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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秋燕自然是和聶新宇一組,等其他人一走開,就笑着說:“我們先去泰平旅社,盤頭鄉的幾個鄉幹部在那。閱讀 ..”
聶新宇覺得這樣也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重新上車,還是吳秋燕駕車。
“你不是想去盤頭鄉嗎?”吳秋燕對着聶新宇嫣然一笑,“這次是個機會,你可以先和這幾個鄉幹部接觸接觸。”
聶新宇這才明白吳秋燕把自己拉過來的用心所在,心下也禁不住一陣感動。
“姐,你對我真好。”聶新宇禁不住脫口而出。
“你這才知道啊。”吳秋燕給了聶新宇一個非常妩媚的白眼,“你以爲姐是在拉你當壯丁啊。”
泰平旅社離省政府也就不到十分鍾的車程,聶新宇一看,就知道這是一間中檔旅社。
在泰平旅社的一個房間裏,聶新宇見到盤頭鄉過來的幾個鄉幹部。
一看這幾個鄉幹部身上的穿着,聶新宇還真有幾分辛酸。
這幾個鄉幹部身上穿的衣服,隻怕全部加起來還沒有聶新宇腳上的那雙皮鞋貴!
每個鄉幹部身上都是穿着一件市場上非常廉價的夾克外套,甚至有一個鄉幹部還穿着鄉裏土制的棉襖,看起來很像一個農民。
一葉落而知秋。
見這幾個鄉幹部這個光景,聶新宇估摸着盤頭鄉的經濟狀況隻怕比他預想中的還要糟糕。
吳秋燕看起來和這幾個鄉幹部都很熟悉,笑着給聶新宇介紹:“李書記,劉鄉長,王主任,羅主任。”
聶新宇自然知道,這些所謂的書記鄉長之類的稱呼,其實都是副職。這幾個鄉幹部聶新宇不認識,可盤頭鄉的書記和鄉長他還是認識的。
還不等吳秋燕介紹聶新宇,那個身穿一套廉價西裝還打着領帶的李書記就笑着說:“聶科鼎鼎大名,我們都認識。”
“是啊,聶科的文章我們都拜讀過,那文采可是頂呱呱的。”劉鄉長也附和着,來了個井上添花。
其他兩個主人也都附和着。
在官場上,花花架子人人台,沒有人願意落在别人後面。
“還沒找到常軍民吧。”一陣寒暄下來,吳秋燕就直接進入了主題。
“沒看到那家夥。”李書記搖了搖頭,“不過,我們的人一直在省信訪中心附近看着,隻要他一出現,就會通知我們。”
“大家辛苦了。”吳秋燕笑了笑,“不過,這事情沒有辦完之前,大家還不能休息。我這次來省城之前,縣委莫書記和縣政府幾位縣長都特意囑咐過,一定不能出亂子,要把常軍民母子兩安全帶回水口縣。”
“我看這一次逮住了常軍民,幹脆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好了。”李書記咬了咬牙,“鄉裏工作那麽多,哪裏可能時時盯住這個家夥?這一次還把縣裏的領導都驚動了,也讓吳主任您受累了,真是豈有此理。”
一聽這話,聶新宇的神色冷了下來。
聶新宇心裏很清楚,這個姓李的書記說的根本不是玩笑話。在水口縣,因爲縣委書記莫曉輝執政風格過于強硬,還真的有把好幾個上訪釘子戶送去精神病院的曆史!
不過,有吳秋燕這個領導在場,而聶新宇這次來副縣長黃書光也隻是讓他不要亂來,并沒有什麽具體指示,聶新宇也不好随意表态,隻能保持沉默。
吳秋燕皺了皺眉頭,表情明顯有些不快:“這事情過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人找到。”
頓了頓,吳秋燕接着說道:“我們縣信訪辦這次來了兩台車七個人,分成三個組,其他兩個組已經在重點排查省信訪中心附近的小旅社了。大家也都出去找找吧,再辛苦辛苦。”
“吳主任,這就是大海撈針啊,省城這麽大,誰知道常軍民這個家夥躲在哪裏啊。”劉鄉長就哭着臉說,“我們這些人上午就來了,到了現在還沒有吃中飯呢。”
聶新宇知道,這個劉鄉長明顯是睜着眼睛說瞎話。要說他們幾個現在還沒有吃晚飯有可能,可要說連中飯都還沒有吃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我們也沒有吃晚飯啊。”吳秋燕的俏臉一下子闆了起來,“各位領導,我說話直啊,要是真的出了事情,最先挨闆子的還是諸位。”
說着,吳秋燕理也不理他們,對聶新宇說:“我們走。”
“吳主任别生氣。”李書記趕緊打圓場,“您都親自來了,我們哪敢說辛苦。走,一起去找常軍民那家夥去。”
吳秋燕鼻子裏發出一聲嬌哼,卻是沒有理會。
聶新宇倒是無所謂,他還不一定能去盤頭鄉任職呢,瞎操什麽心?
