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博元覺得尤博達丢人,劉铮卻覺得尤博達這直腸子的人挺不錯的,笑呵呵的解釋道:“築城當然不能用這麽小的磚,這磚看着确實喜慶,是用來給災民蓋房子用的!”
“啊?蓋房子用的?是不是咱莊子上那種房子?啊,那麽好的房子給那些流民住?”說到這裏尤博達一伸大拇指道:“劉莊主,仁義啊,那啥,劉莊主,能不能也給額用這紅磚頭蓋兩間房子?”
話音一落,劉铮身後諸江湖、綠林的好漢都哈哈大笑起來,尤博達不覺自己說錯了什麽,還扯着脖子吼:“笑甚,有甚滴可笑!”
這會兒魏博元真的有把這憨貨找個坑埋了的心思了,太特娘的丢人了。
劉铮沒在意笑了笑便擺手道:“衆位哥哥莫笑,其實我打算在這青州城外主幹道上蓋些買賣鋪子,咱們自己人做些賺錢的生意,這些鋪子我想拿出來分給衆位哥哥以做家貼!”
“當然,這并不是衆位哥哥的俸祿,俸祿另算!”
話音落下,劉铮身後這二十幾個人都是一愣,魏博元趕在他人開口前道:“賢侄,不可,我等聚在賢侄帳下,并不是爲了那黃白之物!”
劉铮轉過身看着身後衆人道:“我知衆位哥哥心意,但是事業是事業,将來如何我不知道,可最起碼現在我是不能虧了衆位哥哥的,莊子中有不少哥哥已有家室,我們不能自己享樂而忘了在家中的家人不是?所以,魏老爺子你也不必在說什麽,衆位哥哥也不必推辭!”
這些江湖、綠林中的漢子,有哪個不是把義字擺在頭頂的,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劉铮如此對待他們,他們還有什麽可說的,互相看了幾眼,全都單膝跪下道:“主公在上,受我等一拜!”
大腿根有點抽抽,劉铮又想到了劉備那大耳賊,急忙擺了擺手道:“衆位哥哥快快請起!如此要折煞我了!魏老爺子,你怎麽也這樣,你這不是折我的壽嗎?”
“主公當的我等一拜!”魏博元說完這話,還是順着劉铮的話起了身,他起來了身後的這些人也都站了起來。
衆人起身後,劉铮便對衆人道:“咱們去前面看看!”
領着衆人一邊走一邊詢問身邊的周雲:“大哥,如今眼看就要入三九天了,雖說沒下雪,可這西北風也刮的緊,災民中可有人凍死?”
周雲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每日都有,不過好在不多!”
劉铮也跟着歎氣道:“準備還是不足啊,隻有四百多頂帳篷,卻有上萬災民,這樣,讓我們的士卒将所有帳篷讓出來,所有帳篷優先給婦幼老弱住,精壯的漢子先委屈委屈,夜間篝火生的旺些,從這些精壯的漢子中挑選出人來專門守夜看守篝火,我們也多派巡夜的兵丁,不要讓篝火滅了,同時也注意防止走水!”
周雲一抱拳道:“我這就去安排!”
劉铮一拉周雲的胳膊道:“大哥,不急,現在時辰還早,等下午的時候在做安排也不遲!我們先去前面看看房子地基打的怎麽樣了!”
現在這北城門外面真的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啊,像極了一個忙碌的大工地,測量土地尺寸的就有兩三百人,挖地基的人更是多的數不過來。
最靠近城牆的一批房子不足百米,距護城河更近約五十米左右,城頭上的人和這蓋房子的人都能互相看清對方相貌。
劉铮帶着人來到這最近的一批宅基地,城頭上的人一下子就看到他了。
錢遊這幾日的心情可謂是糟糕之極,他一是擔心糧食沒了,二是擔心這夥人真的攻城了自己小命不保,可謂每日都活在煎熬中,這會兒忽然看見城外有個熟人頓時指着劉铮道:“你們看,那可是劉承宗的兒子劉铮?”
錢遊身邊的那人他的狗腿子史俊達,史俊達定了定神仔細看了看道:“确實是劉铮,他怎麽會跟那些賊匪站在一起?”
禮房的典史是餘正的人,這會兒餘正雖然沒來,可他還是天天都來看,這會兒聽史俊達疑惑發問,便道:“會不會是被賊匪給綁了?”
史俊達又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不會,你看,那些人好似對他很恭敬,難道,難道他投了賊匪?”
話音一落,錢遊臉色猛的一沉,對身邊巡檢司的兵丁道:“你們去,把劉承宗給我叫來!”
城頭上發生的事兒,劉铮不曉得,這會兒他正在跟那些工匠說着話:“說實話,冬天不适合打地基!”
尤博達不懂這個,可他就是愛插嘴,劉铮一說完他就接口道:“有甚的不合适,一幫大老爺們,還怕土凍了挖不動怎滴?”
