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終背對着桑幽幽,即使距離遠,她也不想讓她看見,因爲她脖子上面戴的,正是桑幽幽那枚碩大的心形鑽石戒指。
這是她趁她的抽屜打開時偷偷拿出來的,用自己的項鏈将它戴在了脖子上,她想着,當她跳舞時,會有一束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到時這枚鑽戒一定會閃瞎人的眼睛,加上伊伊編排的這個特别的舞蹈,還怕吸引不了客人的目光?哼,讓那個賈如得瑟,她一定要搶盡她的風頭!
當然,等她用過之後,會将這枚戒指原封不動地奉還的,她隻是借用一下而已,希望伊伊不會生她的氣。
此時的桑幽幽,心裏想的大概與其他人都不同,她不好奇今晚的神秘人物是誰,她隻需要知道這是賈如抓住幸福的機會就足夠了,她在祈禱着但願賈如能成功。
“指法都記住了嗎?”
她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這幾天,她把今晚要拉的曲子給賈如聽過了,賈如也按照她的指法練習了好久,爲免露出破綻,可賈如畢竟不是專業大提琴出身,如果不是她樂感好的話,恐怕也應付不來,她還是有些擔心。
賈如長長地籲出一口氣,用力點頭道:
“應該記住了。”
桑幽幽笑笑:
“别緊張,我就按照平時的速度拉,你掌握好節奏,跟上就好了。放心,你的樂感很好,不會有問題的。”
她如是安慰着。
賈如也隻是點頭,盡量給自己打氣,畢竟她今晚要面對的人是井晨風,而不是什麽普通的男性好朋友,這甚至關系到她一生的命運。
隻是,她卻沒有想過,如果井晨風發現了今晚的一切都是假的,會作出什麽樣的反應?
又或者,今晚,她一定會是必然的主角嗎?
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答案還是交給時間來公布吧。
時間馬上到了,可是所謂的神秘人物還是沒有駕臨,今天是星期五,平時的周末,愛上也是人滿爲患的,可是今天,爲了這個神秘人物,愛上的人幾乎擠破了頭,大家都很想知道,這位神秘人物會是個大明星還是會是個大明星?大家的眼裏,恐怕隻有大明星了吧?
愛上的老闆站在門口,也是急得搓着手走來走去,擔心着井晨風今晚會不會不來,萬一他不來,他的神秘人物穴頭不就泡湯了?還有什麽大提琴演奏,恐怕會成爲愛上曆史上最大的笑話。
終于到了九點整,一排黑色的賓利轎車簇擁着一輛勞斯萊斯駛入了愛上前面的停車場,今天這裏的停車位都是專門爲井晨風預留的。
車門打開,十幾個保镖齊刷刷地下了車,接着,陳思幫井晨風拉開了車門。
井晨風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渾身帶着風塵仆仆的味道,長腿邁下了車子,将西裝外套脫下随意地扔回了車裏,卷起黑色襯衫的袖子,朝着愛上的大門走去。
他的身後,跟着助理陳思,此時,喬治也從另一輛車上下來,朝他們跑來。
“喂,等等我!”
喬治不滿地叫着,今晚這件事還是他促成的呢,結果這家夥居然不等他就走,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中國有句話叫什麽來着?哦,對了,“有異性,沒人性”,說的大概就是他這種人!喬治在心裏默默地吐槽,翻了個白眼後跟了上去。
“井總,您來了,大家都在等您呢,快請進,請進……”
愛上的老闆點頭哈腰地招呼着,這種恭維的态度井晨風早就見怪不怪了,他直接掠過他,便往裏走去。
今晚他來這的原因不外乎那一個,爲了桑幽幽。
今晚的事,明天應該就會見報吧?标題會寫什麽?
錦尚集團總裁迷上了拉大提琴的神秘女子?或者說他剛從歐洲回來就迫不及待地來這留戀花叢間?更多更離譜、更難聽的都有可能會被刊登出來,可是他不在乎,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也許之前的女人,她不會在乎,可是如果這個女人是個會拉大提琴的,對她會不會有一點吸引力呢?