這個時候,找到常軍民比什麽都重要。
從泰平旅社出來後,聶新宇就陪着吳秋燕一家家小旅社去打聽。
“燕姐,你認識常軍民嗎?”聶新宇禁不住問了一句。
吳秋燕搖了搖頭:“不是很熟悉,但見了面一定能夠認出來。那家夥一看起來就是十足的黴相,一身都是很邋遢。”
說着,吳秋燕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厭惡的表情。
對吳秋燕的這個表情,聶新宇倒是有幾分理解。可憐之人必然有可恨之處,常軍民上訪多年,肯定沒少給吳秋燕惹麻煩。
“找到常軍民之後不會真的把他送去精神病院吧?”想了想,聶新宇又試探着問了一句。
“那種缺德的事情我是不會幹。”吳秋燕瞥了聶新宇一眼,“姐雖然不是個好人,卻也有自己的底線。”
“嗯。”聶新宇點了點頭,“違法的事情咱不能幹,這個風險我們也冒不起。”
“可有些人就敢幹。”吳秋燕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恨恨地說道。
聶新宇禁不住笑了起來:“燕姐,你該不會指草日大吧?”
“草日大?”吳秋燕禁不住愣了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撲哧笑出聲來,挽住了聶新宇的胳膊,在他耳朵邊吐氣如蘭,“你好壞。”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聶新宇嘿嘿一笑。
“這話要是傳到邱縣長耳朵中,隻怕會把他心愛的茶杯都給摔碎。”吳秋燕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鼓脹而波濤洶湧的胸部在聶新宇的手臂上擦來擦去,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要不是在大街上,聶新宇還真有可能把身邊這個妖娆而膽敢引誘自己的女人就地正法。
不過,吳秋燕的聰明聶新宇也很是佩服,同時也有些感動。
在官場上,下屬背後說領導壞話特别是給領導編外号的人基本上都死的很快。吳秋燕開這句玩笑未嘗不是在向聶新宇表明她絕對不會說出去,因爲她也戲谑了縣委書記莫曉輝。
“莫”字分開來就是“草日大”,吳秋燕隻是花了幾秒鍾的時候就把聶新宇偶爾妙得的靈感給猜了出來,智商還真的不低!常務副縣長邱碧全的妻子姓莫,嶽父莫偉華以前當過衡耒行署專員,膝下無子隻有三個女兒,邱碧全爲了讨讨老丈人歡心,讓自己的兒子姓了莫,這一直在水口縣被傳爲笑話!
“燕姐,你别總引誘我,我的免疫能力可不強,當心槍走火。”聶新宇瞥了一眼吳秋燕飽滿的胸部,嘿嘿一笑。
“死樣。”吳秋燕抛了個媚眼給聶新宇,卻是把胸部挺得更加高了。
兩個人一連進了五家小旅社,都沒有從旅社的登記薄上找到常軍民這個名字。
“累死我了,這還真是大海撈針,隻能是碰運氣。”或許是真的累了,吳秋燕現在幾乎是半邊嬌軀全部吊在了聶新宇的胳膊上面。
聶新宇沒有辦法,隻好伸出一隻手去,攬住了她的細腰。
還真别說,這手感不錯,一攬住,聶新宇倒是舍不得松手了。
聶新宇卻不曾注意到,吳秋燕的眼神裏掠過一絲陰謀得逞的得色。
擡腕看了看手表,已經快半夜十一點了,聶新宇歎了一口氣:“再走一家小旅社,如果還找不到人,我們就去泰平旅社和他們彙合吧,這也不是個事情。”
“嗯。”吳秋燕柔柔應了一聲,“好弟弟,姐姐實在是走不動了,都聽你的。”
“姐,要不要我抱你走?”聶新宇就半開玩笑說。
“好啊。”吳秋燕卻是兩眼放光,随即又搖了搖頭,“姐很胖的,你背不動。再說,你也累了一個晚上了。”
聶新宇當然也隻是口頭說一說而已,在這個大街上背着一個女人走路,要是被熟人給碰到了,那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
聶新宇和吳秋燕并肩走進了一家招牌爲“春風旅社”的小旅社,才一進門,就有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很是暴露的女人迎了上來,可很快就看見了聶新宇身邊的吳秋燕,悻悻離開了。
“雞婆。”吳秋燕輕輕呸了一聲。
聶新宇唯有搖頭苦笑,吳秋燕什麽都好,可在縣府辦混了這麽多年,仍舊口無遮攔心裏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有時候說話根本就不經過大腦的思維就脫口而出。
吳秋燕對這家小旅社似乎頗爲厭惡,拉着聶新宇轉身就走。
聶新宇卻是突然停住了,因爲他的耳朵一直很尖!
“老闆娘,樓上203的那個老太太好像不行了。”聶新宇清晰聽到剛才從他身邊走過的那個穿着很暴露的女人走到櫃台前,告訴裏面的一個女人。
“趕緊找人把他們弄出去,兩個人一共才給了十塊錢,要是死在我們旅社裏,那可真晦氣。”一個尖銳的女人聲音響了起來。
吳秋燕有些疑惑地看了聶新宇一眼,開玩笑說:“是不是看上了剛才那個女人?”
聶新宇沒有理會這個玩笑,卻是問了句:“剛才那個女人說樓上203有個老太太快不行了,該不會是常軍民的母親吧。”
這下,吳秋燕也來了精神,甚至把挽住聶新宇的手也抽了出來,說:“走,看看去。”
聶新宇卻是拉住了吳秋燕,低聲說:“這家店隻怕有些問題,我們先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