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睡不着,任何人就算是被普通的賊惦記了都會睡不安穩,更何況惦記劉铮的這個‘賊’還是有後台的,而且他的後台非常強大,他叫六扇門。
革命别說成功了特麽的才邁出去一步,他就要身死道消了,這讓他真的很想罵娘,而且他也不知道他再死了還能不能穿越,所以他很惜命,奈何他身邊唯一能保他命的魏老爺子并不能二十四小時護着他,畢竟人需要吃喝拉撒睡,萬一六扇門的那些人趁着魏老爺子去個茅房的功夫來宰他,那他就悲催了。
除了魏老爺子本身之外,就隻能像魏老爺子那樣說的出門帶一大群保镖,這一群保镖不是十個二十個,而是一百兩百這樣。
就算這一兩百也不一定能防住人家,雖說六扇門這些高手們不能像關二爺那樣萬軍叢中取上将首級,可人家那些高手真要拿出渾身解數往自己身邊突,指望自己身邊那些隻練了一年隊列和體能的家夥們,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劉铮越想心裏越害怕,萬一今兒晚上就要來取自己狗命咋整?算了,還是去魏老爺子那對付一宿吧!起身抱着被子出了大帳厚着臉皮進了魏老爺子的帳篷……
天剛一放亮,劉铮就急急忙忙找來了一堆心腹,讓他們跟着魏小七去臨淄,監視這家夥的一舉一動,吩咐完了便帶着魏老爺子騎着馬急急的奔着青州左衛大營而去。
該是時候好好的訓練訓練這幫孫子的陣戰之法了,最起碼懂的這個了,在保護自己的時候能強一些。
……
如今的青州左衛已今非昔比,偌大的演武場上數百士卒在進行着各種各樣的訓練,在訓練場旁邊或蹲或站着好兩三百人,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人中還有一些胳膊腿或者腦袋纏着紗布。
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原青州左衛那三百還活着的老兵,領頭的那人叫潘飛躍,正是當日頂撞劉铮的那個大胡子,此時他正蹲在地上看着不遠處一群扛着木頭跑步的士卒嘬牙花子。
他身邊的一個老兵看着看着就啐了一口道:“嘿,這幫孫子,翻來覆去的就是這些,不是扛着木頭樁子跑,就是在那些木頭樁子上玩兒雜耍,光練這些有屁的用,力氣大有什麽了不起,老子一刀砍過去他都不知道老子要砍哪兒!呸,就憑這些還想三個月放翻咱們,做他娘的美夢去吧!”
這人一說完,另外一個立刻接上了道:“就是,不練刀、不練槍、不練陣法,空練出一身蠻力有屁用,之前咱們十幾人組成一陣就能殺了他們這些傻蛋找不着北,就這樣,别說給他們三月了,就是給他們三年照樣打不過咱們!”
“嘿嘿,都說兵熊熊一個将熊熊一窩,這當将的蠢,這當兵的能不蠢嗎?”
“哈哈……”
潘飛躍聽着身邊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劉铮和劉铮的兵損成了天下第一蠢,可潘飛躍卻沒開口說一句話,他和身邊這些不一樣,雖說都是老兵,可他已經四十多歲了,十六就跟随戚總兵四處征戰,打過的仗大大小小也有幾十場了,所以他的眼睛比較毒,腦子也比别人活泛。
他看着出了劉铮讓這些士卒排着隊練走路背後隐藏着的用意,就倆字,協同。
軍隊作戰不是靠着士卒悍勇,而是靠着士卒對陣戰之法的運用,陣戰之法最講究什麽,最講究士卒之間的協同,曆朝曆代哪一個名将不是把他軍隊訓練的如臂指使?
當一群悍不畏死的蠻力莽夫遇到一群進退有據且陣戰之法娴熟的士卒,勝利的一方必然是後者,這是戰争的鐵律。
他知道,如若劉铮讓這些人學習三個月的陣戰之法,那麽到時候自己這些人就不僅僅是被他們放翻了,而是被他們一刀一刀剁死,一刀一刀剁零碎了。
想着想着老兵油子潘飛躍後脖頸上漸漸冒出了汗珠……
劉铮和魏博元進了左衛大營,便一同下了馬,順着路往演武場走,一邊走劉铮一邊對魏博元道:“老爺子,現在也是時候好好練練我那些兵了,他們什麽樣,您也心裏有數了,我的将什麽樣您也曉得,現在的局面到了需要您大力支持的時候了,隻要讓這幫小崽子們學會陣戰之法,那便是一支堂堂正正之師了,如果讓那幾個憨貨學會兵法,也算是些良将!”
“嘿,教你那些兵學陣法很簡單,可教那幫憨貨學兵法,你還是繞了老頭子我吧!”
劉铮也是歎氣,魏老爺子說的很對,這幫憨貨你教他們學兵法簡直跟殺了他們沒啥區别,可要不學兵法,如何領兵?