沒有人能猜透井晨風的心思,誰都以爲他是爲了某個女人而來,包括喬治,也許隻有陳思才是那個最了解他的人,畢竟他是将井晨風與桑幽幽之間的事看得最清楚的那一個。
就在井晨風進入愛上之後,愛上的老闆一聲指令,若大的空間裏,天花闆上突然“砰砰”幾聲響,幾個彩蛋炸開了,五顔六色的紙屑折射着燈光如飛雪一般飄然而落,人群馬上炸開了鍋,紛紛往入口處看去。
愛上是個半地下式設計,越往裏走越低,而入口處恰好高出下面舞池很多。
此時,井晨風在陳思、喬治的簇擁下,雙手插在褲袋裏站在高處,仍是一身黑色,發絲半遮住深邃的眸子,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完美的外形,冰冷的神态,這樣的人物不管到哪都會馬上成爲焦點,說他是今晚的神秘人物,實至名歸。
再看他身後的兩個人,雖然身份地位也許不及他,若是單論身高與外貌,卻是高出常人許多,這樣養眼的三個人同時出現在這裏,不引發尖叫那是不對的。
“啊……”
女人們已經按捺不住心底的興奮之情,加上酒精的催化作用,尖叫聲開始不絕于耳,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啊,據說有人做過調查,整個天江市有百分之八十的女性把井晨風作爲了性姓幻想對象,這是何等之高的比例啊!
“好吵!”
喬治皺了皺眉,不禁說道。
井晨風仍然站在原地,他的目光先是掠過那些在空中飛舞的紙屑,又匆匆掃過下面正仰望他的一群人,最後透過紙屑看向了用紅玫瑰布置的舞台,冷冷清清地對愛上老闆說道:
“帶路吧。”
“是是,您這邊請。”
愛上老闆馬上谄媚地前頭帶路,賈如說的果然沒錯,他真的來了,不僅來了,還興師動衆,帶來了那麽多保镖和手下,其實他不知道的是,井晨風是剛下飛機,這些人有一半是他從歐洲帶回來的,另一半則是去機場接他的,一道帶來也是巧合而已,真不是來給他助陣的,想多了。
愛上老闆帶井晨風走上了事先鋪就的紅毯,紅毯兩側布滿了紅玫瑰,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今晚井晨風要向哪個女人求婚呢,各種版本的電視劇劇情開始在某些富有想像力的女人腦海裏杜撰。
紅毯直通舞台的正前方,今晚,愛上布置的很不同,不僅将幾張桌椅搬到了舞台的正前方,還特意将這些桌椅墊高,好像就爲了井晨風等幾人能看得清楚一些。
看來今晚一定會發生些什麽事了,所有人都翹首以盼,等着看這個熱鬧,而所謂的大提琴演奏隻成了陪襯。
井晨風與喬治及陳思坐在同一張桌子後面,燈光漸漸暗了下來,現場也寂靜無聲。
這時,舞台上突然垂下來幾層白紗,白紗層層疊疊密不透風,一束燈光打在白紗上,照出了一個人影,人影在往前移動着,直到穿出白紗,走到了舞台中央。
台下議論聲四起,台上這個女人穿着白裙,身材凹凸有緻,臉上化着濃妝,看起來很嬌豔,很多人認出了她,愛上的領舞賈如。
賈如抱着大提琴向台下,不,确切地說是向井晨風柔媚地行了一禮,然後款款落座,架好了大提琴。
井晨風的眸子眯了起來,原來是這個女人,他不由得想起了前兩次她跟喬治熱絡的聊天的樣子,看來真是沒少下功夫。
賈如坐定後,一隻黑貓從白紗後走出來,她看起來與平時的黑貓沒有什麽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她脖子上的那枚戒指。
她邁着貓步走向了剛管,當燈光打在她的身上時,她脖子上的那枚鑽戒狠狠地閃了一下,就是這一閃,成功吸引了井晨風的目光。
不知是因爲鑽戒太大,還是井晨風的目光太毒,亦或是他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凡是跟桑幽幽有關的東西,都會馬上讓他變得敏感,比如,這枚碩大的鑽戒。
他的目光緊盯着黑貓的頸,似要看清這枚戒指的形狀,由于距離很近,賈如馬上便看出了他的視線落在何處,于是按照事先與桑幽幽約定好的暗号,她拍了三個巴掌,然後架好提琴,又在心裏默數了三秒,演奏開始了。
大提琴低沉的音色開始在若大的空間裏回蕩,音符像精靈一般跳動着,直鑽入人的耳膜。
可是,隻是開頭的四個音符而已,卻讓井晨風的臉色驟變。
其他人聽不出這是什麽曲子都不奇怪,若是他也聽不出,那一定是他失憶了。
這是她在“食間”打工時,每次都會專門爲他而拉的曲子——《滄海男人心》。
(此處,請大家上查找一下這首曲子,很動人,邊聽邊看,一定會讓你内牛滿面)
雙拳忽地握緊,身體瞬間僵硬,他的心似要跳出來了。
看着台上的女人,分明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可是爲何,這感覺卻是那麽的熟悉,熟悉到骨子裏?
他閉上眼睛,不去看台上的女人,這聲音分明就是她的!
忽地睜開眼睛,他敏銳地去捕捉那隻正圍着剛管舞動的黑貓,她跳了什麽動作,完全不在他的眼中,因爲他現在隻想看到她頸上的那顆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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