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請夫人盡快趕到尋隐峰去吧。”說着話忍冬将一塊令牌遞給了她:“這個是通往尋隐峰去的通關令牌。”
唐韻慢悠悠接了過去,便又聽到忍冬一字一句說道。
“無論夫人以前是什麽人,如今您已經是我們主上的夫人。您的身份主上早已經昭告了天下,再也容不得反悔了。夫妻本屬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還請夫人多多思量,莫要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你放心。”唐韻将令牌塞在了懷裏:“該做什麽我清楚着呢。我唐韻從來就不是個肯叫自己吃虧的人。”
忍冬唇角一掀,朝着她做了個請的手勢:“那麽夫人就盡快去吧。”
眼看着女子纖細的身軀越去越遠,報夏才皺着眉開了口。
“你怎麽能同夫人說這個?”
“你們莫要小瞧了這位夫人。”忍冬淡淡說道:“若她肯真心實意的幫助主上,一定會成爲極大的助力。”
“我早就覺得夫人相當厲害呢。”迎秋說道:“能叫咱們主上心心念念娶了來的,滿天下可就這麽一個。”
“你胡說什麽?”報夏低聲呵斥着:“夫人是第一次上山。怎麽就能叫主上心心念念的要娶了?”
“你别不信。”迎秋說道:“那一次主上叫我将他的東西送到西山去。等我進屋的時候正瞧見他在做畫,畫上的女子就是夫人。”
報夏眨了眨眼睛:“這麽說,莫非主上早就認得夫人了麽?”
忍冬則皺了眉頭:“這種話莫要再說了,萬不可叫夫人聽到。”
那一頭唐韻走的飛快,一路暢通無阻到了尋隐峰。
才一從仙鶴的身上下來她便狠狠皺了眉頭。尋隐峰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上次來時,尋隐峰瞧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山峰。雖然山清水秀卻也很是普通,而天機台上的五行陣卻異常的吸引人。
而如今的尋隐峰居然已經被一片素白的冰雪給覆蓋着了。天幕如同灌了鉛低垂着,幾乎一伸手就能觸碰到那低沉昏暗的天幕。眼看着便似有一場大的暴風雪要來臨。
唐韻皺了皺眉,明顯感覺出四下裏有一股不同于真氣的巨大的氣息在各處亂撞。那一股氣息叫她莫名的覺得熟悉,好似在曾經的南越感受到。在滅了天女閣以後就消失不見了。
那個氣息叫做靈力。
“風無止?”她低喝了一聲,一吸氣纖細的身軀拔地而起,朝着天機台去了。
“什麽人!”
天機台上傳來一聲斷喝,卻并不似上次一般立刻就有人朝着她發動攻擊。這麽一來,唐韻也将天機台上的情景給瞧了個清清楚楚。
天機台也不似上次一般的幹淨整潔,上頭同樣鋪滿了厚厚的積雪。那五顆原本高懸在半空中的珠子,這會子卻叫五位神女各舉了一枚。眼看着她們在将自己的内力不斷朝着珠子裏面灌注了進去。
而那叫她覺得異常熟悉的靈力,就是從珠子上不斷散發了出去,朝着小塔正中的寶劍彙集了過去。再從寶劍中散向了四面八方。
而風無止此刻正站在那高塔的頂端,雙手高舉着。也如神女一般,将自己的内息一分分輸入到寶劍之中。
她剛才喊那一聲,自然叫所有人都瞧見了她。但是如今一個個都在緊要關頭,哪裏能有人理會她呢?
唐韻瞧了一會,驟然間縱身而起。悄無聲息來到風無止身後,毫不猶豫将自己一隻手掌貼在了他的背心。
“你要幹什麽?”神女們一個個瞪着眼,恨不能将唐韻碎屍萬段。
“管得着麽?”唐韻不在意的瞟了她們一眼,如今你們一個個都忙活着呢。小心幹你們的活就是了,哪裏有那麽多的廢話。
風無止起先眸色一緊,極快的卻釋然了。
眼看着四下裏紛亂的靈氣亂流,正有條不紊一絲絲進入到了寶劍之中。低垂着的天幕顫了一顫,竟然緩緩的升高了。
無風無這才長長舒了口氣,緩緩收回了手掌。反手抓住唐韻的手腕,帶着她一同躍下了高塔。
“多謝。”他說。
“你的侍女說,我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幫你不過是在幫我自己。”
風無止皺了皺眉,覺得她這話說的刺心,卻找不出半個字來反駁。
“這是怎麽回事?”唐韻一雙清眸朝着四下裏飛快掃過。
“有人……想要攻擊護山法陣。”風無止立刻就沉下了臉,這事情叫他非常不痛快。
“不會吧。”唐韻咂了咂嘴:“居然有人能找到九天神域麽?”
