裏等候着了,這次的會面談出的結果,不僅會關系到他的前程,還關系到他的身家性命。
王家賓回到後衙以後也沒有睡,而是硬撐着坐在書房裏等待着雙方會談的結果。
劉铮讓親衛把大堂前後左右圍了個嚴實,甚至房頂上都站了七八個人,等李廷機一杯參茶喝完,劉铮也跟着開口了。
“老大人,您的來意我知道,首先我要說清楚,我并不是甯王之後,甯王之後另有其人,這人是我哥哥,他叫劉洽,真名叫朱常洽,而我爹是甯王的家将之後,甯王的後人到底活着幾位我不曉得,但是我知道楊應龍已經本另外一個少主架空了,那麽少主就是甯王之後。”
李廷機眼睛微微眯了眯,不過卻沒有開口,隻沉默的捋着胡須。
劉铮知道他說出口的話李廷機不可能信,但是說和不說有很大的區别的,說了就能給皇帝心裏留下個種子,不說他自己就得全抗了。
“我今兒跟李大人您透個底,我劉铮之所以造反也是被逼無奈,今年春裏山東鬧了蝗災,青州尤爲嚴重,收成不足往年的三成,若不是今秋裏的高粱收成不錯,恐怕到不了冬裏這青州就遍地是死人了!”
“今年入冬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雪,已經有不少的百姓房屋垮塌,加之今年百姓收成不足以熬過寒冬,已經有了不少的流民,王家賓奏請赈災,可一月的時間都沒得到朝廷的回信,就在王家賓準備再次奏請朝廷赈災的時候,第二場大雪來了,這場雪下的很大很大,一夜之間垮塌的民房不計其數,沒幾天這青州府城周邊就聚集了上萬的流民!”
“我知道,朝廷也有朝廷的難處,可再難也總能拿出點糧食來意思意思吧?但凡有朝廷赈災的消息傳下來,都不至于鬧成民變,可等到這青州府周邊災民快接近十萬的時候,朝廷的消息依舊沒來!”
“這時候我也沒辦法了,若我不造反,那麽我也不會活下來,餓急了的流民不僅會把青州毀了,說不定還會把我也煮了吃了!”
李廷機根本就沒法接話,隻好沉默不語,劉铮說完這話也住了嘴,這知府衙門的大堂裏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中。
過了好久劉铮才再次開口道:“老大人,我爲什麽沒有殺王家賓,爲什麽連貪墨了那麽多糧食的餘正和錢遊都沒殺,因爲我想留一線希望,一線生的希望!”
這次李廷機終于能接上話了,點了點頭道:“劉将軍,若不是朝廷看到這些,若不是皇上明白你的心思,這會兒來的就不是老夫了!”
劉铮假模假樣的站起身朝着北面拱了拱手道:“感謝陛下聖恩!”說完這話劉铮轉過身看着李廷機道:“老大人,我今兒給您交個底,我劉铮不是不知進退的人,若皇上、若朝廷中的諸位老大人,能放我劉铮一馬,我劉铮願做先鋒幫皇上讨伐楊應龍!”
李廷機的眼睛一下子等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