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
身後,傳來喬治與陳思的聲音,這樣不受控制的井晨風太少見了,而陳思卻知道,隻有一個人能讓他失控,變得不冷靜、無法克制,那就是桑幽幽。
可是,這裏并沒有她,難道喬治的預言要實現了?
不會吧……
陳思在心裏叫苦不疊,總裁真的會看上那個叫賈如的女人?那也太……沒法形容啊!
見井晨風朝舞台走去,喬治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笑意,然後小眼神飄到了陳思的身上,他抱着肩膀的樣子好不得意!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井晨風的身上,台上的末末和賈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算人在動,心也快緊張得停止跳動了。
他居然朝舞台走來了,他想做什麽?他看上了誰?他會不會直接把誰帶回家?
原本還裝出一副陶醉于琴聲中的賈如,此時真的無法淡定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他的身上,以爲他會朝自己走來,她的臉上帶着明亮的微笑,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他,就等着他向她伸出手,牽着她走下舞台……
可惜,她錯了,此刻的失望讓她恨不得舞台立刻塌掉,因爲,他走向了末末。
末末的舞蹈再也無法跳下去了,接下來的動作是什麽,她也全都忘到了九霄雲外,隻因爲,井晨風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一手握着剛管,怔怔地看着已經走到眼前的井晨風,大腦一片空白。
此時,隻見他的目光始終盯着她頸上的戒指,終是擡起手,一把将那枚鑽戒扯了下來。
末末驚呼一聲,那戒指不是她的,怎麽辦?再說這戒指怎麽惹到他了?他爲什麽這麽粗魯地扯掉它?
人群開始搔動起來,所有人都伸着脖子想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就連喬治和陳思也有些看不懂了,最高興的人莫過于愛上的老闆,井晨風來過幾次,可是隻有這一次效果最轟動,看來今晚的演奏會是沒錯的,與愛上這麽不和諧的大提琴也變得靠譜了。
“你、你……”
末末看着井晨風,有些不知所措。
他将戒指拿在手裏,這顆鑽石的形狀、戒圈的大小,都是那麽的熟悉,最讓人瘋狂的是,這戒指的裏面刻着的那行字:ine!
他的心仿佛碎裂了開來,“你是我的”,這戒指是他專門爲她定做的,這行字,是他專門爲她所刻,這枚戒指,他怎麽會不認得?
他将戒指握在手裏,下一秒,他的眸變得火熱起來,這隻黑貓,會是她?
理智告訴他,這明明不可能,如果她見到他,恐怕會立馬逃掉,怎麽可能站在這裏任他索取?
可是……他還是慢慢地摘掉了黑貓的面具,處變不驚的他此時竟然是那麽的忐忑,他的手竟然顫抖了起來,他的心也仿佛停止了跳動。
可惜,這一切都在看到末末的臉時瞬間改變了。
她不是她,即使戴着她的戒指,卻不是她。
他一把抓起了末末的肩膀,冷聲質問:
“這戒指哪來的?”
末末吓壞了,戰戰兢兢地說:
“一、一個朋友的……”
“什麽朋友?她在哪裏?”
他的樣子好吓人,好像她犯了天大的罪過一樣,她的身體緊緊地貼着剛管,腳尖恨不得都立起來貼到上面了,一副就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她、她……”
不等末末說出來,賈如突然扔掉大提琴走了過來,她是那麽地鎮定,鎮定到忘了後台還有人正幫她演奏。
隔着層層白紗,桑幽幽沉醉于琴聲中,舞台上發生的一切她都看不到、也聽不到。
“這戒指是我的!”
賈如突然站在了末末的身邊,她以爲自己這一招很聰明,末末顯然已經被吓傻了,而顯然井晨風對這枚戒指很感興趣,如果她成了戒指的主人,是不是他就會對她很感興趣了呢?
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她并不知道這枚戒指的來曆,更忘了此時自己正在假奏。
井晨風看着她,沒有說話,他的目光掃過她的臉龐,繼而疑惑地轉過頭,落在了舞台中央那把被遺棄的大提琴身上。
琴聲依然如水般在流淌,而那把琴卻安靜地躺在地上,演奏的人不是她!
“告訴我,戒指的主人在哪?”
他咬牙切齒。
發絲後的眼睛如發狂的野獸一般赤紅,暗淡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讓一身黑色的他看起來更加可怕。
末末的肩膀被捏得骨頭都要碎掉了,她明白了,不是她得罪了井晨風,可能是戒指的主人得罪過他。
這個時候,她多麽希望賈如真的就是這枚戒指的主人,那樣的話,伊伊就不會被揪出來了而受到報複了吧?