她當初在大雪山轉悠了那麽久,連半點九天神域的影子都沒有瞧見。如今看來,是風無止利用到了護山法陣将九天神域給隐藏了起來。
便如鳳吟将錦陽給藏在了戈壁荒漠之後。不過是風無止的手段更高明一些罷了。
“這個人……。”風無止面色越發陰沉了幾分:“應該一早就藏在了九天神域。”
“有證據麽?”唐韻眨了眨眼睛。
九天神域可是傳說中的鐵闆一塊。通過她連日來的觀察,神域弟子對風無止衷心耿耿。怎麽可能做出攻擊法陣的事情出來?
“如今在山上的,可并不是隻有我神域弟子。”
唐韻吸了口氣:“你是在懷疑我?”
“現在不了。”風無止并沒有否認,這麽說等于是在承認當初的确在懷疑唐韻。
“如果不是我……。”唐韻眸色一閃:“山上還住着一個厲害的人。”
“你且等着,我去會會他。”
說着話她站起身就走。
萬雷峰是唐韻在九天十二峰中最不喜歡的一座山峰,沒有之一。
但如今卻不得不再次來到此處。
盯着漫山遍野的空曠荒涼,和随時能劈下來的閃電,她深深吸了口氣。
這個地方真不是人住的。要說段家主因此心生不滿,攻擊九天神域護山法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一次到達萬雷峰,唐韻發現萬雷峰的雷鳴似乎越發的密集了。
“你來了。”唐韻才一踏上萬雷峰的地面,關澤秋便迎了上來:“我們家主讓我在這裏等你。”
“他知道我要來?”唐韻眨了眨眼睛。
“走吧。”關澤秋略略低了低頭,引着她超前走去。
“唐韻 ,你不要再做對我們家主不利的事情了。若是你這麽讨厭他的話,請你理他遠一些。莫要再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内。”
盡管萬雷峰上雷聲陣陣,卻還是不影響唐韻将關澤秋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你這話說的有意思。”唐韻唇角一掀,略帶着嘲諷:“是他總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好麽?我可沒有請他來給我療傷。”
關澤秋咬了咬牙:“希望你能知道你在做些什麽。”
“咦,我怎麽瞧着你對段家主的關心比對容時還要厲害。莫非,容時就是段家主麽?”
關澤秋面色一僵:“沒有這麽回事。”
“容時是段太後的親生子,憑他的地位能當上段家主合情合理合法。若是……。”
她緩緩摩挲着自己的下颚:“若是皇上和大将軍齊齊跑到了九天神域來,你說這會子的南越,是不是非常的不堪一擊。”
“你……。”關澤秋眸色一冷:“你可以試試,但我相信你一定會後悔。”
他不再說話了,腳下的步子也走的飛快。同這個女人說話,一向極其挑戰人的忍耐力,他怎麽就忘記了呢?同她說這麽多做什麽?
“我們家主就在裏面,你自己進去吧。”關澤秋朝着一處低矮的院落指了指,扭頭就走。
唐韻瞧他走的飛快,不由撇了撇嘴。她是個鬼麽?居然能怕成了這個樣子?
話說,南越的大将軍,天下聞名的不敗戰神,這麽懼怕她一個小女子。不覺得可笑麽?
莫非她方才瞧見了一個假的關澤秋?
這麽想着,她便伸手推開了房門。
萬雷峰極其的昏暗,屋裏面點着燈。将那簡陋的房屋和陳設給照的清清楚楚。
金色面具的男子,如今正斜倚在床榻上翻着手中半卷書,如玉長指在燈火之下異常的晶瑩。
唐韻瞧的撇了撇嘴,在屋裏還戴面具?這人該不會是連睡覺都不肯摘吧。
“段家主真是好興緻呢。”她微笑着說道:“都這會子了,還有心思看書?”
“日正當空,如今正是看書的好時候。”段家主對她話語中的諷刺半點不以爲意。
“你是來感謝我的麽?”段家主緩緩放下手中的書卷:“我接受了。”
唐韻:“……。”
這個話題展開的是不是有點略尴尬?這麽時刻提醒人家我對你有恩,你可莫要忘記了。這樣真的沒好麽?果真是帶着面具的人,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你可以走了。”段家主再度低下了頭。
“不急。”唐韻微笑着:“上次對付夜帝王的時候,你我勢均力敵不分上下。後來遇到些突發狀況結束了戰鬥。今日剛好可以再切磋。”
段家主嘴皮微動:“沒興趣。”
“你不需要有興趣,我有就行。”
說着話,唐韻五指成勾,運足了力道朝着段家主胸口拍了過去。
啪一聲悶響,這一掌叫她拍個個結結實實。之後眼看着那人便悶哼了一聲,噴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