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
唐韻用力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說的都是真的:“韻兒還沒有活夠,才不會給您下催,情,藥。所以,能這麽做的人,一定不是我。這麽做,立刻就能暴漏了她的身份。”
樂正容休眼睛眨也不眨瞧着她,這算是解釋?明知道小狐狸就是在胡扯,他偏偏就喜歡看她這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樣子。
于是,他緩緩松開了手。将豐潤的一張唇瓣貼在了她耳垂上:“若是你哪一日惹的爲師不痛快,爲師便叫你直接死在床上。”
唐韻打了個哆嗦,這話說的是多麽的不要臉啊。
若是換做從前,她隻當樂正容休是精,蟲上了腦。可是如今她卻知道,這妥妥的就是一句威脅。樂正容休是真能叫她直接死在床上。
“哦呵呵呵,那哪能呢。”女子的身軀立刻柔軟了下來,乖順的依偎在男子身旁:“韻兒永遠都是師父的貼心小棉襖。”
唐韻小小的惡寒了一下,她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啊。這麽惡心的話真是說的越來越順口,半點都不覺得違和。
樂正容休拿着鼻子淡淡哼了一聲,顯然覺得小狐狸這話說的很順心。
“師父。”唐韻眨着眼睛慢悠悠說道:“其實韻兒是真好奇,你到底是用什麽法子叫蕭芷晴開口将宗政鑰給招了出來呢?”
聽見那人的名字樂正容休又皺了皺眉:“也不是什麽困難的法子,既然她那麽喜歡催,情,藥。爲師便叫人也給她灌一些就是了。”
唐韻默了一下,居然用的是這種法子麽?
“紫染的東西一貫與旁人造出來的玩意不一樣。”他緩緩勾了唇角,半點不掩飾自己對于紫染的滿意。
“她造出來的催,情,藥藥力驚人,但潛伏的時間卻相當長。所以,爲師給她灌了下去之前已經先當着她的面給一隻母狗也灌了下去。之後,就叫她陪着那一隻母狗,叫她親眼瞧瞧接下來會發生的好事。”
唐韻:“……。”
這真是個又惡毒又不要臉的主意,她居然要命的喜歡。
就像有些人不懼怕死亡,但懼怕的卻是等待死亡的那個瞬間。蕭芷晴明知道自己被人灌了藥,再叫她親眼看着給灌了藥之後的下場。哪裏能夠不怕?
隻怕當時給吓的夠嗆了吧,分分鍾便能将祖宗十八代給說了出來。
“師父可是答應她說了之後就給她解藥?”唐韻眨了眨眼:“您總這麽欺騙人家真的好麽?”
“爲師可沒有騙她。”樂正容休單手托腮不在意地說道:“太子殿下可不就是她最好的解藥?”
唐韻:“……。”
好吧,樂正容休的腦洞不能用一般人的标準去衡量。從某種意義上說,他說的也沒錯呢。
“韻兒隻是想不通,蕭芷晴花了那麽大的力氣才當上了太子妃。她怎麽就甘心情願打算來爬了師父的床呢?”
樂正容休鳳眸一眯:“大約是長信宮那邊又想出了什麽損人不利己的招數出來了。”
唐韻搖了搖頭,說不通啊說不通。皇後若是能舍棄蕭王府,蕭芷晴怎麽可能成了太子妃?
她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于是腦中便有靈光一閃。好多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
“師父,韻兒以爲。昨日之事大約隻是蕭芷晴和宗政鑰兩個人私下的交易。”
樂正容休眯了眼:“怎麽說?”
唐韻卻先慢悠悠歎了口氣:“蕭芷晴她是真的深深愛慕着師父你呢。”
樂正容休立刻就皺了眉:“你胡說什麽。”
唐韻呵呵笑道:“師父大約不知道吧,韻兒上次回蕭王府的時候。她可是口口聲聲在我面前稱呼你爲樂正哥哥的呢。樂正哥哥,啧啧。”
唐韻咂了咂嘴:“一聽就很有故事。”
樂正容休臉漸漸黑了:“本尊對她果真還是太溫和了些。”
“師父這麽說就沒意思了。”唐韻斜睨着他說道:“她可是口口聲聲說當初在雲山書院的時候,多虧了你的照顧。才叫她的日子過的不那麽艱難呢。”
樂正容休抿唇不語。
唐韻繼續說道:“師父可别跟我說不記得了。”
樂正容休卻點了點頭:“的确不記得了。”
唐韻:“……。”
突然有點同情蕭芷晴。
她一顆心都系在了樂正容休身上,爲了他甚至抛棄了自己太子妃的身份。名聲,地位,臉面什麽都不要了。結果,到了人家口中卻隻有一句不記得了。
隻怕這句話比樂正容休将她給扔上了宗政鑰的床榻,更叫她心碎吧。
“小東西爲什麽一直追問那個女人的事情?”樂正容休的唇瓣貼着她的耳根吻了上去,惹得身下的女子一身戰栗。
“你可是在吃醋?”