伊伊啊伊伊,誰不知道在天江市得罪鬼、得罪神,也不能得罪井晨風啊,爲什麽你偏偏這麽不開眼,居然得罪過他?
“我說了,這戒指是我的,怎麽,你不相信?”
賈如還在逞強,一口咬定這戒指就是她的。
井晨風怒不可遏,殺人的眼神射向她:
“給我滾!”
三個字,吓得賈如往後倒退了兩步才站住,她不知所措,向來自诩對男人辦法多多的她,此時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他看回末末,末末親眼看到他是如何對待賈如的,生怕自己會變得比她更慘,說不出話,于是幹脆用手一指……
井晨風放開了她,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裏是層層的白紗。
《滄海男人心》依然回蕩在耳畔,他走向了白紗……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隻有陳思似乎明白了什麽,他激動地站了起來,那白紗後面,會是她嗎?
他機靈地在愛上老闆的耳邊說了句什麽,愛上老闆一聽馬上跑開了。
緊接着,那些白紗緩緩地升了起來,當白紗後的秘密顯露出來的時候,全場嘩然。
“天呐!那是誰啊?”
“一個清潔工?”
“那大提琴居然是她拉的?”
“mygod!”
最後這一句,是喬治說的,他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賈如那麽信誓旦旦的跟他說什麽大提琴,居然是假的?看來她根本不會拉琴,而是找了一個人幫她代奏?而那個人,居然是個穿着制服的工人?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變得太快了,所有人都抱着看熱鬧的心态,覺得不虛此行。
此刻,桑幽幽穿着那身淺藍色的工作服,戴着大口罩,長發簡單地束在腦後,懷中是那把曾經爲他拉過無數次《滄海男人心》的大提琴,她正閉着眼睛,忘情地演奏着,舞動的手臂一如從前在“食間”演奏時的她,優雅得像隻白天鵝。
一曲未完,她整個人陶醉于琴聲中,往事正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有喜有憂,有笑有淚……更多的是心痛。
淚從眼角滑落,她在心中暗罵自己不争氣,就算過了這麽久,她還是忘不了曾經的傷痛,他帶給她的一切,她都忘不了。
當最後一個音符奏響,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射燈的光線突然讓她很不适應,她從前是經常上台演出的,對這樣的光照并不陌生,隻是不明白,她明明應該在後台的,怎麽會被射燈打到?
适應了光線,她才看清楚,原本遮擋在眼前的白紗不見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台下的觀衆,他們靜默無聲,正像看外星人一樣地看着她。
發生了什麽?爲什麽會變成這樣?這個時候她應該做什麽?對,趁着大家還在驚愕之中,她需要趕緊逃走,逃走!
騰地站了起來,這才發現側前方好像有一個人,他背對着射燈,她看不清他的容貌,然而卻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她的心好像瞬間被人敲上了一記重錘,傳來一陣鈍痛。
他就這樣看着她,将她的一切小心思、小動作全都收入眼底,心髒仿佛要跳出胸腔,他擡起手,伸向了她的大口罩。
即使她隻露出兩隻眼睛,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他知道,她也認出他了,這是獨屬于他們之間的感覺,那種一觸即發的感覺,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她完全怔住了,眼睜睜地看着他摘掉了她的口罩,當那張魂牽夢繞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時,他的大腦竟然一片空白,隻知道,他不會再讓她跑掉,絕不會。
猝不及防地,他抱住了她,空虛寂寥的心在這一刻被添滿,也在這一刻被撕裂,沒有人看得到,埋在她頸窩的臉上,淚水已悄然滑落。
她的身體是僵硬的,大腦是空白的,眼神是慌亂的,她看到了舞台上末末瞪大的雙眼,賈如好像要殺了她的表情,還有台下喬治的驚愕,陳思的欣慰,愛上老闆的愛昧,以及所有客人“你就要上頭條了”的狗仔精神……
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刻改變了,這個懷抱,她曾是那麽渴可望,又曾是那麽痛恨,如今她居然又淪落到了這裏,理智回籠,她清楚地告訴自己,她再不是那個純情的小女生了,她忘不了他帶給她的傷痛,她曾清楚的告訴過他,他的愛,她高攀不起。
是的,她高攀不起,直到現在,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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