“最起碼也得教會他們看地圖,學會紮營的基本要求以及簡單的一些的兵法!”
“唉,老頭子我試試看吧,不過你也别對那幫憨貨抱什麽希望!”
“恩!”劉铮點了點頭帶着魏老爺子繼續往演武場走,一邊走一邊想着如何能讓那些将領們心甘情願的學習兵法,走着走着劉铮腦子裏忽然想到了自己城外那個大帳中的沙盤,随之便想到了後世頗爲流行的沙盤遊戲,頓時有了主意。
“老爺子,我這有法子能讓那些憨貨們求着您教他們兵法了!”
魏老爺子看着面帶得意笑容的劉铮,奇怪的問道:“什麽法子?”
劉铮嘿嘿了兩聲道:“老爺子您還記得我大帳中那個沙盤不!”
“恩!”魏老爺子點了點頭道:“那東西确實不錯,地形地貌一目了然,确實是個好東西,不過制作起來卻費事的緊!”
“費事兒不要緊,咱這有的是能工巧匠,魏老爺子還記得墨家村那些人不,咱們歇馬莊的徐老匠人跟我說,這些人都厲害着呢!”
倆人說着說着就到了演武場,蹲在地上的潘飛躍一眼就看到了劉铮,他目光緊緊的盯着劉铮,看着劉铮有說有笑的跟那個年紀比較大的男人走到了一隊正在排隊走路的士卒旁邊,然後便看到那年紀大的男人對着這隊士卒講着什麽,講了好一會兒,忽然那年紀大的男人便拉着那些健壯的士卒開始站位置。
僅僅看了幾眼,潘飛躍就猛的站了起來,不顧衆人驚訝的目光向着劉铮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劉铮這會兒正看着魏老爺子給這一隊士卒傳授陣法站位,猛的見一身影擋在了眼前,劉铮眼睛一眯,這才看清來人是誰。
“哦?”松垮垮站着的劉铮邪邪的笑着道:“這不是潘‘将軍’嗎?”
聽到劉铮話裏的将軍二字,潘飛躍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努力平複了下情緒,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劉铮,我們也要訓練!”
“你們也要訓練?”劉铮有些驚訝的看着潘飛躍道:“你們想要訓練什麽?”
潘飛躍伸手一指不遠處那些走隊列、玩兒單雙杠、扛着木頭跑遠的人道:“他們訓練的,我們都要練,如果你不敢讓我們練,害怕我們練了,讓你的人更丢臉,那我也沒話說!”
很簡單的激将,可劉铮精吃着激将,而且還大吃特吃,他很早就想把這些人弄進自己陣營了,新兵連軍訓最重要的不是讓新兵有協同作戰的能力,而是把他們融合成一個集體,讓他們從農民轉變成一個士兵,讓他們腦子裏有集體意識,簡而言之或者說的龌龊點就是洗腦。
劉铮心裏高興,臉卻闆了起來道:“怕,怕個球,你不是想練嗎?好,明天就開始練,我親自訓練你們,毫無保留的教給你們,不過我有言在先,到時候堅持不下來的,不聽我指揮的,别怪我不客氣!”
潘飛躍被劉铮激了一下頓時如炸了毛般道:“劉铮你别看不起我們,我告訴你,我們屍山血海都這麽下來了,小小的訓練我們會堅持不下來,忒小看我們了!說好了,明天就開始,你親自來訓練我們,别私藏就行!”
說完這話潘飛躍一轉身走了,等潘飛躍走的遠點了,魏博元這才皺着眉頭道:“賢侄,你把給咱們士卒訓練的方法教給他們,你不怕到時候……”
魏博元沒說完,但是劉铮卻明白魏老爺子的意思,嘿笑着道:“我會怕他們?你看看咱們這些兵,已經把這集體意識、團隊協作刻進骨頭裏了,就算讓他們那些老油子練三月又如何,不是我看不起他們,他們的油也都刻進骨頭裏了,想讓他們改了那毛病,别說三個月了,五個月都難!”
劉铮雖然嘴上這麽說,可心裏卻不這樣想,後世裏的這套新兵連訓練方法,别說你他媽是老油子,你就是個油桶,油缸,三月也能把你練成一個正兒八經的兵!
不過他不在意,他想要的就是這結果,而且他也想拿這些老兵來當磨刀石,于是便對着身邊的這一隊士卒道:“剛才的話,你們都聽到了,我問你們,你們怕他們學你們的操練之法嗎?”
“不怕!”十幾人轟然的回答讓魏老爺子的眼神微微一閃,他知道這些人确如他們所說的那樣,眼中沒有半點懼意,反而隐隐有些興奮。
這邊一喊完不怕,遠處老兵那一堆人就跟炸了鍋一樣的嚷嚷起來了,隐隐的劉铮還聽到了一些‘怕他鳥’‘讓他見識見識老子們的本事’之類的話。
劉铮嘴角向上高高的翹了起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