他這大嗓門一吼,配合他那張黑李逵的臉,吓的劉铮身邊那幾個匠人往後退了好幾步,劉铮都被這貨氣笑了,伸手點了點他道:“魏老爺子說的對,你當真是個憨貨,咱們北方,有很多地方是粘性黃土,冬天上了凍,看着地面很結實,其實到了來年開春,土地一化凍,這地就變軟了,到那時候打好的地基也會變軟,房子就會有沉降,沉降的厲害的,房子甚至會塌了!所以我才說這冬天不适合打地基!”
尤博達尴尬的撓了撓頭道:“哦,是這麽會事兒啊!”
魏老爺子黑着臉道:“知道了,還不給人家道歉!”
挨了魏老爺子批評,尤博達也沒往心裏去,他就是一根直腸子的憨貨,當下就對着那幾個匠人一抱拳道:“那啥,額錯咧,額給你們道歉咧!”
那幾個匠人趕忙擺手道:“沒事兒,沒事兒,将軍是大人物,不懂的這些也是正常!”
說完這話,領頭的那個匠人又對着劉铮拱了拱手道:“小老兒不及莊主多已!”
這老匠人姓徐,是歇馬莊子上的人,劉铮莊子上的房子都是這徐姓老人蓋的,劉铮也回了一禮道:“徐老伯不必自貶,俗話說術業有專攻,我這隻是懂些皮毛罷了!”
說完這話之後又道:“徐老伯,我雖說要快造,可也不能應付公事,我曉得冬天打地基的難處,跟大家夥好好說說,這些房子将來都是要給他們住的,所以多出些力,把地基夯實了,想必也沒有多大問題!”
徐老匠人躬身施了一禮道:“小老兒在這裏替大夥謝過莊主了,莊主當真是活菩薩,莊主放心,小老兒都跟大夥說過了,大夥心裏都熱乎着呢,都感激莊主,都是下了死力氣的!”
劉铮點了點頭,這一禮他受下了,受的心安理得,随之又道:“如果有什麽難處就跟我說,我盡量幫你們解決!”
徐老匠人擺了擺手道:“沒什麽難處,隻要磚窯那邊跟的上,小老兒這邊保證出不了岔子!”
說完這話徐老匠人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莊主,小老兒有個不情之請!”
“哦?”劉铮疑惑的看着徐老頭道:“徐老伯有話盡管說!”
“是這樣的,這,這房子蓋好了,能不能給小老兒留一套,小老兒出錢買,您看,行,行不!”
劉铮愣怔了一下随之道:“我當什麽事兒了,不用買,給你留一套就是了!”
一聽劉铮的話,徐老匠人趕忙謝道:“謝過莊主,說實話,這房子蓋好後,比咱們莊子裏的宅子好的太多了,若不是明年我家那小小子要成親,小老兒也,也不會……”
“哈哈,這有什麽,徐老伯放心,既是兒子成親用的房子,自然得選個好的,到時候我親自給那小子選一套,就當我随禮了!”
辭别了徐老匠人,劉铮又帶着衆人沿着路向北走,一邊走身邊的衆人不時的問出一些問題,尤其是魏老爺子不理解劉铮爲何把重點都放在了北門。
劉铮想了想便道:“這青州府城,南面出城不遠就是泰沂山脈,出了東城門不遠就是濰縣縣城,再往東大點的城也就萊州府、登州府所以沒什麽利潤可圖,往西離着不遠就是臨淄縣城,再往西走約四百裏是濟南府,濟南府西邊大運河,按說應該把重心放到西城門外,可出了西城門不過三四裏路就是淄河,想要過河就的順着河流往北走約十五裏路,那裏才有橋能過去,所以這東西南北四座城門隻有北城門最合适!”
“而且大家都沒發現貫通山(防和諧)東東西的官道就在青州城北面嗎?還有進京的官道,也是順着這裏一路向北途徑德州府、河間府、保定府最後到達京師嗎?”
劉铮嘴上這麽說,可他心裏卻不這麽想,他把他自己真實的心思全都隐了下來。
可雖說劉铮沒說實話,可衆人聽了都點了點頭認可了他的說法,尤其是聽到劉铮說過河的那橋時候,一個個的臉上都表現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劉铮笑了笑繼續道:“衆位哥哥不必往心裏去,以前咱們是江湖豪傑、綠林好漢,不曾注意這些沒什麽,不過如今咱們都是一軍之将了,作爲一個合格的将領,不僅要能識圖、看圖,甚至還要能繪圖,大軍每到一地最重要的就是測繪修正現有的地圖,還要将當地的地形地貌繪于紙上,以供我軍中将帥、謀士使用!”
“我本打算過些時日請魏老爺子教授衆位哥哥兵法,到時萬望衆位哥哥多多用心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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