唐韻心中一顫,她是在吃醋麽?
“不過。”男人将溫熱的氣息吹進女子耳朵裏頭:“爲師很開心。”
唐韻掙了掙身子:“師父,别鬧。”
“韻兒,韻兒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男人并沒有停止自己肆虐的大掌,唐韻的呼吸都紊亂了起來。隻能強撐着将話給說完。
“蕭芷晴……能弄出那麽大的動靜來,您就不覺得她有些問題麽?”
樂正容休手指一頓,酒色的瞳仁便緩緩眯了起來。
“先是将您給調入宮中,之後堵了街道。而那院牆突然倒塌的時候,恰好是魂部前後不接的當口。牆塌了下來,隻隔開了我的轎子。還有之後那一隻撼天雷,再到小院之中的刺客。一步步環環相扣,布局何其的精妙。時機更是算的精準半分不差。”
她吸了口氣:“憑着一個王府千金能布出這樣大的局來麽?”
“她不是一個人,她身後還有一個宗政鑰。”
唐韻搖了搖頭:“小院裏頭的人,并不是宮裏頭的。”
她緩緩擡起了頭:“我總覺得那些人的行事手法瞧上去很是眼熟,就像……。”
“就像幾年之前,我第一次上陽泉山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伏擊。他們行事的手法極其相似。”
樂正容休聽她這麽說,方才緩緩歎了口氣出來:“那批刺客是從南越來的。”
“……恩?”唐韻愣了。 這麽說起來,樂正容休早已經知道了麽?難怪聽自己說起來這事情的時候,他一點都不着急。
“南越這些年從來沒有放棄過往北齊派細作這個打算。數年之前,在背後将陽泉蕭家與宗政鑰拉在一起的就是南越的細作。”
“……不會吧。”唐韻眨了眨眼:“宗政鑰到底是北齊的太子。”
當朝太子,即便想要私下裏培植些什麽勢力,也犯不着與别國勾結。說難聽了不就是在叛國麽?
樂正容休冷笑:“所以說,他蠢!”
樂正容休身子微微動了一動,叫自己坐的更舒服了一些。
“爲了能與本尊抗衡,宗政鑰私下裏網羅人手建了不少的别院将那些人分散開了養着。打量着這樣便能逃過了本尊的耳目,可笑!”
網羅人手網羅的成了敵人的據點,唐韻覺得宗政鑰這個智商也是醉醉的。
“陽泉山那事之後,南越的人叫爲師清理了不少。之所以留着一些,不過是想看看他們還有什麽打算。沒想到這些人膽子越發大了,居然還搭上了蕭芷晴。”
唐韻沉吟着說道:“這麽說起來,南越的野心可真真是不小呢。”
樂正容休的眼中卻勾起了一絲嘲諷:“不過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本尊對他們還是太溫和了些。”
“師父是打算要徹底将這些人給清理了麽?”
“爲師到底也是南越人,叫爲師清理了這些人着實……爲難呐。”
唐韻覺得自己給噎着了,您能說點别的麽?您什麽時候對南越有過感情?若不是真的了解你,我差點就信了。
“所以。”樂正容休緩慢而優雅地說道:“爲師便将這人情送給定國公了。”
唐韻:“……。”
好吧,修行了千年的老狐狸果真不能用普通人的心思來衡量。感情他是打算借着定國公的手去料理那些人。
隻怕定國公隻知道那些人是蕭芷晴的,卻并不知道實際上與宗政鑰也有關系。而他一貫也是個心狠手辣的。那麽,叫他那麽折騰下來,宗政鑰也會元氣大傷的吧。
“師父。”唐韻慢悠悠說道:“你這麽做,就不怕北齊亂起來?”
樂正容休隻淡淡一笑:“有什麽法子,本尊的小狐狸就要到南越去了。不給大家都找點事情做,怎麽能走的安心呢?”
唐韻眨了眨眼,這麽說又怪她咯。
“睡吧。”樂正容休将唐韻摟在了懷裏:“爲師累了。”
“師父。”唐韻乖順的俯在他的懷裏:“韻兒說到底也算是安然無恙,土魂他們意思一下是不是也就行了。”
樂正容休半眯了眼眸沒有出聲。
“韻兒去南越的時候,需要很多人手呢。”
“明日一早,去領人吧。”
男子豐潤的唇畔一開一合,慢悠悠地說着。似乎倦極,不願再開口。
唐韻笑眯眯說着:“謝謝師父。”
“師父。”唐韻下午歇了好大一會,此刻并沒有困意,睜着眼睛盯着眼前絕豔無雙的男子。聲音卻是輕柔而低緩的。
“師父,我……三日之後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